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黑水鎮遇故人
經過那群匪盜的突襲後,鏢隊裏的人多多少少身上都掛了一些彩,所幸沒有人死亡,最重的傷也隻是斷了一隻胳膊。餘先生可有的忙了,那一晚他包紮上藥的幾乎沒有合過眼。
雲妙總覺得這幾天鏢隊裏的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似乎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好奇和敬畏?以往有幾個不懷好意的人最近對她也和緩了許多。
真是奇怪。
這天一大早,鏢隊原地休整了一夜之後,便開始啟程趕路。雖然一直都在趕路,但是雲妙絲毫沒有落下修習,蕭索甚至還給她加強了魔鬼式的訓練。鏢隊其他人睡覺的時候,她在修習。鏢隊其他人睡醒的時候,她剛在四神鏈裏晨習完。
所幸現在不是凡人的軀體,不然她還真是熬不住。
天微微擦亮,浩浩蕩蕩的人馬已經行到了大道。路旁的野草被白霜打的蔫蔫的,人在路上走著,霧氣蒙在臉上,濡濕了眉毛。
車馬行在寬廣的大路上,四周安詳清淨,偶爾馬蹄踩一灘水上發出細小的聲響,讓人心中悠閑安寧。
再往前走就是黑水鎮了,出了黑水鎮就是黑水沼澤了。
雲妙在馬車外邊的車沿上坐著,李長圭趕著馬車,時不時和她說幾句話。
“阿妙你知道嗎,這幾天鏢隊裏的人都在說你嘞,他們可好奇你那天怎麽把那些嚇跑的了。”李長圭握著馬繩,不太好意思的笑著說:“俺也好奇。”
雲妙也隻能笑一笑,打個哈哈糊弄過去。
“再往前走就是黑水鎮了吧,鏢隊會在那裏停頓嗎?”雲妙趕緊轉移話題,可別再問了,她可不擅長胡編亂造。
“要停啊,吳鏢頭說俺們要進黑水沼澤嘞,那個地方可邪乎了,可能要好幾天才出得去。所以要在黑水鎮多買些物資,準備齊全了才能過沼澤。”李長圭一臉嚴肅的說到。
黑水鎮是方圓百裏唯一一個城鎮,雖然是個鎮,但是麵積卻不小。來來往往的人基本都要在黑水鎮歇腳,所以黑水鎮上多是酒樓客棧。
魏八是鏢隊探路的,他提前抵達了黑水鎮,包下了一家客棧方便鏢隊來時歇息。鎮上酒樓客棧多,總有幾家生意冷淡的,所以倒是好包店。價格也不算太貴,包下一家客棧總比開幾十間房來得劃算。
鏢隊進入黑水鎮時已是午時末(接近下午一點)了,他們先進了客棧,用了午膳,然後就各自回房小憩一會。風餐露宿這麽多天,總算能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其他人都是兩人一間屋子,隻有雲妙是自己住的單間,不得不說吳鏢頭還是很照顧她的。
雲妙推門進了屋,房間不算大,但好在明亮寬敞,東西也收拾得幹幹淨淨的。雖說出門在外不講究那麽多,但是幹淨整潔的環境總能讓人心情舒暢。
玄木從四神鏈裏飛出來,撲棱著小翅膀,說到:“總算到了一個勉強能住的地方,前些日子住在那個馬車上,又潮又悶,本大人都不想出來透氣。”
“你可知足吧,”雲妙一邊整理床鋪一邊說到:“有馬車住算好的了,你看二狗他們整天騎在馬上顛簸,風吹雪打的才叫舒服?”
玄木嗤之以鼻,就算在馬上顛簸,也好過在四神鏈裏天天看著那尊大佛驚慌度日。
“什麽聲音?”外麵忽然有些喧鬧,玄木豎起小耳朵仔細聽外麵的動靜。
雲妙也停下手上的動作,屏氣凝神的靠近門聽外麵的聲響。
樓下似乎有人來了。
“這位公子,我們店實在是住滿客了,還請公子移步其他地方吧。”是店小二的聲音。
“小二哥,你行行好。我這朋友實在是受了重傷走不動了,你就隨便給我們騰一間屋子,價錢多少都無所謂。”是個男子的聲音,這聲音似乎聽著頗為耳熟?
雲妙走出屋子,好奇的往樓下探看。
客棧門口的那個一身藍衫的清秀書生模樣的男人不是江潮又是誰?他懷裏抱著的那個穿著煙紫色鍍紗拖尾錦裙,貌若天人的女子正是雲妙心念了許久的席染啊!
可是她麵色蒼白,唇色發黑,全身都倚在江潮身上。
阿染受了什麽重傷?
雲妙心下一驚,急急幾步跑下樓,一聲“阿染”脫口而出。
江潮聞聲轉過目光便看到了雲妙,他的眼中似有不明意味的複雜閃過,卻是轉瞬即逝,再抬眼已是滿眼欣喜。“雲妙,想不到你也在這裏,好久不見,果真是有緣千裏來相會啊。”
“好久不見。”雲妙對他點點頭,又急忙問到:“阿染怎麽了?”
江潮嘴角笑意微頓,有些不自在的說到:“此事說來話長,我慢慢道與你聽。現下當務之急是給阿染找個地方休息。”
“來我房間吧。”雲妙的眼神一直放在席染身上,壓抑不住的擔憂從神色中溢出。
一旁站著的店小二識趣的忙自己的去了,既然這店已經被鏢隊包了,雲妙又是鏢隊裏的人,那她要帶誰進她的房間就不是自己該管的了。
江潮抱著席染進了雲妙的房間,然後將席染放在雲妙的床上。
“我去請大夫。”
“慢著!”江潮一口喊住雲妙,隨機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語氣中帶著幾分歉意說到:“別去請大夫,阿染是遭人暗算中了毒,這毒不是一般的大夫能解的。”
“遭人暗算?”雲妙皺了皺眉,聽著似乎不是什麽好對付的人。“什麽人?”
江潮偏過頭說到:“不知道,當務之急是快為阿染將毒逼出來。我一個人內力不夠,還得需要雲妙你幫忙。”
雲妙點點頭,“好。”
雲妙一邊運功幫席染逼毒,心裏有許多個疑問在盤旋。在百妖洞遇到的那個穿著鬥篷的人究竟是不是阿染?如果是,那她為什麽不見自己?她離開棲鶴樓的原因真的是因為殺了人然後畏罪潛逃嗎?離開棲鶴樓之後她去了哪兒?江潮又為什麽會和她在一起?
現下阿染正處於危險之中,自然問不了。可待她清醒之後自己又該怎麽問出口?
還有,方才江潮看著自己的目光為何躲躲閃閃?
似乎分開了這幾個月,他們彼此都經曆了許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