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各懷鬼胎
自從徹底斷親之後，老宅大大小小的活都落到了張氏和季雪兒的身上。
季雪兒就跟當初的季溫酒遭遇差不多，在老宅毫無地位可言，就如同一個可以隨便打罵的下人一般，老二家還有一個小兒子季博峰，今年十歲，跟季大南的性格很是相似，賊眉鼠眼的樣子，讓人看著就不舒服。
老三季大西考了十多年了，連秀才都沒有考上，到現在都是一個童生，但王氏就是就是寶貝的不行。
季大西娶得媳婦胡氏也是出自書香門第，爹是學堂的教書先生，在季家的身份自然比其他人高上一等，那些農活也從來不動手，小兒子季博宇在家裏就跟小祖宗一樣，今年已經八歲了，明年就要上學堂了。
“季雪兒！季雪兒！這個死丫頭又跑哪裏去了？！”
王氏氣呼呼的坐在堂屋裏一陣罵罵咧咧。
“死丫頭跟季溫酒那個小賤人一樣沒有眼力勁，沒看到老娘回來了，連杯水都不知道倒，肯定又不知道躲哪兒去偷懶了。”
季大南走了進來，臉上滿是不耐煩。
“行了娘，你就不要再罵罵咧咧的了，讓別人聽見多難聽啊。”
“咋，我還不能說了？”
“不是，你隨便怎麽說，但你小聲點，你聲音這麽大，傳出去名聲多難聽？博峰還要考秀才呢。”
王氏一聽瞬間炸毛了。
“季博峰那小子還上學堂呢？家裏哪裏有錢給他上學堂，趕緊接回來。”
“娘，老三能上學堂，為啥博峰就不能上學堂？”
季大南瞬間就不滿了，他還指望著季博峰能夠出人頭地帶自己過上好日子呢。
“博峰能跟老三比嗎？老三讀了這麽多年的書，對這次的考試也是勢在必得，當秀才老爺那是早晚的事情，博宇今年八歲了，也該上學堂了，哪裏還有錢供季博峰去上學？！”
王氏的話裏滿是對季大西的偏袒，聽得季大南在心裏一陣慪氣，真搞不懂，同時一個肚子裏出來的，怎麽待遇就相差這麽大。
“娘，您和爹不是和大哥那裏拿錢了嘛，大哥這段時間掙了那麽多錢，肯定沒少給你吧？”
說到去跟季大東拿錢王氏就氣不打一出來，現在還覺得手腕隱隱作痛呢。
王氏這下是真的不敢找季溫酒的麻煩了，這季溫酒就是一個小煞神。
“什麽老大？他不是你老大，我沒有他那個兒子！”
季大南眼裏閃過一絲精光，看來王氏這次去沒有要到錢，性子一向軟弱的季大東這次居然真的強硬起來了。
現在沒有季大東的工錢，這一家子可就沒有收入了啊，季大南懶得很，讓他去鎮上打工是不可能的，季博峰要上學，這下日子怕是要不好過了。
“娘，要我說老三還是別讀書了，都這麽多年了，也沒有考上，浪費時間還浪費錢，家裏現在可沒有那麽多的錢供老三上學了。”
王氏拿起身邊的靠枕就扔向季大南。
“你說什麽渾話呢？老三可是要當秀才老爺的，快去把你那個賤丫頭給我找過來。”
王氏堅信季大西可以考上。
季大南皺起了眉頭，雖然他也不喜歡季雪兒，覺得季雪兒就是一個賠錢貨，但是聽王氏這麽叫自己的女兒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要叫娘您自己去叫吧。”
說著季大南就起身走了出去。
“嘿，你個臭小子，連你也敢忤逆老娘，回頭也把你分出去，給我淨身出戶！”
王氏在堂屋裏瘋狂的叫囂著，季大南毫不在乎，甚至還動了分家的心。
“娘，生這麽大氣做什麽？”
季小北挎著一個籃子走了進來，放下籃子，親熱的抱住王氏的胳膊。
“還能氣什麽？還不是季大東那個逆子，還有你二哥，居然想讓老三休學，讓季博峰去上學，他做夢！”
說道季大西讀書這件事，季小北的想法倒是跟季大南一樣，這麽多年都沒有考上不說，還浪費了這麽多錢，整天都擺著一副自視清高的樣子。
之前季小北還指望著季大西考上的話，自己可以跟著沾光，謀個不錯的好人家，但現在看來，季小北已經完全不指望季大西了，還不如省點錢下來好讓自己多攢一些嫁妝。
“哎呀，娘，你就別生氣了，二哥什麽德行你還不知道嗎？別氣壞了身子。”
雖然心中不滿，但季小北也沒有說出來。
季小北是個聰明人，知道王氏對季大西很是看中，跟王氏說季大西的不是就等同於往槍口上撞。
“哼，我早晚要收拾他，這麽大個人了，整日在家混吃等死，一天到晚的不見人影不知道在哪兒鬼混，還一分錢都拿不回來！”
說到錢，季小北想起了王氏和季明去季大東要錢的事情。
“對了娘，大哥這次給了你們多少錢？”
按照季大東那種軟弱的性格，就算斷了親，隻要王氏和季明開口也會乖乖的把錢交出來，所以季小北完全沒有考慮到季大東不給這個情況。
一想到季大東這次在鎮上掙了不少錢，季小北就激動的身子都在輕顫，肯定給了王氏不少錢。
“別提了，本來都快拿到了，都怪季溫酒那個賤丫頭，那個賤丫頭也不知道從哪兒學的一身本領，力氣大的嚇人。”
王氏下意識的摸了摸手腕，那刺骨的疼痛夠她記一輩子的了。
季小北以為自己聽錯了。
“啥？不是吧，娘你們一分錢都沒有拿到？”
“怎麽？”王氏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季小北，“我還能騙你不成？”
季小北趕忙笑了笑。
“沒有，娘，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很奇怪，大哥那麽孝順你們，聽到你們有難處怎麽可能不給你們錢？”
“都是受了那個死丫頭的蠱惑。”
說到這個王氏也是一肚子氣。
“那丫頭就跟變了一個人似得。”
可不是嗎，以前的季溫酒一聲不吭，看到老宅的人身子都忍不住發抖，任打任罵，現在都敢頂撞了，態度還極其的強硬，最重要的是力氣還變大了。
“娘，你說那賤丫頭會不會是中邪了？”
季小北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季溫酒太反常了。
王氏一驚，也覺得很有這個可能。
“別，別是真的吧。”
一想到季溫酒可能是被鬼上身了，王氏就經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娘，我聽說隔壁村的李神婆這方麵很有經驗，要不我們找她來看看吧？如果真的是中邪了也好早點降服了她。”
古代人最信鬼神之說了，季溫酒這種種反常的表現不就是鬼上身的感覺嗎？
“對對對，一定要降服了她，肯定是她給大東施了妖法，所以才導致大東現在敢這麽忤逆我。”
王氏咬牙切齒的說道，一想到季大東對自己的態度，王氏心裏就很不舒服，越發的覺得季大東就是受了季溫酒的蠱惑。
“是啊，大哥平時多聽你的話啊，這次居然做出斷親這件事來，肯定是季溫酒那臭丫頭在背後蠱惑了大哥。”
季小北心裏的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
“等到把那個賤丫頭給降服了，大哥肯定就又聽娘你的話了，到時候就算是讓大哥將鹵菜的方子交出來都可能。”
這才是季小北的最終目的，有了鹵菜的方子要多少錢沒有？
王氏眼前一亮，對啊，有了鹵菜方子還愁沒有錢？
“娘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季小北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王氏的臉色。
“對！真是娘的好閨女，比你那沒用的大哥和二哥好多了。”
王氏喜笑顏開的拍了拍季小北的手，將手腕被折斷的事情完全拋之腦後了，現在王氏已經肯定季溫酒就是被鬼給上身了，等到降服了那作妖的鬼，季大東一家還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季小北露出一絲嬌羞之色。
“奶奶，你找我。”
此時門口出現了一個唯唯諾諾的小身板，看都不敢看王氏一眼，眼裏滿是驚恐之色。
此人正是季雪兒，比季溫酒大兩歲，瘦弱的跟個麻杆一樣，比季溫酒都要瘦小，季溫酒雖然過得苦，但好歹還有林氏護著，但季雪兒卻沒人護。
就連張氏都覺得季雪兒是個賠錢貨。
“滾過來。”
王氏臉色一冷，凶悍的開口。
季雪兒打了一個冷顫，眼裏懼怕的神色更加明顯了，慢慢的挪到了王氏的麵前，那一步三頓的樣子看的王氏一頭的火。
一旁的季小北看到這樣的季雪兒眼裏滿是鄙夷，一點用都沒有，活該被當做是下人使喚。
“奶，奶奶。”
好半天季雪兒才走到王氏的麵前，抬起頭弱弱的叫了一聲。
“你個死丫頭我叫了你半天你死哪兒去了？整天就知道偷懶，和你那懶貨娘一樣，你給我悠著點，小心我給你賣了！”
王氏邊說邊伸手在季雪兒身上擰著，這大冬天的，季雪兒身上的衣服薄的可憐，又髒又破，王氏一個用力就能擰到裏麵的皮肉。
王氏一邊擰一邊還踹了季雪兒幾腳，仿佛這樣才能夠出氣一般。
“奶，我錯了，我沒有偷懶，我真的沒有偷懶，我在外麵洗衣服的，求求你別打了。”
季雪兒被擰的眼淚直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