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危險臨近(二)
第一百五十七章危險臨近(二)
劉氏心中不滿,剛剛還能小聲嘀咕,這回心裏咋想,也就大聲說了出來。
她這話一出,不說莊大娘和大房的臉色不好看,就是楊二郎的臉色也很不好看。自家孩子沒坐車,大房的楊小芳坐上了馬車,他能沒看見嗎?自家的閨女他能不心疼嗎?
可是她也不想想,人家林家跟她們二房的關係有那麽好嗎?
怎麽就看不清?還要上趕著讓人打臉?
於是,還沒等林家的人開口懟她,就被她丈夫給截胡了。
“你一天天怎麽那麽多事兒?願意走就走,不願意走就在原地兒待著。”
莊大娘剛剛都做好了要替二房道歉的準備了,好在二兒子是個拎得清的,沒有跟著婆娘一起糊塗。
楊三郎和他媳婦兒閆氏提前簡要收拾了一些自己的東西,跑到閆家村報信兒去了。
閆氏家裏就剩一個哥哥、一個弟弟還有一個父親,三個男的也沒那麽多墨跡的事情,等一行人路過閆家村村口的時候,他們都已經等在那裏了。
閆家村的人對閆氏一家不仁,但是閆氏一家卻沒有對他們不義。
知道匈奴人打過來了,極有可能屠村的情況下,還是提醒了他們。要麽往縣城跑,要麽往山裏跑,要麽藏到一個誰都發現不了地方。
得到消息的閆家村現在吵鬧不停,大人的叫喊聲、小孩子苦鬧聲、甚至是收拾東西的鍋碗瓢盆的碰撞聲,真是“熱火朝天”。
與被閆氏族人趕到村口住,且收拾妥當已經等待楊家人的閆鳳春一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莊大娘看著小兒子和小兒媳婦出來了,心終於是放了下來。
一家人還是要整整齊齊。
楚念柒將神識放出去查看,前麵沒有危險,便放心的讓林二開路往前走。
而另一邊,夏千俞這裏,卻是不怎麽順。
夏千俞往後走的時候,就帶了林一一個人,畢竟這不是林家一家的事情,是整個河下村的事情。
解決了後麵的匈奴人,總會給沒收拾完東西的人家喘口氣的機會。
林家可是早早收拾完了,還坐著馬車,要是能不管不顧地跑,林家絕對是最沒有危機的。
可是,林家還是派出了夏千俞和林一二人去阻截後麵的匈奴人,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至少,每家每戶應該出一個男人,與他們共同去守護他們的家人。
然而,就在夏千俞說出那番話之後,卻沒有一個人出列。
夏千俞身後跟著的,隻有最初跟著他一起出來的方山、何大明和楊大郎三人。
方山把包裹被褥放在裏李大爺的牛車上,他本來就沒有家人,跟著出來也沒有人阻止。何況,他又常年打獵為生,身手不錯,令人信服。
楊家一大家子,楊大郎過來了,留著楊二郎守著那一大家子,好在楊大郎的兩個兒子也懂事了,能出點兒力。
而何家,就何大明一個壯勞力。
他是把妻兒托付給了林家車隊,陪著夏千俞走一遭,以此支持夏千俞。
可是,就算他這樣帶頭,生死攸關之際,也不會產生什麽太大的影響。尤其是麵對冷血自私,貪得無厭的人。
方山看到最先收拾完出來,跟著車隊走的那些人家,根本沒有人出來,甚至他們還有家裏人在村子裏沒出來呢!他們也無動於衷。
方山氣結:“那裏麵可是你們的家人啊,這是咱們整個村子的事情,怎麽能指望著就這幾個人呢?”
有人反駁道:“咋就是這幾個人了,林宅不是買了好些個下人呢嗎?讓他們都去攔著去,反正下人又不算人,死了也沒事兒。”
說話的是村子裏劉大夫的妻子,平日裏,因為她丈夫是大夫的緣故,被人們捧著敬著,自覺高人一等。
林氏讓自己的閨女拜張大夫為師,不拜她丈夫為師的事情,她早就看不過去了。一直以來,也是對林家看不上眼。
此時,別人不說話,她便做這個出頭鳥。
她這話一出,還真有幾個人附和。
“對啊對啊,下人是奴才,又不算人命,死了就死了。他們要是為了救村裏人而死,也算是那個,叫,叫什麽來著?”
“死得其所。”
“對對對,死得其所。”
“閉嘴!”
夏千俞冷喝一聲,周圍氣壓瞬間下降了幾個度。那幾個人再也不敢逼逼,抬眼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不吱聲。
沉默了片刻,夏千俞道:“我家的下人的命,也比你們這些冷血無情的畜生值錢的多,少來跟我家下人比,平白玷汙了他們。今日,既然你們麵對同胞受難不出力,那麽日後也少來我們麵前求助。”
說完,夏千俞帶著人走了。
本來林一聽見那些話既生氣又悲哀,結果聽到平日不善言語的主子,竟然會維護他們說出那一堆話,整個人心裏都燙帖了。
是啊,下人怎麽了,做林家的下人,比他在曾經自己的家裏還要溫暖舒心。
而方山、何大明與楊大郎也被村裏的人的無情無義氣到了,這些人,日後還是遠離著吧!
逃命路上,還不知道他們能幹出啥來呢!
幾人向前走著,手裏都拿著不同的工具。方山拿著弓箭,把他多出來的那把柴刀給了何大明用。
林一手裏拿著一把柴刀,楊大郎拿著一根長棍。隻有夏千俞,手裏什麽武器工具都沒拿,就抓了一把石子。
返回村裏的時候,匈奴人已經開始大肆搶掠燒殺。
有六個匈奴人還進了林宅,大概是覺得一眼就能看出來誰家比較有錢有糧吧!
踹門進院,就是一通打砸翻找,與那土匪凶徒一般無二。
就連不遠處楚有方的房子都沒能幸免,那麽一個茅草房,他們找不到糧食和有用的東西,便一把火給燒了。
同樣被燒的,還有方山的房子、何家的房子已經另外幾家。
在火光的映照下,這些匈奴人仿佛吃了興奮劑一般,燒殺搶掠的興致更加高昂,甚至嗷嗷叫起來。
在他們的眼中,那些慌不擇路、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就像是誤入了他們狩獵區的小獸,不值得同情和憐惜。因為,那本就是他們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