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機會
君臨，紅堡，首相塔。
史坦尼斯依舊陰沉著一張臉，在許多人看來，他的表情好像從未變過，以至於那些想要討好他的人都無法從他的表情分辨出他的心情，以至於多次碰壁。
他登上樓梯，徑直到了私人會晤室。
因為那件事事關重大，首相瓊恩已經推掉了幾乎所有的會麵，自己也一直在尋找證據。
“我派去的人，一個都沒回來”，史坦尼斯進入私人會晤室後，自己關上了門，語氣不善的說道：“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可現在看來，王後已經發現了我們的意圖。”
他派出去的人雖然不多，但都是平時比較激靈的。
“絕無可能”，瓊恩聞言，堅定的搖了搖頭。他那一把白花花的呼吸都有些顫抖。
這件事情在自己這邊，隻有自己知道，所有的調查都是自己親力親為，即使有些人從他的行動中推測到了什麽，也不可能知道具體的事情，更別說去阻礙史坦尼斯了。
“不管怎麽說，計劃已經泄露，我這就讓渡鴉傳信，讓他們加快速度”，史坦尼斯搖了搖頭，在事情已經發生後再去就糾結，那毫無意義，立刻補救才是正道：
“我這次帶來的人已經派出去大半，我需要你的幫助，首相大人，請給我五十個穀底騎士。”
穀地騎士名揚天下，瓊恩艾琳身為穀底領主，東部守護，護衛他的穀地騎士更是精銳中的精銳。
而且瓊恩身為國王的養父，被特許可以在君臨有兩百的護衛，這股力量可不小了。若是突然發難，金袍子們也反應不過來。
瓊恩想了想，便寫下了調撥手令交給了史坦尼斯：
“我調你一百人，剩下的五十人用作保護已經找來的那些孩子。”
“嗯”，史坦尼斯點了點頭，這確實是最穩妥的做法，兩方一同保護，這樣任何一方都更不容易做手腳。
若是瓊恩這裏沒出問題，那問題就出在自己這裏，不可不防。
他拿上手令就走，推開私人會晤室的門出去，正和一個女人碰了個照麵。
“萊莎夫人”，史坦尼斯和女人打了個招呼。這人是首相瓊恩的妻子，河間地徒利家的女人，萊莎徒利。
本應寒暄幾句，但事情緊急，史坦尼斯打了個招呼便便匆匆離去。
萊莎根本看都沒看他，就走進了私人會晤室裏。
“你怎麽來了”，低頭繼續處理公務的瓊恩看到她，不禁皺了皺眉頭，重新看起來文件。
他並不喜歡自己的這個妻子，甚至有些厭惡。
兩人的婚姻雖然有名有實，但毫無感情可言，若非當年為了爭取徒利家的支持，自己絕不會娶這個不貞的女人。
可自己已經娶了她，而且有了子嗣，那就有照顧她一生的責任了。
“隻是來看看你”，萊莎忍不住拿起旁邊一個小小的裝飾品在手中把玩。
“嗯，勞勃呢，現在應該在午睡了吧”，瓊恩點了點頭，說道：“他離不開你的。”
“所以我馬上會回去”，萊莎點了點頭，她感覺到了這個男人在趕自己，她也明白自己是在自取其辱，若是平時自己根本不可能來這種地方。
到處彌漫那惡心的口臭。
可。。
萊莎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高挑修長，溫文爾雅的身影。
啊，他是這麽的愛自己，終於回心轉意。
自己怎麽能辜負他的期望呢。
“你最近回來的越來越晚，在和史坦尼斯殿下忙什麽事情呢”，萊莎強迫自己放鬆眉頭，壓住心頭的厭惡，緩和自己的語氣：
“勞勃每晚都問父親什麽時候回來。”
聞言，瓊恩放下了筆，抬起頭來，無奈的說道：“沒什麽大事，不過必須要處理，今晚我會早點回去的。”
他不喜歡自己的妻子，可這個女人確實為他誕下了子嗣，這是一個男孩兒，他沒有血親兄弟，必然是自己的繼承人。
誰想你早點回來，我要知道的是你們到底在幹些什麽，哼，你以為你現在不說，晚上做夢的時候也能不說麽，萊莎不得不扭開腦袋，不然，她難以抑製的，在臉上表露出來的厭惡一定會被發現。
那樣就沒那麽容易幫那個做事了。
瓊恩則以為她是難過，就生出些歉意來，和聲說道：
“聽說君臨新來了幾個好裁縫，明天我帶你和勞勃一起去做幾件衣裳吧。”
“不用了，你那麽忙”，萊莎扭頭就走，她已經看完了桌上的幾份文件。
玫瑰大道。
在一片密林中，一條偶爾有人走動的小路上。
鳥鳴聲和動物走動的聲音裏，瑪爾斯眯著眼睛看了看太陽的位置，就勒韁下馬，拿出陶罐，生火做飯。
小姑娘艾琳娜也來幫忙，不過她現在傷口開始自我修複，已經有了疼痛上感覺，稍微動一動那半邊身子都是鑽心的疼。
“別，你可千萬別動”，瑪爾斯看艾琳娜去撿枯柴，連忙叫住她：“你現在真是傷口愈合上關鍵時期，騎馬都不能騎快了，別亂動。”
“好，好的”，艾琳娜連忙丟下了幾根剛撿起來的枯柴，有些擔心的問道：
“可我們放慢速度他們追上來怎麽辦？”
“現在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哪裏麽”，瑪爾斯笑了，他搖了搖頭：“放心好了，他們追不上來，絕對追不上來。”
在他看來，他已經甩掉了那些追蹤者了。連著兩天，那些人的人影都看不到了，這不是被甩了是什麽？
“我果然使用反追蹤天賦的啊”，一念及此，瑪爾斯不禁洋洋自得。
兩天前。
在玫瑰大道旁的一棵大樹下，瑪爾斯拿出了提利昂給的河灣地地圖。
他已經離開高庭三天了，一路上沒有怎麽拚命的趕路，現在的位置在新桶城和果酒廳附近。
而這兩個地方離高庭都不是很遠，不能進去補給。
奧蓮娜有著自己的消息渠道，高庭附近應該已被她打造的如同鐵桶
若是自己被其中的眼線發現，恐怕緊隨而來的追殺，立刻就會讓現在的麻煩升級。
瑪爾斯也沒有回過頭去，以寡敵眾的想法，那毫無意義。此時此刻，逃脫無疑是比戰鬥更好的解決方法。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逃跑都不好跑了，隻能進入如地圖中的大片荒野了。
手指在黃褐色的地圖上移動著。
從自己現在的位置到道苦橋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若是繞路的話，距離還要再遠。
不過這一段的玫瑰大道旁有大片的密林，在這些地方，領主的掌控力降到了最低。
倒是可以把速度放下來。
瑪爾斯心中已有定計，胸有成竹的收起來地圖。
很多人都認為逃跑都精髓，就是要比追殺的人跑得快。
而事實上，雖然速度很重要，但這並不是全部，如果逃跑隻強調速度的話，那不如說是賽跑。
逃命沒有這麽簡單。
故布疑陣，聲東擊西，以退為進。。。。其中有太多太多操作的空間了。
若是操作的當，更有許多反殺的機會。
那些人身上都盔甲可真不錯啊，瑪爾斯用力的摸了摸兩匹馬的鬃毛，自己的後背現在還在痛從口袋裏拿出了一些吃的遞給了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小姑娘：
“你叫什麽”。
“艾琳娜”，小姑娘接過瑪爾斯遞來的食物，大口大口的咬了上去。
“你怕黑麽，我可不會講什麽睡前故事”，瑪爾斯看著她，這是他逃命的原因。這是這次逃命中最重要的部分，如果她出了問題，那以上所有全都是扯淡。
“不怕”，艾琳娜一邊吃，一邊用力的點了點頭。
“好，那你絕對死不了了”，瑪爾斯笑了起來：“快點吃，吃完我們就出發了。”
艾琳娜狼吞虎咽一通，兩人重新上馬。
她堅持要做在瑪爾斯前麵，好像一直靠在瑪爾斯的懷裏才有安全感一樣。
這個男人是她當下活命的唯一希望。
“駕”
兩匹馬在林間奔跑著。
瑪爾斯看著兩邊的樹木，雖然是被追殺，但他心裏還稍微有點激動。
第一次嘛，新鮮。
按計劃，他打算通過幾條林間小路，繞一圈，最終到達苦橋。
捉迷藏的最高境界，就是直接跑到圈外去。他身上帶著大量的幹糧，完全不用在乎繞的路會不會繞遠了，而且完全隨機。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裏去，你能知道？
至於怎麽安排艾琳娜，那就到時候再說了。
“駕”
“哷”
另一邊，一群男人麵色難看，不得不再次勒馬停下。
足跡又斷了。
“真是高明的選擇”，圓臉男人下了馬，撩起衣袍，小心的蹲下身子，仔細的分辨起地上的痕跡來。
若是他們往常年無人踏足的布滿落葉的路上跑，雖然不容易被其他人看到，卻更容易留下痕跡，這些痕跡可以被清理，可這樣一來，速度上就要被拖累，很有可能就被自己一夥人找到蛛絲馬跡追上。
可偏偏這人跑的都是那些雖然人不多，但總有其他人蹤跡的路，而且避開那些土壤鬆軟的路段，一路過來，馬蹄印都沒留下幾個。
實在是老道謹慎。
不過即使這樣，自己也不是沒有辦法追上。
馬糞。
“我們不能把時間全浪費在這裏，還有兩個人等我們去抓”，向瑪爾斯丟出斧頭的魁梧漢子看向準備繼續追擊的圓臉男人：
“盯上他們的，不止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