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鳳梧山在何處
雲妙幾人被帶回了華都酒樓十二樓,她原本以為華都酒樓越高的樓層就會越繁華輝煌,可這第十二樓布置得卻簡單雅致的很。
從外看來十二樓的牆和其他樓層並無不同,但實際上十二樓的牆是有兩層,外層是和其他樓層一樣的青罡木混月牙石的牆,裏層卻是玉白色的不知是何材質。
很顯然,這層樓隔成了三個部分,一個主房用來會客,一個臥室用來休憩,還有一個房間緊鎖著門,不知裏麵是何物。外麵圈著一層極寬敞的遊廊,從遊廊往下看,底下的人如同蟻蟲跳蚤。
主房裏放著對排放著十張白玉玫瑰椅,上麵統一雕著約莫銅錢大小的一隻九尾狐像,像是在提醒坐的人莫要忘了這裏的主人是誰。
地上鋪著薄霧雲毯,踩上去並無鬆軟慵懶之感,但整個人輕飄飄的,像是置身雲端。
光是這幾樣,雖低調簡雅至極,但有點眼力勁兒的人都能看出是有價無市的極好的物件。
見慣了一樓到十一樓的金碧輝煌,忽然步入清雅大氣的十二樓,像是墜入了另一個世界。
雲妙一踏進門,眉心一跳,她感到自己在進入這層樓之後,法力盡失。不過她並不慌亂,因為在玄究這裏,她有沒有法力都如同毫無反抗之力的螻蟻。
這時,玄木忽然說話了:“這層樓好像和其他樓層是分開的,它是……它的感覺好熟悉,它是一個神器!”
神器?這麽大一層樓居然是一個神器?怪不得一踏進這裏她的法力就被封住了,想必誰都不能在這裏造次。不得不說,雲妙真的有被驚豔到。
玄究坐在主座上,修長幹淨的手指在扶手上輕輕劃動,似在思索什麽。
雲妙站在那裏,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其他人都屏退了,偌大的主樓隻剩我她和玄究。過了許久,玄究才不冷不熱的開口:“雲姑娘站了許久,不如坐下聊一聊。”
雲妙沉著氣坐到離她最近的那把白玉玫瑰椅上,蝶幾上的紫琉璃茶壺自己跳起來往雕著狐紋的茶杯中斟茶,茶香清列,似夏日清荷。
“請,”玄究頷首,顏色淺淡的眸中帶著**裸的審視。
雲妙有些僵硬的飲了一口,茶味很濃,茶香肆意席卷她的唇齒,若在平日她一定會對其讚不絕口。
但現下,她緊繃著一根弦,絲毫不敢鬆懈,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男人十分危險,他看著慵懶隨意,實際上他的毒辣絕不遜於任何人。隻看南防對他恨之入骨,卻又動不了他分毫,便可知曉這男人絕非表麵那般雲淡風輕。
又是一陣沉寂。
玄究往白玉玫瑰椅上靠了靠,修長的指節壓得哢哢作響,他看著雲妙的眼睛,緩緩開口道:“不用緊張,現在這裏就我們兩個人。你的朋友現在很好,我已經派人去救治了。你什麽都不用擔心,你隻需要告訴我……”
他拖長了尾音,眉目深邃,“……奪天神君,是不是在你那裏?”
雲妙心上一震,果然又是衝著蕭索來的。她不著痕跡的吸了口氣,神色自若道:“奪天神君是誰?聽著似乎很厲害的樣子。”
玄究清朗一笑,這姑娘能坦然自若的麵對他,且神色絲毫不露懼色,已是十分不易了。但他能聽到她的心跳,她的心跳在告訴他,她在擔憂自己會做出什麽不利於奪天神君的事情。
事到臨頭,卻還想著奪天神君,神君可真是好手段。
“說話不誠實。”玄究似笑非笑的看著雲妙。
這時,蕭索忽然說話了:“皎皎,按我說的做。”
聽到蕭索的聲音,她忽然鬆了口氣,感覺心裏踏實了許多。
雲妙花顏坦蕩,眼神回望著玄究,道:“大人是想知道一些問題是麽?恰好我也有些問題不明白。不如這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問我一個問題,這樣公平的來,可好?”
“好。”玄究一笑,烏眉長舒,眉眼剔透,像是拔開烏雲撈出了皎潔的月亮。“姑娘先問。”
第一個問題。
“順遠戌字四號鏢是不是你的人動的手?”
玄究似聽到了“你吃飯了嗎”這樣日常的問題,他也用平常的口氣答到:“是。”
雲妙秀眉微蹙,沒想到他會這麽坦蕩的承認。
第二個問題。
“那個盒子裏裝的是不是孿生蠱?”
“是。”
他回答得依舊太過幹脆,讓雲妙有些措手不及。
第三個問題。
“北垠雪山之下是不是鳳梧山?”
玄究驀地抬眸看向雲妙,語氣少有波瀾道:“你方才說什麽?”
雲妙嘴角上揚,道:“北垠雪山之下是不是鳳梧山?”
這時蕭索又說話了,雲妙將他的話直接複述出來:“鳳梧山究竟在北垠雪山之下還是在知交海之中?”
玄究正視著雲妙,一字一句的答到:“鳳梧山始終在北垠雪山,即便落於知交海,也是為了北垠雪山上的雪能萬年不化。”
話音剛落,雲妙身旁忽的出現了一個足以讓眾生都黯然失色的男人,鎏金色的眼眸為他平添了幾分不可褻瀆的尊貴。
此人正是蕭索。
玄究一怔,紫琉璃茶杯哐當落地,片刻後,他緩過神來,走到蕭索麵前,拱手做禮:“數萬年未見,神君風華依舊。”
蕭索冷峻的眉眼浮現了少見的和緩,他對玄究略一頷首,“玄究,你為何投了他。”
語氣平靜無波,聽不出他的情緒。
玄究道:“他於三百年前橫空出世,當時我便料到神君或許也會重來,於是潛到他身邊,留意他的動向為他效力三百年。
這三百年來,他仍舊十分忌憚你,神君座下餘留的部下幾近被他趕盡殺絕,我傾盡全力也隻保下少部分人。
南淵的陳野、古巴盛、金猊,東川的墨氏一族、青天府、奪天樓,還有隱匿在其他地方的丹陽長老、默淵大人、清閣大人……神君部下能主事的人幾乎都被他殺了個幹淨,剩下的部下流離逃竄,根本不敢隨意露麵,隻怕到現在還有人在被四處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