第五十八章 小火爐
他這一現原形可就和一般狐狸沒啥兩樣了,那他們還有啥希望出去呢??
“醒醒!”她狠下心用力地拍打他的臉,可都快拍紅了也沒見他醒來,隻不過,那毛發不再增多,甚至有褪去的趨勢,她鬆了口氣,要不……繼續拍?就是這張帥臉都要拍腫了,怪可惜的。
可惜個毛!救狐狸要緊!
她又拍了幾下,然後用自己的手掌去溫暖他的頸子,手,還有那可憐的有些紅腫的臉,但畢竟她能傳的熱量太少,幾番下來,也沒見他的身子有什麽變暖的趨勢,倒是她自己,通身火熱,像是要炸了一般……
怎麽回事?
回望監獄裏的小窗子,點點月光灑落進來,像是會灼燒她皮膚一般,所照之處都一陣滾燙,但她……竟不覺得難受,對那火熱甚至還有些上癮。不管了,既然她身體這麽熱,那就抱抱他,傳一下熱量吧。
反正她沒臉沒皮的,不怕。
她緊緊地抱住男人,溫度一點一點的過渡,她的溫暖發散出去的同時他身上的寒氣也在慢慢滲透她的身體,洛安南隻覺身體越來越舒服,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加重,緩緩收緊,兩人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她閉上了眼睛,沒有發現男人微微顫抖的睫毛。他緩緩地睜開眼睛,低眸便是這個緊緊貼著自己的“小火爐子”。
一想便知她是在幹嘛,隻是覺得怪異,她的身子怎麽會這麽熱?抬眸看向小窗子,了然於胸,今夜又是十五。
她又要變了。
嘴角微提,虞丘淩怕是真的想他死,通過洛安南的手。身為銀狐族長,他繼承了一項絕密本事,無論以哪種形式都無法真正取得他的性命。換句話說,他有兩條命,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另外一條命會以怎樣的形式重現。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第二條命會極力尋找殺害他的人,像是傀儡,但在報仇之後,他便會恢複第一條命的意識。
虞丘淩對這件事一知半解,便不敢輕舉妄動。而妖界中又有傳言,此絕密唯有女子可破,而妖界最能掀起波瀾的女子不就是那女魔頭了嗎?
所以即便虞丘淩懷疑洛安南的身份,也要把他們兩個關在一起,畢竟,他不會虧。
也確實,若洛安南魔化,現如今的他真的打不過。
思緒間,懷中人有所反應。
他低眸,直接對上那剛抬起來的眸子,血紅如霞,有難言的魅惑感,有時候,她真的比狐狸還要媚。腦中閃過她穿紅裙子的模樣,他又紅了耳根。
這時候又想那些,他怕是瘋了。
懷中女人猛地湊上來,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眼底的霸道和強勢讓他無法忽視。他突然想著,她魔化的時候,內心是什麽樣的?真正的她又在做什麽?
須臾,她一句話也沒說向後退開。
他突然明白,她的魔化和月圓有關係……那日她雖也魔化,卻還殘存意識,眸子也不見轉紅,不像如今,活像一個沒有生命的傀儡。
女人回頭看了一眼他,似在猶豫什麽,這讓他有些意外,他已經將她視為毫無靈魂的人了,怎麽會思考呢?
隻見女人回身狠狠地踢塌了牆麵,又麵不改色地徒手扒開了鐵欄,後又不帶任何感**彩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像是示意他跟上來。他的體力恢複了些許,勉強能跟上。在她的身後,他再一次意識到一個人,可以強到什麽地步。
她不會法術,卻有一身蠻力,那纖瘦的身子仿佛刀槍不入般,不懼危險,所向披靡。
這次,她的銀鏈子變成了一條鞭子,所到之處非死即殘。
那動靜,驚動了雪狐上層。
“怎麽回事!”雪狐長老看著已成廢墟的天牢,直接怒視虞丘淩。
虞丘淩卻淡然自若:“犧牲一些死囚,換來女王的命,如何?”
雪狐長老不敢置信地盯著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許久,不再做聲。
虞丘淩盤算了一切,卻算漏了一些事。比如,洛安南的潛意識裏拒絕殺害槲律長燁,再比如,沒想到洛安南會闖入大殿欲殺害雪狐長老,還遇到了宋聞秋。
“是你!”宋聞秋不敢置信地看著麵無表情,卻自帶一種戾氣的洛安南。她是聽說雪狐天牢失守,成了一片廢墟。卻沒想到這場災難會直接蔓延到大殿來,直接毀了她的生意。
‘洛安南’不理她,眸中血光乍現,奮力將手中鞭子一甩,鞭尾直接勾住雪狐長老的腿,在她輕輕一拉之下,其狐狸尾巴嚇得現形,一下子跌倒了她腳跟。虞丘淩和宋聞秋都不敢置信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隨即將手中鞭子狠狠甩下,那長鞭仿佛自帶火焰,灼的人不敢直視,宋聞秋一驚,不信洛安南這麽一個傻女人能幹出這種事,直接拔劍攔下那鞭子,卻不料,劍直接被截斷,她也被彈出去好許,而那雪狐長老卻及時反應過來,躲過了鞭子。
這下,‘洛安南’的注意點就都轉到了宋聞秋身上。
那猩紅中的凶狠,不容忽視,這讓宋聞秋不由得身子一顫,這反差著實是太大了。
鞭子惡狠狠的甩向宋聞秋,她的劍已經暴斃,隻得被動的處於防守狀態,終於有了機會可以抓住那鞭子時,卻被燙得下意識鬆手,她吃了痛,怒吼一聲:“你們都幹什麽吃的!”
虞丘淩竟然不阻止!她惡狠地想著,可身為晚唐門門主的女兒,她豈能在此時認輸,側身過去搶過侍衛手中的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鞭子尚未被揮起的時候奮力一砍。
那時的鞭子尚未凝力,直接就被砍斷,宋聞秋冷笑道:“也不過如此嘛。”
可接下來發上的一幕卻讓她震驚——鞭子碎了,碎成了無數個碎片,後又重新組合,成了一把通身發紅的長劍。她反應過來之時就見‘洛安南’持劍朝自己飛過來,她忙躲閃,卻見她像是早就預判好了自己會往哪邊閃一般,將劍刃往旁邊一轉,直逼她的喉嚨。
這才一招,宋聞秋就已經敗下陣來,旁人默默倒吸一口冷氣,她直覺顏麵喪盡,又不能就此罷休,於是不怕死得奮力像上一躍想避開那劍刃。毫不例外的,劍刃劃過她的頸子,撕裂了衣袖,露出的帶血的春光。
虞丘淩終於準備出手。
卻是將方逃離虎口的雪狐長老直接推了過去,一眨眼的功夫,雪狐長老已成肉片,血腥味充斥了整個大殿,在場無一不驚歎虞丘淩的心狠。
‘洛安南’達到了目的,轉身就走,無人敢攔。宋聞秋想追卻也作罷,她打不過這個女人。
這等反差,應該不是那個洛安南了。
“女魔頭的目的向來明確,我們硬拚,確實是有幾率獲勝,但看差點滅教的那群妖道士,可想而知我們會如何損失慘重,長老深明大義,以一己之力為我族帶來平安,著實可敬。”虞丘淩一字一句讓人心生畏忌,眾人差點有了錯覺,仿佛方才推長老出去的不是他一般。
虞丘淩的話自然沒人敢反駁,隻見他看向宋聞秋:“宋小姐,你還好嗎?”
宋聞秋臉色極差,冷淡:“沒事。”
方才交手時,她聞得了一絲妖氣,卻怎麽也辨別不出來。她想過問虞丘淩,但這人城府深重,和他分享這種發現,她不一定能得到真實的回報,更何況,她不覺得自己都能發現的事情,這隻老狐狸發現不了。
“不好了不好了!”大殿上,一個侍衛跌跌撞撞地衝了上來,“那銀咕嚕不見了!!”
銀咕嚕是雪狐對銀狐的蔑稱。此話一出,虞丘淩立馬陰了臉色。
他竟忘了防槲律長燁!
……
‘洛安南’出了山洞,漫無目的地遊走在山上,直到那抹孱弱的身影立在她的跟前。
她本不用停下,可她腦中似乎有什麽在叫囂著,讓她無法直接忽略那道身影。
走過去,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又要去大開殺戒?”狐狸抱著長灼的原形,鳳眼直勾勾的盯著她。
她沒理他,甚至連一個眼神也沒給。
狐狸不喜歡這樣的她。平日裏她喋喋不休,最愛刀子嘴豆腐心,有時又咄咄逼人,雖然有時候很煩人,但最起碼那鬼靈精怪是隻對著自己的,現如今她安靜了,卻冷冰冰的,看他的眼神和看旁人無異,像極了個沒有靈魂的娃娃。
“你的仇人,應該都殺光了吧?”近日裏,少有傳出她再殺戮的消息,他也沒見她身上染血,有一絲放心。
他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怕魔化後的‘洛安南’傷了洛安南。
“跟著我。”他變得很有耐心,時不時會回頭看她一眼。‘洛安南’雖不說話,卻還是聽話的。
她的眸子已漸漸轉明,沒了讓人心悸的狠色和殺意,那恢複的瞳色讓狐狸心中一緊,他差點以為洛安南回來了,可那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目光告訴他,不是。
月光似乎淡了,她的身子開始有些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