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左公館的由來
迫在眉睫的危機剛一結束,楊昊卻意外地病倒了,病的昏頭昏腦,一連好幾天不能下床活動,張伯中緊急從豐安趕到軍中主事,楊昊病倒的消息對外嚴密封鎖起來,
戰場上的失敗讓契丹人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原先被他們吞並的十六個部落重新獲得了自由,其中十四個向豐州靠攏過來,他們中的八個願意跟豐州結成軍事同盟,楊昊沒有同意,這些小部落實力很弱,又極其好鬥,楊昊不想被他們拖累,不過他答應與這些小部族通商和互派代表,建立較為穩固的雙邊關係,
契丹人向豐州賠償白銀一百九十八萬兩,其中四十萬兩是用作對西寧軍、兀禿部、蠻黑部戰死士卒的撫恤;七十八萬兩是用於贖回他們的俘虜,每名俘虜一百兩銀子,俘虜們走的時候允許他們帶走盔甲和刀槍,但弓箭必須留下,契丹人缺少製作箭矢的材料,生產箭矢的能力十分有限,控製他們的箭矢數量十分有必要,
中受降城在這次戰爭中被劃為灰燼,契丹人賠償了八十萬兩白銀用以重建,新的中受降城變成了一座石城,巨石壘砌的城牆、堡壘,平頂的石頭房屋,用石板鋪成的大街,以及地麵之下縱橫交錯的地道,城市的總設計師,是碧眼黃發的格魯斯,嚴密的城防設施重振了商人們對這條商路的信心,中受降城的重建工作在迅速推進,
契丹人大體還處在以物易物的時代,金銀不是流通的貨幣,但這並不代表契丹人沒有金銀,相反,契丹人手裏有很多金錠銀塊,多半是他們劫掠大唐邊鎮和其他部族所得,一百九十萬兩白銀交割完畢之日,雙方的戰爭才算最終結束,
七千八百名契丹俘虜離開天德軍返回家鄉,這其中包括他們的統帥耶律帖剌和重病纏身的耶律古洛,被俘的契丹人中有一個人堅持不肯回去,他的名字叫耶律勻德實,此時才十二歲,他要求到豐州武備學堂留學,他的靈感來自於看管他的威遠營千夫長,千夫長曾經在武備學堂進修過三個月,從他嘴裏耶律勻德實對武備學堂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病榻之上的楊昊聽聞這個消息,連忙讓一瘸一拐的張朗去告訴張伯中:同意耶律勻德實所請,並盡可能地吸引更多的契丹優秀貴族子弟到豐州來留學,盡管很多人不理解楊昊此舉的真實用意,心中充滿了疑惑,但張伯中仍不折不扣地執行了楊昊的指示,消滅敵人最重要的是消除敵人內心的仇恨,其次才是從**消滅他,在契丹貴族中培養一個親大唐的階層遠比在戰場殺敵一萬來的更精彩,
除了給契丹人以必要的懲罰,楊昊也做了一定的讓步,比如開放邊境貿易,允許邊境商人將漢地的貨物販賣到契丹境內,但對鐵、鹽和製造武器用的一些材料,楊昊還是謹慎的加以限製,契丹人派一個代表團常駐豐安,楊昊也派了一個代表團常駐契丹,代表團主事是姚廣,因為違反軍令姚廣已經被革去軍職,此刻他的身份是左公館契丹分所的總管,
左公館就是原來的情報室,之所以改名全是被逼出來的,四月初,駐忻州破虜營,有兩名士卒出營醉酒,在街上與人毆鬥,被百姓扭送縣衙,縣令得太原高層指示將二人處以重罪,並遊街示眾,又有人暗中鼓動百姓襲擊西寧軍駐軍軍營,
楊昊當日正全力對付契丹,無暇南顧,隻有嚴令駐軍不得浪為,駐軍沒有動,情報室卻沒有閑著,他們夜襲忻州大牢,救出兩名被判重罪的士卒,又放了一把火將忻州州衙、縣衙燒為平地,情報室自以為得計,殊不知自案發起裴度便一直盯著此事,他要借此將西寧軍趕出河東,又豈肯放手,裴度向李昂密奏此事,李昂嚴旨斥責楊昊,要其撤銷情報室,將肇事者送河東法司嚴辦,
李炎恐楊昊辦的不利索,特意派蕭明月前往豐州督辦,在此壓力下楊昊隻能撤掉情報室,遣散了一部分外圍人員,關索被降為書辦房書辦,不過情報室此刻已經羽翼豐滿,也不是想散就能散的,除了情報室的牌子不能掛,其餘的一概照舊,因書辦房在內書房左手,眾人便以“左公館”代稱原來的情報室,
左公館除了人數比原情報室稍少以外,內部結構比以前更為完善,共設四處兩室一辦:
四處:
第一處,又名情報處,負責全麵收集和分析外部情報,
第二處,又名紀檢處,負責執行家規,清肅內奸,反間諜滲透,
第三處,又名行動處,負責暗殺等特種作戰,
第四處,又名總務處,負責內部行政及後勤事務,下設行政、後勤、保衛、倉庫等科室,
三室:
財務室,管理內部財務,
技術室,研究、管理各種裝備,
研究室,為決策提供智力支持,
除了總部的四處三室,在重要州府設立分所,由總管主持,為給左公館提供充足的經費,又不留下抗旨不準的把柄,楊昊成立德隆玉石社,以經營玉器珠寶為幌子,向左公館進行輸血,此外關索又與馬力大合作在長安、洛陽等地開設福祥樓分店,作為開展活動的掩護,
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後,楊昊終於能下地走動,此時已經四月末,豐安城裏繁華翠柳分外妖嬈,飽受戰爭之苦的天德軍正在重建之中,自年初就到回鶻王庭活動的關索滿載而歸,他帶來了回鶻人定製一千兩百套重裝盔甲的合同,按照庫魯伯公司現有的生產能力,這匹重甲將分六批在三年內完工交貨,
楊昊在後花園池塘邊的草地上和關索見了麵,在回鶻王庭待了小半年,關索似乎變了一個人,變得舉止優雅,會享受起來,對呂芮精心烹製的西湖龍井茶喝的也不十分上心,楊昊打趣道:“草原上的野蠻人如今也知道風雅兩個字怎麽寫了麽。”
關索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道:“再不可以舊眼光看人家,如今的回鶻可是人人皆君子,舉止皆風雅,我去了都覺得慚愧,丟了我煌煌大唐的臉呀。”楊昊抿了口茶,道:“整個國家都陷入奢靡之中,絕對不是什麽好事,這次你賣出了一千兩百副重甲,這是個了不起的成就,可是我想知道,這一切是怎麽來的,阻力大嗎。”
“阻力自然不會小,但推力更大。”關索放下茶碗,撿起一枚杏放在嘴裏嚼著,
“平心而論,回鶻朝中有不少深明遠見之士,一眼就看出庫魯伯家族的重甲缺陷在哪,但是這個國家從頭到腳已經爛透了,高官大吏們沉溺於奢靡享樂,對國家未來毫不關心,庸碌無為者居上位,英雄才俊沉下流,手握財、色兩件法寶,我是無往而不勝。”
關索說的誌得意滿,仿佛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楊昊看了頗有些嫉妒,話鋒一轉,道:“依你這麽久的觀察,他們弄的那個‘養豬計劃’,你看能實現嗎。”
這是關索去回鶻王庭的真正目的,通過對回鶻人了解的不斷深入,楊昊對彰信可汗搞的這個計劃產生了疑心,不是懷疑計劃是否存在,而是懷疑計劃是否真的能得到實施,
關索默默地點了點頭:“回鶻是個大國,雖然中樞已經腐朽,但肢體骨頭還健在,若是舍命一搏,力量還是十分凶悍的。”
“這就叫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呂芮插了一句嘴,楊昊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這兩天因為呂小楓的事她正跟自己鬧別扭,起因是呂小楓將從經濟學堂結業,一年前是楊昊讓他進的學堂,給呂芮承諾過結業後重用他,楊昊的安排是將他放在永昌公司,不管是總公司還是新設立的分(子)公司,單位隨他挑,崗位也隨他挑,
按理說這也算是兌現了自己當初重用他的承諾,但呂小楓的心思卻是想到行政上來,哪怕是最偏遠的小縣的一名小吏,人各有誌不可強求,楊昊答應了他,將他安置到農桑局駐永豐橫塞鎮第三農場做監督,橫塞鎮是楊昊起家的地方,雖在那待的時間不長,但感情很深,把呂小楓安置在那已經是存了私心,橫塞鎮第三農場是農桑局直屬的第三大農場,也是管理水平最高的農場之一,呂小楓之前三任監督都很快得到升遷,仕途一片光明,
呂芮不懂這裏麵的關巧,隻覺得把呂小楓送那麽遠的地方去吃苦,是楊昊有意為難他,為難他,就是跟駁自己的麵子,因此一連幾天都跟楊昊鬧,不久前她生病時楊昊關愛不夠,對她心存了一份愧疚,因此呂芮在家裏耍耍小脾氣,楊昊也隻能讓著她,
“三嫂說的好,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是這個道理,因此還是不能有絲毫鬆懈。”關索把話說到這,心裏突然覺得有些不妥,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應該由楊昊來最後決斷,自己豈能越俎代庖,為了緩和尷尬,他轉身問呂芮:“小楓快要結業了吧,有好的去處沒有。”
呂芮看了眼楊昊,拖長了聲音道:“有,,,橫塞鎮第三農場,做監督,將來前程遠大呢。”
關索聽出了她話中的不滿,也知道楊昊的難處,身為掌舵人,自己豈能破自己定下的規矩,於是他用商量的口氣跟呂芮說:“他不是學經濟的嗎,讓他來德隆社如何,既能熬資曆,又不荒廢了專業。”
德隆社是做什麽的,呂芮知道的一清二楚,腳踏官、商兩隻船,兩邊好處通吃,這可是個地地道道的美差,
“好是好,隻是……”呂芮乜斜了楊昊一眼沒有說話,
“去德隆社可也不全是為了享福,有時候也是要拎著腦袋拚命的。”關索這話為呂小楓,也是為楊昊掃清了障礙,楊昊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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