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金枝蒙難落風塵
“我們店內的廚子，可是媽媽花了大價錢從京城第一酒樓聘請過來的。幾位公子不妨嚐嚐他的手藝，著實的不錯。”夢玥兒一邊給王小七添著酒，一邊推薦著桌上的菜肴。
五人年紀也都差不多，無需講究什麽禮節，隨意的拿起竹筷各自品嚐起來。輕嚐幾口之後，辰宇對著灼華點點頭，廚師的手藝還是不錯的，可謂是色香味俱全。
灼華也夾起幾道菜，隨意的放入口中，細嚼之下連連點頭。
夢玥兒見到眾人點頭滿意，也很是頗為喜悅，臉上也綻放出了笑容，端起麵前的酒杯，示意大家喝酒。風月場所自然就是把酒言歡，大家也都放下了拘束，紛紛談笑。
相比於辰宇和王小七，夢玥兒的目光往往更多停留在了後者的身上，或許是灼華坐在她正對麵的位置上，觀察的更仔細一些，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也慢慢地放鬆了下來，辰宇輕聲的跟灼華辯解著，來這裏的原因。
灼華自然不會理會，解釋都是掩飾，說多了都是眼淚，低著頭吃著麵前的東西。
“男人們組團來青樓，還用解釋嗎？無需解釋，原因重要嗎？關鍵是做了什麽，才是最重要的。這個時候跟我解釋，解釋什麽？為什麽要和我解釋。”
灼華都懶得搭理他，聽著辰宇嘚吧嘚吧的講著大道理，心裏默默的念起了經典的咒語：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反複幾遍之後，果然感覺好多了，比起清心咒好要好使。
辰宇一開始講的還很有激情，唾液橫飛，恨不得都能噴到對麵瀚文的臉上。講了半天發現灼華並沒有理睬，便慢慢地停了下來。
“玥兒姑娘乃是雅妓，是名清倌人。”白亦在一旁小聲的跟灼華說道。
灼華聽到之後，直接瞥了她一眼：“所以他就可以偷偷來這裏？”
場麵一時間又陷入了尷尬，辰宇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王小七在一旁打著圓場，說大家都是出來開心的，不吃花酒那便吃菜。
灼華抬頭看了一眼夢玥兒，剛才的話語她也自然是聽得到，隻是表麵上並未展現出什麽，淡淡一笑，轉身與王小七舉杯相碰。可灼華卻在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淡淡的淒涼。
灼華指著綠衣女子，衝夢玥兒問道：“玥兒姑娘，這位是叫小翠吧？小翠姑娘我很是中意，就把她送給我表弟吧！”
說完這話，不管是瀚文有些吃驚，夢玥兒和小翠也很是吃驚，隻是夢玥兒和瀚文都疑惑地看向了灼華，而小翠則看向了夢玥兒。
見狀，灼華輕笑一聲，繼續說道：“剛才隻是一句玩笑話，不必當真。”
瀚文聽聞之後大呼一口氣，尷尬的笑了兩聲，低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小翠在一旁緊跟著斟滿。夢玥兒也收回了目光，納悶的看了看眾人。
“玥兒姑娘，據我觀察，這位小翠應該是你的貼身丫鬟吧。一個雅妓懂得詩詞歌賦並不奇怪，有那一兩個丫環也不足為奇，可在這一個貼身丫鬟是怎麽回事，好像還要躲躲藏藏的？”
夢玥兒先是一驚，然後矢口否認：“哪有的事，是您誤會了。”
灼華輕笑一聲，之前還不敢肯定，剛才夢玥兒的表情，已然讓她確信。
一個青樓的風塵女子，不把心思放在客人身上，卻總是留意著別的姑娘，更何況旁邊還是坐著三位才俊青年。就他們這一身的打扮，想必隻要是腦子不傻的人，都會看出三人身份顯赫。除了從小一起長大地貼身丫鬟，一心向主之外，灼華實在想不出別的。
貼身丫鬟一般可都是大小姐的待遇，而如今小翠和玥兒姑娘應該正是這個關係。辰宇、白亦也是紛紛好奇的看向夢玥兒，心裏暗自思量起來。
若是旁人，灼華自然不會這般上心。可如今準備經營茶樓，高端服務商還需要一位壓陣的大腕，而這夢玥兒就正合適。人長得漂亮又水靈，光是坐在店內絕對能吸引不少的客人，
更何況琴棋書畫、說唱彈跳還樣樣精通。
夢玥兒和小翠相視一眼之後，對著眾人點點頭，算是承認了灼華剛才的推測。
一個大家小姐是如何成為風雨軒的雅妓，這其中想來是有天大的轉折。若不是親眼所見，灼華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小姐和雅妓原本是兩個世界的身份，如今卻出現了碰撞、重疊。
隻見夢玥兒紅唇微張，輕輕問道：“剛才小姐一進屋便提贖身之事，不知姑娘要我做何事？我雖是棲身青樓的柔弱女子，卻也不是隨隨便便的風塵浪蕩之輩。”
灼華聽後連連擺手，看來是玥兒姑娘想歪了：我最近打算開個茶樓，在二樓也會設有一些雅間，現在隻是想請姑娘前去坐鎮，並無別的要求。”
聽聞之後夢玥兒點點頭，思索片刻，說道：“若我前去，也未嚐不可。除了媽媽那邊應付的錢之外，還請您答應我一個條件。”
灼華頷首以待，示意夢玥兒繼續說下去。
夢玥兒環視四周，口若芬蘭：“這個條件和主仆二人的遭遇有關。小女本是出身商賈的富家大小姐，卻不曾想到厄運天降，卻獨活我主仆二人。輾轉之下來到了京城，之所以苟活至今，則是因為大仇未報，那萬惡的凶手仍然逍遙法外。每每想到此處，心中鬱憤難填，小女無能令父母碑墓蒙塵。”
王小七仿佛起了極大的興趣：“先別哭，繼續說下去。”
灼華對著王小七擺擺手，補充道：“若是有冤屈，我們自然為你做主，找出凶手交給官府為你報仇。若是發現你為了栽贓陷害他人，最後查出事情與你所說背道而馳，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聞言，夢玥兒和小翠起身直接跪了下來，叩首行禮：“幾位恩人，若是為小女子報了此仇，當牛做馬，在所不辭。”
瀚文見狀連連大呼不可，快步走上前去，持手相扶。
“人家王小七都沒說話，你過去揩什麽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