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一次喊他名字

  從班裡傳出這些事兒后，每次許大為進班大家都會盯著他，像是在看什麼笑話。但左雲進班后大家的赤裸裸的目光就會收斂很多，頂多有幾個平時特別看不慣她的女生會捂著嘴小聲的嘀咕。

  左雲在書上看過一句話叫：高處不勝寒。

  如果，但凡，哪怕她成績差那麼一點點，或者不好看一點點，家裡沒有錢那麼一點點，大家也許就不會造謠了，其實歸根結底就是一個詞：嫉妒。

  大抵人都是這樣的吧？

  只是為什麼他們明明才初中就會變得這樣了，左雲挺想不通的。

  左雲目不斜視的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前還拍了拍許大為向他伸手：「威化餅乾。」

  許大為整天傻乎乎的，除了喜歡聽歌，好像什麼都不在意。但是班裡的風聲他多少還是聽到了一些，本來想刻意離左雲遠一點的，不是不想跟她一起玩，只是單純的想保護她。

  但是，左雲每天依舊和他說話，問他要威化餅乾，他懂左雲的意思：身正不怕影子斜。

  許大為點頭說道：「等著，我帶了很多口味的，就連哈密瓜口味的都有。」

  左雲一邊掏書一邊輕鬆自然的由著全班打量。

  果然沒多一會兒桌子上堆了一堆各種口味的餅乾，許大為還一一介紹：「我最喜歡巧克力味的，給你。草莓味的，還行。這個哈密瓜的，我還沒吃過，你要不嘗嘗看。」

  「撕開。」左雲翻了翻昨天的家庭作業確認沒拿錯本子後放在一邊。

  許大為歪頭一咬撕開了包裝袋，把裡面的餅乾露出一半遞到左雲面前。

  左雲接過就咬了一口：「還行，不過還是巧克力味的好吃。」

  「那我下次多帶點巧克力味的啊。」許大為開心的笑著。

  「作業寫了吧？」左雲問他。

  「寫了。」許大為轉身回去拿著自己的本子。

  「拿去交了吧，別等人家來催了。」左雲抬頭看了一眼語文課代表。

  她不想讓語文課代表有任何理由再來挖苦許大為。

  「好。」許大為拿起左雲的本子和自己的一起站起來走到許佳佳旁邊放到她面前。

  許佳佳好像在趕作業，面前突然被人放了東西，她抬頭下意識的想發脾氣來著，看清了是許大為，想起了那天廁所里左雲說的話，話到嘴邊生生咽了下去。

  今天第三節是體育課，估計又要學廣播體操。

  左雲心心念念的體育課自由活動估計泡湯了。

  體育老師穿了一身黑色阿迪，胸前戴著哨子，皮膚黝黑，看到大家懶懶散散的就用力吹一下哨子罵道：「都是蛆嗎在那扭啊扭的？」

  許大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哪個笑的？好意思笑？學的什麼鬼東西？還好意思笑？」體育老師中氣十足，說的話穿透了整個操場，全班立刻就安靜下來了。

  「現在大家看我動作，雙臂舉高……」

  「嗯……大哥，我又流鼻血了。」許大為捂著鼻子轉身看著側後方的左雲。

  左雲雙臂舉過頭頂正在看老師，聽到許大為刻意壓低的聲音，然後就看到他捂著鼻子的手指縫裡還有血滴下來。

  「報告老師！許大為流鼻血了！」左雲大聲說道。

  周圍同學都紛紛看過來。

  體育老師放下雙臂，走過來說道：「趕緊送醫務室，班長呢？過來，帶去醫務室，順便把你們班主任喊過去。」

  左雲也跟了過去，陸輕離看左雲跟去了也舉手：「老師，我也過去。」

  還沒等體育老師點頭，陸輕離就快步跟上去了。

  留在操場的同學，尤其是許佳佳幾人又開始小聲的嘀咕。

  來到醫務室，校醫給許大為做了一系列止血措施，但是還是沒止住，校醫把止血鉗放下搖頭說道：「還是送醫院吧，做個全面檢查，不像普通流鼻血這麼簡單。」

  左雲心裡突然咯噔一下，舔了一下嘴唇鎮定了一下問道：「醫生叔叔，請問情況是不是有點嚴重？」

  「這個說不好，得去醫院做個檢查，家裡電話知道嗎？趕緊通知家長，我來打120。」校醫說完就拿起電話撥打了急救電話。

  左雲看著仰著頭的許大為，有點慌，陸輕離看出來了過來拍了一下她肩膀：「給他爸爸打電話，別擔心了，救護車馬上到。」

  左雲咽了咽口水，點頭。

  救護車直接開到醫務室門口，許大為被醫護人員抬上車后，左雲想跟上去，被陸輕離拉住了：「你別去了，他爸爸已經在醫院門口等著了，放學再去看他吧。」

  「不行。」左雲掙脫他。

  陸輕離的力氣很大，拽的左雲胳膊特別疼，疼的她皺了皺眉。

  左雲轉頭盯著陸輕離看，想問他為什麼不讓自己去。

  陸輕離指了指她的臉和脖子：「你臉上和脖子上都是血，你這樣會嚇到許大為的，你還是洗乾淨了，放學再去吧。」

  左雲伸手摸了一下臉，果然手指沾了血。什麼時候弄到自己身上了都不知道，不過越是這樣，左雲反而越不安。

  「陸輕離，他會沒事的對吧？」

  這是左雲第一次喊他名字，以前不是喊他千年老二就是喊他陸大神，只是她這聲「陸輕離」帶了許多擔憂和害怕。

  「沒事的。」陸輕離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