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5章 殺人不用刀
其實東方兄妹有這等反應，也是時局使然。
此時的東方帝國，有點像華夏古代春秋戰國時期。
皇室雖然還在，但是早已經積貧積弱，隻保有天下共主的名義，而無實際的控製能力。各大諸侯國之間，已經開始彼此兼並和爭霸，皇權根本無法號令天下，左右諸侯。
因此，當張牧雲要對薑天動手，而方勾玉出手阻攔時，張牧雲才說“他隻有家，無有國”。畢竟，他的俸祿都是來自於林家，和東方帝國無關，自然不把南和伯方家放在眼裏。
東方皇族被各大諸侯輕視擠兌，兄妹倆今日聽到薑天這“陳詞濫調”卻正中下懷，無比順耳動聽，如聽仙樂般。
“那以你看來，公主到底得了什麽病呢？”
東方立奇道。
“其實，公主並沒有什麽病！”
薑天此語一出。
東方立頓時臉色一僵，恨不得一腳把薑天踢飛。
但是，他畢竟要保持皇家威嚴，提醒自己要冷靜，哪怕這小子胡說八道，也要讓他把話說完。
林家眾人也傻了眼，林黛兒更是咬牙切齒地道：“哼。就知道你不懂。嘩眾取寵，妄自尊大，口出狂言！”
但善水侯卻不幹了，跳起來吼叫道：“你小子膽敢戲弄二皇子，找死啊，當誅九族！”
薑天悠然一笑道：“殿下，我正在為公主診斷，但此子老是上躥下跳，搞得我思路不清，我這接下來……還怎麽治病啊？”
東方立聽薑天還沒說完，立刻一甩衣袖，臉龐一沉，道：“善水侯，你退下！”
“陛下，此子妖言惑眾，當誅九族……”
“退下！真當皇家威儀好欺嗎？”
東方立非常生氣。
你們包藏禍心，擠兌鎮遠侯，杖責林黛兒，都沒關係。
但現在可關係著我妹妹的生死，你還敢出來擾亂！
善水侯隻能忍氣吞聲，乖乖退下，氣得渾身都在哆嗦。
他隻是紫衫侯的狗腿子，敢欺負鎮遠侯林家，但卻不代表他敢頂撞二皇子，得罪皇室。
畢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東方皇族想碾滅他一個善水侯，還是沒問題的。
薑天雲淡風輕地笑道：“殿下，小民鬥膽請問一句，公主殿下出生那天，是不是九狗吞日！”
東方立一聽，臉色狂變，如見鬼神般。
所謂九狗吞日，其實是一共九大大陸和行星，遮掩了此域的恒星，形成日食現象，導致連續數日的黑暗，甚至大地與天空中有魔氣冒出，魔物出沒。
這種天象極其罕見，無論在世俗界還是修煉界，一向被認為是大凶之兆。
正因如此，當時東方櫻出生之時，皇妃花費重金買通了禦醫堂，沒有當即上報給國君，而是等日食結束之後才上報，連史書記載都是如此，這秘密，連國君都不知道。
“非但是公主殿下，便是公主殿下的母親出生時，也應該是九星連天，天狗食日。上下九代女子，出生之日，都是天狗食日。如此九代傳下，太陽之氣缺失。到了第九代，便會成為九陰之體！”
薑天說出“九陰之體”時，也是不勝唏噓。
因為這個問題，曾經困擾了聖元大陸數百年之久，這一天出生的孩子，都被宣布為廢柴，不能修煉。
但事實上，九陰之體，不僅不是廢體，反而是一種極強的準仙體，至少超越聖體。若修煉合適功法，完全可以修煉到返虛境界號稱聖人，甚至抵達合道之境。
隻不過，受製於修煉文明的低微，一直到數百年後，修煉文明更加繁盛的九大仙蹤的大能抵達聖元大陸，才改變了這種態勢。
那時候，九陰之體號稱是聖人種子，幾乎是被各大宗門當成金童玉女般供起來，甚至會被帶到九大仙蹤，仿若魚躍龍門，登天而上，化為九天真龍般。隻不過，東方櫻早已經化作一抔黃土，幾根枯骨。
“九陰之體？”
堂下眾侯爵重臣，一陣竊竊私語。
顯然，他們也沒聽說過這個名詞，但看薑天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卻是將信將疑。
良久，東方立才回過神來。
這一刻，他簡直對薑天奉若神明，推崇備至。
妹妹這種罕見的體質，他一眼就能看穿，這簡直就是神靈般的存在。
他正想發問，那祭出史書玉簡飛速翻看的善水侯，卻是突然間跳起，嚷嚷道：
“殿下，此子一派胡言。公主殿下出生之時，正好九狗吞日結束。史官還說，公主殿下吉人天相，趕走了天狗。他如此胡言亂語，豈不是汙蔑公主殿下嗎？當殺，當誅九族啊！”
“你住口！還想我打你嘴巴嗎？”
東方立徹底火了。
善水侯嚇得一愣，諾諾連聲。
東方立看向薑天，笑道：“思晴道友，舍妹這九陰之體，可有得治嗎？”
薑天卻沒立刻回答，而是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笑道：“此體質非常之複雜，難以調和。臣本在沉思對策，但這家夥左一句誅九族，右一句其罪當殺，嚇得我思路都亂了！一時間，難以想起啊！”
說著，他走到善水侯跟前，大義凜然地罵道：“你小子上躥下跳，隻想著殺了我為你的廢材兒子報仇，當真為公主的病情考慮過嗎？”
“為公主治病，此等神聖重要之事，在你眼裏又是什麽？怎成了打壓政敵，欺壓良善的工具嗎？”
“善水侯，我薑思晴不過一介散修，毫無根腳，不值一提。你口口聲聲要打殺我，不要緊。但公主的病，誰來治。難道，你這所謂的忠臣，要讓殿下含淚，讓公主殿下命絕於此嗎？”
“本侯絕無此意！你血口噴人……”
善水侯求救般地看了一眼周圍幾個關係不錯的諸侯大臣，卻發現他們很自覺地後撤幾步，很巧妙地和自己保持一段距離。
一時間，善水侯感覺自己全身冷颼颼的，悲哀地發現，所有同僚死黨，竟然沒有一個敢出頭為他求情說話，自己仿佛被整個世界孤立了。
“你修為厲害，你有爵位，你位高權重，那你出來，告訴我公主的寒症到底是怎麽引起的？”
薑天存心戲弄這個前世大敵，句句誅心，字字歹毒，如箭矢般射來。
“自己兒子被人家浩天宗廢了，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他們啊！自己沒有本事，卻偏偏心胸偏狹，嫉賢妒能，隻能朝著我這個無辜之人撒氣！太沒出息了吧！沒出息是小，關鍵是，欺君罔上，不忠不臣！”
搞得善水侯如萬箭穿心般，羞怒交加，氣血攻心，竟然被愣生生地氣得噴出一口鮮血。
“噗！”
善水侯當場吐血了，他又氣又急，臉色煞白如紙，渾身哆嗦地道：“二殿下，臣絕無不臣之心，一切，都是因緣際會。”
而見此一幕，林漢卿隻覺得一個字——
爽！
哪怕薑天沒本事治好公主殿下，也已經大獲全勝了。
透過二皇子的表情可以看出，薑天說的病因絕對是真的，而據此，就能擺脫林黛兒的嫌疑了。
“媽的，殺人還可以不用刀嗎？薑大哥也太厲害了吧！”
林陽也算是開了眼了。
他自覺嘴炮很厲害，但和薑天一比，卻甘拜下風。
但薑天還不是簡單的嘴炮。
這一切都建立在他準確判斷公主病因的前提下，讓二皇子信服看重。
如此，他占盡先機，再發難責備善水侯，誰也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