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打掃藥室
雲妙穩了穩心神,壓下胃裏的翻江倒海,轉過頭對甄樂說到:“甄仙友,你……你沒事吧,醒醒。”
甄樂早就嚇癱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張大嘴巴半響說不出話。
一陣冷風吹過,帶來一股強烈的腥臭的味道,甄樂再也忍不住,坐在地上,捂著脖子開始幹嘔。
“不中用的東西。”不知何時,秋覓又出現了,她冷淡的看了甄樂一眼,然後摸出一麵木質的鏡子,對著鏡子說了一句:“守門的小仙,去叫危河來後山接人。”
鏡子裏傳來一聲是,然後癱成一灘泥的甄樂就從原地消失了。
雲妙輕輕蹙了蹙眉,有些不安的問到:“秋覓仙人,甄仙友他……”
秋覓知道她想問什麽,直接答到:“被我送回地上了。”她側目看了雲妙一眼,意味不明的說到:“想不到你倒是個膽子大的,罷了,你去打掃吧,記得把地上桌上那些水什麽的擦幹淨。”
雲妙應了一聲,便往那間開了的藥室走去,藥室的地麵上到處都淌著血,讓人實在是難以下腳,反正怎麽樣都會弄髒,雲妙索性大大方方的一腳踩進了淋淋血液中,鞋子踏在血麵上發出黏膩的啪嗒聲。
雲妙先將藥室裏積的水都弄了出去,然後才拿著小鏟子一點一點的去鏟那些積死在地麵、牆麵的血塊兒,血塊兒已經渾然發黑了,一層又蓋著一層,不知積了多少年,這裏看上去至少有好幾年沒有打掃過了。
待雲妙把積血塊兒全部清除幹淨之後已經是淩晨了,然而她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哪裏能知道是什麽時候,她又打了幾桶水來將地麵好好的洗刷了一番,她忍不住慶幸自己帶了清潔石,才能刷掉沉積多年、都快融入地麵的髒汙。一直到天快亮了,地麵才露出它本來白亮如玉石的模樣,而雲妙卻覺得脖子和腰都快直不起來了,做這事是真的累啊,比修煉還累。
她忍不住坐在地上打了一小會兒盹兒,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一陣冷風給吹醒了。雲妙站起來動了動自己快要斷了的四肢,然後又開始擦洗桌椅、擦洗那些櫃架、擦洗櫃架上數不清的瓶瓶罐罐,光是擦洗這些物件她就花了三天兩夜的功夫,擦得她都快絕望了,還不如和甄樂一樣眼一閉腿一蹬,裝暈不比做這些輕鬆多了。
總算擦完了,雲妙累的靠在牆上,然後對著空氣喚了一聲:“秋覓仙人,都擦洗幹淨了。”
話音剛落,秋覓咻然現身,她輕皺著眉,四處打量著這間煥然一新的藥室,片刻之後才開口道:“攢了幾百年的東西都被你洗掉了。”語氣平平淡淡,但她的聲音冷淡凜冽,聽上去更有不怒自威的感覺。
雲妙聞聲眉心一跳,自己似乎弄到了什麽不該洗的東西?又見秋覓對她很不自然的一笑,說到:“隨我來。”
頗有幾分問罪的架勢,雲妙隻能硬著頭皮跟上去,跟著秋覓進了最裏頭的一間藥室,她剛進去,藥室的門猛地就合上了。
這間藥室看上去就像是正常的藥室了,隻見藥室裏排排放著幾個藥架,上麵歸類放著丹藥、幹草藥、半成品藥膏、藥粉等等,都是用盒子裝著的,隻是都落了一層厚厚的灰,這層灰落得比漫長的歲月更加讓雲妙惱火,忽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侵襲她的心房。
果然,秋覓涼悠悠的說到:“總之你也來了,免得你跑第二趟,便把這處也打擾了吧,”
“額……”
見雲妙麵露難色,秋覓驀地一挑眉,說到:“不願意?”
“不,”雲妙搖搖頭,時驚墨救了她一命,她雖然從會武場上把時驚墨救了下來,但若沒有秋覓出手,仍然救不了時驚墨,所以相當於是秋覓替她還了時驚墨的救命之情了。即是如此,打掃幾間藥室算什麽呢。
隻是,雲妙不太好意思的說到:“秋覓仙人,您這兒有吃的嗎?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
秋覓眸色一頓,她早在許多年前就已辟穀,渾然忘了雲妙還在淬魂期,淬魂期的修士雖不像凡人那般日日需要進食,但也是需要隔段時間便食用一些食物的。而且雲妙這個人很注重口食之欲,所以連著三天不吃東西她實在是餓了。
秋覓神色緩了緩,在藥架上翻找了一陣,找出一顆橙黃色的丹藥遞給雲妙,道:“這是我三百年前練的飽食丹,服了就不餓了。”
雲妙一頓,隻覺頭上冒出幾個問號,三百前煉的丹藥還能吃嗎?
秋覓白了她一眼,神色清冷的吐了幾個字:“死不了。”
……
深不見底的古巴森林中。
龜息收了術法,顫顫巍巍的、慢吞吞的說到:“主上,老龜無能,沒,沒查您要尋的那個人的下落……”
蕭索眉宇間染上一層擔憂急躁之色,一時間周圍的威壓頓時壓的人喘不過氣開,龜息頂著一頭冷汗,急忙道:“不過這位姑娘死門未開,依老龜隻見,她,她還活著……”他越說越喘不上氣,說到後麵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蕭索又問到:“既是活著,如何會尋不到她?”
周圍的威壓似乎又減了幾分,龜息大大的吸了口氣,然後用他最快的語速說到:“許是我太久未動卜算,待我回去好好再算上一卦,望主上寬心。”即便是他最快的語速,也比常人的正常語速慢了四五倍,若是遇上一個急性子的人,早就被他氣死了。
蕭索略頷首,說到:“回去吧。”
待龜息走後,蕭索站起來看向窗外,此時的他眉如遠山,精瘦的腰背挺得筆直,然而那雙鎏金色的眼眸中卻蘊含了太多東西。
不待他緩一口愁氣,公子栩便給他傳音道:“啟稟主上,東莪獸群中發現一隻叛徒,但它是東莪獸群中的首領,事關重大,扶搖特來請示主上,望主上明示。”
東莪獸乃是凶獸,整個東莪獸族跟隨蕭索數萬年,卻不想在他回來之際出了逆心。蕭索微微斂眸,再睜開時眼中光亮涼的滲人,他緩緩開口道:“涉及者,殺無論。無關者,不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