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替代品
“你要見淩震？”
獄警對於這個漂亮得驚為人的女人提出的請求感到十分震驚，畢竟在淩震服刑的這四年間還從沒有一個人過來探望過這個曾經一腳踏下去S市都要晃三晃的男人。
淩亭柔仍然穿著純白色的連衣裙，麵色清冷地坐在探監室裏，樣子與五年前她離開淩家時一模一樣。
不多時，探監室的鐵門打開，因為是重刑犯，淩震被兩名獄警押著步履蹣跚著走了進來。
當看到這個生身父親的一刻，淩亭柔驀地心髒壯大了一瞬，瞳仁緊縮著不免有些驚愕。
五年未見，然而歲月似乎在淩震身上顯得格外嚴苛。相見的瞬間淩亭柔幾乎要認不出這人便是那個曾經馳騁商場，睥睨眾生的富豪淩震——如今的他後背佝僂著，白發蒼蒼，臉上褶皺滿布。他不過才六十歲，卻看著像個耄耋之年的老人。
淩震懶洋洋地坐在淩亭柔對麵，他瞅著她的表情是那麽猥瑣而戲謔，數十年如一日地讓她覺得惡心。
“你好像瘦了，我的寶貝女兒，怎麽？葉家夥食不好嗎？”
“很好，葉先生對我很好，他很愛我。”淩亭柔平靜地直視著他，聲音像冬的冰淩般冰冷。
“哈哈哈哈……”淩震驀地大聲狂笑，“愛你……你葉晟謙那個老家夥愛你？！他拿什麽愛你啊，他連他媽的能力都沒了就是個行將就木的糟老頭子！除了有點兒臭錢還能給你什麽？！哈哈哈哈！”
淩亭柔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抽搐般大笑，隻緩緩抬起手，將那顆閃閃發光的鑽石展現在他麵前。
“葉晟謙答應娶我了，而我，下周就要跟他正式結婚了。”
淩震的笑容倏地便停止了，他目光陰鷙而驚愕地盯著那顆鑽石，眼中似要迸射出烈烈怒火。
“他……真的要娶你？”他還不死心，又問了一遍。
“對，我馬上就要成為葉家名正言順的女主人了。”淩亭柔微微一笑，新月般的眼眸裏閃爍著甜蜜而溫柔的潤澤。
淩震被手銬拷著的手已經互相揉搓得發紅，他憤怒地逼視著淩亭柔帶著笑容的麵靨，恨不得衝上去將這張絕美的臉龐撕個粉碎。
“爸爸，你的寶貝女兒就要嫁人了，難道你就一點都不為她感到高興嗎？”淩亭柔輕輕撫弄著指間的鑽戒，她此刻心裏十分得意，因為她知道，如今對淩震而言最大的報複就是讓他知道她已決定嫁給葉晟謙，如此一來便會讓這個麵目可憎的男人陷入深深的痛苦和氣憤之中。
她算得很準，淩震果然怒不可遏，氣得蒼白的老臉上浮現出一絲病態的紅暈。
然而驀地他竟又開始笑了，先是很聲的竊笑，轉而又變成刺耳的大笑。
“葉晟謙啊葉晟謙！還真有你的！娶不到我老婆你就要娶我的女兒嗎？你還真是恬不知恥，卑鄙下流到讓人發指啊你！”
“你在什麽？”淩亭柔微微顰眉，迷惑地瞅著這個已笑到麵目扭曲的男人。
“你以為葉晟謙是因為愛你？不，根本不是，他把你接到葉家不過隻是因為你是我老婆的女兒，他肯娶你也不過是退而求其次！他選擇你，對你百般嗬護，也隻不過是拿你當做夏月薇的替代品！而你卻還傻乎乎地以為自己抓住了葉晟謙的心！哈哈可悲啊……真他媽的可悲，真他媽的惡心！！”淩震笑到佝僂著的腰幾乎要折到了桌子底下。他已經快五年沒這麽笑過了，淩亭柔的話在他看來就是個大的笑話。
淩亭柔知道夏月薇是誰，那是她的母親，也是淩震的妻子。隻是那女人在她剛出生沒多久就死了，而淩震又對她隻字不提。淩亭柔對她所有的記憶僅僅隻是來源於殘存在淩家地下室的兩隻舊相框，卻也已在某次淩震發怒的時候讓他給銷毀了。
這一刻，淩亭柔在努力回憶著夏月薇的樣貌，細膩的她已經記不得了，她唯一模糊記得的便隻是，她們長得相像，僅此而已。
“我不知道你在胡什麽，你就算是恨也別企圖用這種方式挑撥我和葉先生的關係！”
“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有件事，別人可能不知情，我作為當事人卻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淩震用力往前拽了一把椅子，眼底露出鄙夷的光，“你母親在跟我之前，一直都是葉先生的女人！一直都是！”
淩亭柔瞬間感到從腳底冒出起司冷氣，然後順著她的腿肚，一寸一寸地往上爬。
那是震驚還是恐懼她也分不清了，她隻是自己早以為準備得衣無縫的心理防線在土崩瓦解，馬上就要徹底塌陷了。
“葉晟謙那時就是個窮子，你媽跟著他真是吃盡了苦頭。不過好在後來你媽想開了，決定放棄葉晟謙選擇跟我在一起。嗬嗬……到底你媽她也是個愛慕虛榮水性楊花的女人啊，一點兒堅持都沒有，真讓我覺得沒勁！”
“你胡……我母親才不會是你的那種女人！！”
“是不是你可以去問葉晟謙啊，再人都死那麽久了，你跟我喊有用嗎？”淩震無比得意地笑道，“我想葉晟謙如此冒著被世人戳斷脊梁骨的危險也仍要選擇得到你。無非就是因為他年輕時輸給了我，到老了不蒸饅頭也得蒸口氣，所以才會退而求其次地選擇娶你，也算是用你來圓一個自己求而不得的夢。哈哈哈還真是可悲啊，我都要哭了……”
“你……謊……謊！”淩亭柔氣得渾身發抖，她感到從腳底竄上來了的那股涼氣一起炸快講她渾身的血凍成寒冰。”
“如今他葉娶你，不過是因為你和她長得像。你對他而言僅僅隻是個替代品……替代品！”
……
從牢獄裏出來淩亭柔隻覺雙腿不夠使喚的了。她反複回想著淩震的話，越想越覺得頭皮發麻。
突然他想到了那次，藍瀟瀟闖進她夢中從淩震邪惡的手掌間將他救出時的話。
“你以為他真的愛你嗎？！”
正這樣想著，她抬頭，看到一片陽光下，葉晟謙正站在光線下含笑看著她。不知為何。她隻覺他的笑讓她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