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欠下巨債
過年的氣息在整個村子裏蔓延開來，每個人都是笑容滿臉，不過這其中可不包括季家老宅的人，眼下他們正在為季大南的事情而犯難。
“爹，娘，你們可一定要救救孩兒啊！”
季大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王氏和季明的麵前，兩人的臉上皆是怒氣。
“你，你真的是糊塗啊！你說你欠了這麽一大筆債，我跟你娘能有什麽辦法？！”
季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道。
王氏坐在季明的旁邊，還有季小北三人一起坐在炕上，季博峰一個人躲在一旁，而季雪兒則是看不見人影。
“爹啊，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啊。”
“這是怎麽了？”
季大西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挺著大肚子的胡氏。
“還不是你大哥，在外麵欠了一屁股的債，現在回來要錢。”
王氏沒好氣的說到。
“欠了一屁股的債？怎麽會？大哥不是在鎮上開酒樓的嗎？那生意應該很好才對啊，怎麽還會欠錢？”
“你自己問他！”
說到這個王氏就一臉的怒容。
“二弟，二弟啊，你要幫幫大哥啊，大哥也不想的啊，我也不知道那個孟公子是騙我的啊，現在好了，酒樓沒了，還欠了一大筆的債。”
“孟公子？鎮上孟員外家的公子？”
“對對對，就是那個孟公子，二弟你是不是認識孟公子啊，要不你幫大哥去求求情吧，那麽多錢大哥是真的還不上啊。”
季大南跪到季大西的麵前苦苦哀求道。
“大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人家孟公子是什麽人，豈是你我想認識就認識的？我隻不過是聽說而已，你怎麽就惹上孟公子了？”
這青山鎮誰人不知孟員外是出了名的愛斤斤計較？而孟公子，孟成陽又是孟員外的獨生子，從小就被寵的沒邊沒際的，長大了這性格更是可想而知了。
“哪裏是我找上孟公子的，是他找上我的啊，當時我看季大東開個酒樓生意那麽好，我就想著自己也開一個，可我錢不夠啊，這個時候孟公子出現了，他說可以出一筆錢讓我開酒樓，誰知道他是框我的啊！”
“現在好了，酒樓沒了，還欠了一百多兩。”
“什麽？你欠了一百多兩銀子？”
季大西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麽多的錢啊。
“二弟，你有辦法的對不對？你就救救大哥吧，還有二弟媳，你爹是書院裏的先生，肯定也有不少的錢，求求你們，救救大哥吧！”
季大南跪在兩人麵前苦苦哀求著。
“大哥，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爹有錢，但他們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女兒，我下麵還有兩個弟弟呢，怎麽可能把錢拿給我用。”
胡氏一臉鄙夷的說道。
她仗著自己是書香門第出來的，除了季大西，可一直都看不起老季家的人，覺得老季家的一家都是泥腿子，她嫁過來就是低嫁，一直都覺得自己高老季家的人一等。
“弟妹說的這是什麽話？親家那麽疼愛你這個女兒，肯定給了你不少的錢，你看看你身上穿的，你用的，哪一件不比我們的好？就當大嫂求求你了，你救救你大哥吧。”
張氏也跪在了季大南的身邊，臉上滿是淚水。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季大南完了，她也就完了啊。
“大嫂，你別這樣。”
胡氏往後退了一步。
“你跪在我的麵前，這不是折我的壽嘛，我這吃得好穿得好還不是因為爹娘心疼我這個孕婦，這也是他們勒緊了褲腰帶給我省出來的，這哪裏還有閑錢給大哥還債啊。”
“麗兒她說的對，大哥大嫂你們還是先起來吧，我們哪有什麽錢。”
“有的，肯定有的，二哥你每年上學堂要那麽多錢，隻要你不去上學堂了，就有錢了，二弟，你就當為了大哥，別再去上學堂了吧！”
季大南說什麽都不願意起來，如果他還不上錢可就完蛋了啊！
“大哥，你這說的是什麽渾話，我怎麽可能不上學堂？那我這些年的努力不就白費了。”
季大西皺起眉頭眼裏閃過一絲不耐煩。
“反正你考了這麽多年也沒有考上，還不如將這筆錢省下來幫我還債。”
“你！”
季大西氣憤的指著季大南，他最討厭別人說他考不上舉人這件事了，都這麽多年了，他還隻是一個童生而已，這一直都是他體內的一塊心病。
“我辛苦了這麽多年，豈是大哥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當初為了讓你讀書，季大東還不是說放棄就放棄了？怎麽到你為我這個大哥做點事情就不行了？”
老季家的並不富裕，早期季大東還是能去學堂上學的，後來為了供季大西去上學堂，季大東隻能放棄學業，回來幹活掙錢補貼家用。
“就算是這樣，那也是季大東對我有恩，而不是大哥你。”
季大西梗這脖子說道。
“你！你這個白眼狼！虧的季大東當初對你那麽好！”
“我白眼狼？大哥你又好得到哪裏去？季大東又不是隻對我一個人好，對你差了？但最後呢？你還不是跟我一樣，對他見死不救？！”
季大西的神色有些猙獰。
一直戴在臉上的麵具被撕開了，他顯得格外的心虛，也不想承認自己就是那麽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好了！別吵了，都在說什麽渾話呢！大家都是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趕緊解決這欠下的債務！”
王氏沒好氣的阻止道。
“對，娘，說得對，現在可不是吵架的時候，二弟，你可一定要幫幫我，不然出了這事對你可是也有影響的，你想想看，我要是還不上錢入獄了，那傳出去你的名聲也就差了。”
季大南算是學聰明了，知道一哭二鬧沒有用，所以轉換路子改成威脅了。
季大西最好麵子，若是自己的名聲差了，那他的名聲也就好不到哪裏去了，而且說不定還會影響他的仕途，所以，季大西必須要幫自己！
不得不說，季大南剛好掐住了季大西的命門，指著季大南，一張臉都氣紅了，但還是什麽都說不出來。
“爹娘，你們是知道的，這些年我一心念書，哪裏有什麽錢財，我和麗兒還都靠你們和嶽父嶽母接濟，我們哪有錢拿給大哥還債啊。”
季大西轉向王氏和季明一臉苦相的說道。
王氏和季明都沒有說話，但表情已經說明了他們這是信了季大西的話。
“老大，老二說的對，他哪有錢給你們。”
季明沉聲說道。
這兩個都是自己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不想偏袒了誰。
“爹，老二沒錢，但是老二媳婦娘家有錢啊，你看看他們吃的穿的，比我們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聽季大南這麽說，季明還真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季大西和胡氏，這才發現兩人穿的皆是整整齊齊的，雖然不是什麽名貴的料子，但也比他們穿的好了，最起碼沒有補丁。
就連季明身邊的季小北也看了兩人一眼，眼裏都是嫉妒。
季小北一直都很嫉妒胡氏，一個已經出嫁的婦人比她這個黃花大閨女穿的都要好，這讓她怎麽能不羨慕。
而且這個胡氏一直都仗著自己是出自書香門第，所以從來不把她放在眼裏，讓她那脆弱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一瞬間，季大西和胡氏兩人成為了整個屋子視線的集中地。
兩人的臉色皆有些難堪。
“爹，你不要聽大哥胡說，我們哪裏有什麽錢，我和麗兒穿的也就舊衣服，隻是我們不常做家務所以身上的衣服沒有什麽補丁，隻是看上去比較好。”
季大西的眼神有些躲閃，一兩句話就將眾人的疑惑給打消了。
不愧是讀過書的，這整個老季家也就季大西心思沉的很了。
“還有，我嶽父家雖然有錢，但麗兒畢竟是個女兒，下麵還有兩個兄弟，嶽父怎麽可能將錢都用在麗兒的身上，我們平時去蹭吃蹭住的就已經很麻煩嶽父了，現在再讓我去伸手要錢，這事我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出的。”
別說胡家沒錢了，就算有錢季大西也不可能開口去要，說出去他的臉還往哪兒擱？
“爹，你年輕的時候也是讀過書的，你應該能理解孩兒才對，我堂堂一個男子漢去跟嶽父家拿錢，說出去，孩兒以後還怎麽在同窗麵前抬起頭啊。”
季明本來還有些不堅定，聽季大西這麽一說，頓時就收回了自己的心思。
年輕時，他的確是上過幾天的學堂，所以才會這麽的要麵子，所以還是很能理解季大西的，這件事情擱他身上，他也不會這麽做。
“大西說的不錯，這事就不要再提了。”
季明揮了揮手說道。
聽季明這麽說張氏不依了，這都是做兒媳婦的，老季家之前有難處的時候她還不是頂著壓力回去要錢？怎麽到了胡氏這裏就不行了？
“爹，話可不能這麽說，讀書人怎麽了，讀書人就不能去借錢了？難道這讀書人就不用錢，不用吃飯了？這家裏出了事理應一家人一起處理才對，這個時候還顧及什麽麵子，一起渡過難關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