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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手足之禍 2

  見歸晨謙遜有禮,毋丘州侯以為她其實並不在意之前被調去汝南的事,所以心中安慰,朗聲笑道:“公儀家主真是好福氣,有你們這一雙出息兒女,公儀莘蔚馬上也將受封臨淵,便去頂了餘臨淵的缺吧。”


  這樣的安排讓歸晨心中十分別扭,昊陽師兄已然離世,自己卻來任他從前的職務,雖說這並沒有什麽不妥,但歸晨心中就是覺得不舒服,就好像他們公儀世家的人就應該前仆後繼的給郡府賣命一般。


  歸晨深吸了一口氣,一本正經的看著毋丘州侯的眼睛,揖手說道:“啟稟州侯,屬下有一事相求,還望州侯答應。”


  “哦?”毋丘州侯好奇的應了一聲,以為歸晨是對這個職務有所不滿,於是問道:“公儀莘蔚有何事相求啊?”


  破雲此刻也皺眉看向歸晨,隻覺得她剛來就像州侯提條件未免太不識抬舉,正要提醒,卻聽歸晨說道:“請州侯收回成命,莫要封屬下為臨淵,並將屬下調回弋陽郡府任職。”


  毋丘州侯神色一凜,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凝結了起來,他的聲音中帶著些許嚴厲,問道:“這是為何啊?你當州府的封賞是兒戲嗎?”


  破雲沒想到歸晨竟然會這樣直白的提出這等要求,也是驚了一下,連忙訓斥道:“歸晨,不得放肆!”說罷他又看向毋丘州侯揖手說道:“啟稟州侯,舍妹年幼不知深淺,還望州侯不要計較她方才的無理之言。”


  歸晨心中依然下定決心,自然不會因為旁人的三言兩語便動搖,於是連忙解釋道:“啟稟州侯,就是因為屬下尚且年幼,自知承擔不起州府的重任,所以才鬥膽提出這等要求的。”


  毋丘州侯看著歸晨,示意她繼續說下去,於是歸晨便不卑不亢的繼續說道:“十二州內規定,隻有莘蔚任職滿五年,才能憑借考績決定是否受封臨淵,屬下一來資曆不足,二來考績也算達標,不該被破例提拔。”


  聽她這樣說,毋丘州侯歎了口氣道:“原來公儀莘蔚是在為這個擔心,你無需介懷,你在汝南郡府任職之時破獲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案,此等功勳非常人所能及,所以破格提拔乃是你應得的。”


  雖然這話說的滴水不漏,但歸晨卻並不讚同:“十二州既然有這樣的規定,必定是有其道理,臨淵所有執行的任務要比莘蔚難上許多,自然對於秘術師的要求也就更高,所以這規定乃是為了保護秘術師在執行任務時能夠全身而退,並非是為了刻意刁難秘術師的升職之路。汝南的天災雖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案,其稀有程度卻隻在少見,並不在於屬下辦案有多麽困難,我相信若是換成其他秘術師碰到此案,也定然能夠完美破獲。”


  “屬下並非是因為能力而被破例提拔,而是因為運氣,如此一來豈不是開了先例,日後人人都一心想要破獲大案以求升職,長此以往豈不是會人心浮躁,將規定視為無物?而且屬下認為自己能力一般,並不能勝任臨淵秘術師的工作,所以還請州侯能夠允屬下所請,讓屬下穩紮穩打,先做好一名莘蔚。”


  毋丘州侯沉默了良久,歎了口氣說道:“公儀莘蔚不貪功,不冒進,實屬難得,既然如此,那就將你調回弋陽郡府,相信以公儀莘蔚的能力,過上幾年也定然能夠受封臨淵的。”


  終於得償所願了,歸晨心中暗暗舒了口氣,帶著毋丘州侯頒下的改任文書馬不停蹄的就趕回了弋陽。


  歸晨本以為父親會因為她放棄了這麽好的機會而訓斥她,但當她戰戰兢兢的來到書房,卻發現父親正一派淡定的坐在案前看書。


  “父親……”


  歸晨怯生生的喚了一句,然後便低下頭默不作聲。


  “我聽說拒絕提拔,調回弋陽郡府是你自己提出的,為什麽?”公儀承頭也沒抬的問道。


  既然是父親詢問,那歸晨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她如實將自己推測高陽浩瀚推薦自己去州府任職的居心告知了父親,解釋說自己擔心破格提拔會遭人嫉恨。


  公儀承這才將手中的書放下,看著歸晨說道:“登高易跌重,破格提拔確實不一定是好事,穩紮穩打是妥善之舉,你的擔心沒有錯。”


  看來父親是支持她的做法的,那應該就不用訓斥也不用跪祠堂了吧。


  公儀承見歸晨眉間隱隱有一些擔憂之色,於是起身走到她身邊說道:“你確實長大了不少,心思成熟了,也知道顧及後果,所以日後說話辦事更該謹慎言行,當知禍從口出的道理。”


  這是什麽意思,父親隻是隨口說說,還是意有所指?是想舊事重提讓她明白將“纖絲”典籍交給檀淵乃是不智之舉,之後的頂撞也是禍從口出嗎?


  公儀承頓了頓繼續說道:“高陽浩瀚如今已是汝南郡的郡伯,你方才那番話不過是你自己的推測,切不可對外人提起,累及他的聲譽。”


  原來是指這件事啊,歸晨放寬了了心,低聲說道:“父親放心,沒有證據的事我自然不會隨意和外人提起,但又確實心有顧慮所以才辭了州府的任命。”


  公儀承笑了笑,欣慰的說道:“你長大了,自然應該事事由自己做主,既然你選擇在弋陽郡府任職,就好好恪盡職守吧。”


  待到從書房出來,歸晨在回房的途中遇到了拎著食籃的朝律,她連忙追了上去,詢問道:“你這是要去給檀淵送飯?”


  朝律見到歸晨出現在家中,不由得心中一喜,緊接著卻驚恐的說道:“小姐,您怎麽回來了?是不是偷偷跑回來的?”


  歸晨白了她一眼不客氣的說道:“怎麽可能!你當我是什麽人,敢擅離職守偷偷跑回家!”


  “那您這是……”朝律不解的問道。


  歸晨本也無意賣關子,如實解釋道:“我申請調回弋陽郡府任職,所以日後都會住在家裏了。”


  “這真是太好了!”朝律聽完歡呼出聲,“小姐您一直住在家裏,我們天天都能見了。”


  歸晨也被朝律歡樂的情緒所感染,不禁笑了笑,片刻之後她才想起正事,指著朝律手中的食籃問道:“這是要給檀淵的飯菜嗎?”


  朝律見狀連忙答道:“是啊,膳房剛做好,我正打算送去呢。”


  歸晨正想將自己調回弋陽的消息告訴檀淵,於是接過她手中的食籃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去給檀淵送飯。”說完便朝著大門走去。


  當歸晨到達東郊的草廬外的時候,檀淵正站在水塘邊上愣神,歸晨看著他落寞的背影,知道他一定是心中鬱結難消。


  確實,這事若是換了她自己,隻怕也是不容易想通的,一生的夢想就此覆滅,從此如普通人一般庸庸碌碌的活著,家族曾經的輝煌也如過眼雲煙一般再難重現,這種悲苦隻會是是一生的憾事。


  突然她想到了鍾銘,鍾銘也是體內沒有絲毫的精氣,但是卻能使得一些招式詭異的術法,這是否得益於他那個奇怪的環狀經脈呢?若是檀淵也能習得這種術法,是不是也能重拾秘術修為?


  可是鍾銘已死,如何修習這種術法已經不得而知,而且聽鍾銘生前話中之意修習這種術法甚是痛苦,他那一身的傷也是觸目驚心,不知是不是因為修習這種術法而來。


  況且旁門左道終究為世人所不容,若是檀淵真的修習了這種術法出現了什麽意料之外的後果那豈不是害了他?就算這是正經術法,但畢竟還沒有得知具體的修習方法,如果現在就將這件事告訴檀淵,讓他懷有希望,最後卻沒有找到修習方法,豈不是又會叫他再次失望?


  想到這裏,歸晨還是決定先對此事閉口不言,待到真的找到了方法,確定術法對身體無礙後再告訴檀淵不遲。


  就在這時,檀淵慢慢轉過了身來,在看到歸晨的瞬間愣了片刻,不明白歸晨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他以為歸晨出了什麽事,微蹙起眉問道:“你…你怎麽從及安回來了?”


  歸晨輕輕笑了笑,提起手中的食籃答道:“我不回來,誰來給你送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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