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當我求你
“你們二老有事就說吧，不要動不動就下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麽你們了。”
季大東的口氣有些冷。
而林氏幹脆眼不見為淨，直接抱著季博恩去休息了，薑燼戈和刑長衣也識趣的走開了，屋裏隻剩下季大東，季溫酒還有季薄情、季薄情兩兄弟，還有一幫下人。
“你們都退下吧，紅兒你留下就行了。”
季溫酒淡淡的掃視了一圈下人。
“是。”
眾人接二連三的走了出去，被點名留下來的紅兒站到了季溫酒的身後。
季溫酒突然覺得將紅兒當做是下人不太好，雖然紅兒並不介意，但她並不想這樣，等這件事情處理完在解決這個問題吧。
“大東啊，爹娘真的知道錯了，你會原諒我們的吧？”
季大東不由的多看了季明兩眼，很難相信這句話是從季明口中說出來的，要知道季明一向最要麵子，根本不可能跟自己服軟。
“嚴重了，我們兩家已經沒有關係了，談不上什麽原諒不原諒的話。”
這麽多年了，季明和王氏早就將季大東僅存的孝心消耗的一幹二淨，更何況上次王氏和季小北兩個人更是要致季溫酒與死地。
他早就不拿王氏和季明當做是親生父母了。
“不用說的這麽絕情吧？我跟你娘做的是不對，但好歹我們也把你拉扯到這麽大。”
季明的臉色有些難堪。
“不是我絕情，而是我們已經斷親了，早就沒有任何瓜葛了，還有，你們說錯了，不是你們將我拉扯到這麽大，從五歲開始我就自己做家務，八歲出去做長工，所以認真來說，我是自己養活的自己，順帶養活了你們，所以你們不欠我什麽，我更不欠你們什麽。”
季大東深吸一口氣，冷靜的說完了這番話。
說完之後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鬆了一口氣，感覺壓在心中的大石塊終於鬆了下來。
季溫酒勾了勾嘴角，原先她還在怕季大東會心軟，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下午跑去哪裏玩了？”
季薄情溫柔的摸了摸季溫酒的頭發，絲毫沒有將王氏和季明放在眼裏。
“是啊，出去玩也就叫上二哥的。”
季博雲也擠到季溫酒的身邊吃味的說道。
“哎呀，我哪有去玩啊，還不是那個季大南又折騰出幺蛾子了，我就跟紅兒過去看了看。”
“哦？發生什麽事了？”
“喏，你們一會兒就知道了。”
季溫酒對著王氏和季明努了努嘴。
聽完季大東的話季明和王氏皆沉默。
“好了，直說吧，來找我到底是有什麽事情，沒事的話就請離開吧，我們要休息了。”
“行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們就直說了，我們這次來是想跟你借些錢，大南在鎮上開酒樓被別人騙了，現在欠下了九十兩銀子。”
季明深知自己跟這個兒子的緣分已經到了盡頭，以後隻能是路人了，他也就不在走同情路線。
“九十兩？”
季大東蹙起了眉頭。
“怎麽會欠下這麽多的錢。”
“還不是那個孟少爺，他就是有意欺騙大南的，他說了，要是我們拿不出這個錢，就要將我們的房子給收走，還要我們全家人給他簽賣身契。”
王氏搶著說道。
季大東沉默了，他下午的時候在收拾院子，所以並不知道老季家發生的事情。
“所以大東，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啊，你看你們家這麽有錢，九十兩對你們來說應該很容易吧？”
“季嬸，我們家是比較富足，但我們的錢又不是大風吹來的，而且我們家這麽大的院子，這麽多的人要養，九十兩我們也拿不出來。”
“怎麽可能，店裏的生意那麽好，你怎麽可能連九十兩銀子都拿不出來，肯定是你不想幫我們！你想眼睜睜看著我們去死！”
越說到後麵，王氏的情緒越激動，就連麵部表情也慢慢變得猙獰起來。
“季嬸，你說這話就過分了吧？要知道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麽關係，非要說點關係的話，那就是你們總是一再的想要弄死我的小女兒，所以，我不追究你們的責任就已經很仁慈了。”
季大東的臉色也冷了下來。
聽完季大東的話，季明看了一眼王氏，他對王氏所做的那些事情還一無所知，還不知道王氏已經將季家的人惹了一個遍。
“那，那不過是以為，再說了，那個賤丫頭不是沒什麽事嗎？”
王氏梗這脖子說道。
“嗬，非要等出事了才能叫有事嗎？”
“好了，你少說兩句。”
眼看著關係要越鬧越僵了，季明趕忙瞪了一眼王氏，提醒她不要忘記此行的目的。
被季明警告了一番的王氏癟了癟嘴，收起了脾氣。
“你們請回吧，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是不會幫忙的。”
“你不能這樣，我知道你怨恨我們，但博峰還有博宇他們是無辜的啊，我們一把年紀了，就算簽了賣身契也沒有多少年好活了，但他們還小，還有更加美好的前程啊，你這個做大伯的總不能看著他們葬送自己的一生吧？”
季大東的臉色變了變，對啊，孩子是無辜的。
他就算是再狠心，也做不到無視季博峰和季博宇，他們還小，什麽都不知道。
“嗬，季老爺子說這話不太對吧？他們小？小小年紀就知道欺軟怕硬，滿嘴的髒話，欺負村裏的小孩，就這樣發展下去，還有美好的前程？季老爺子你可別開玩笑了，按我說他們就應該去孟府裏挫挫脾氣。”
季溫酒站起來踱步到季大東的身邊說道。
就在剛剛，她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他們隻是年紀還小，不懂事，以後都會改正過來的。”
季明尷尬的說道，家裏那兩個孫子是什麽脾性他清楚的很，這都是被寵出來的，好好的兩個孩子都被寵廢了。
“年紀小？要說年紀小，我們家博恩年紀應該更小吧，但怎麽從來不見我們家博恩這麽不懂事過？子不教父之過，上梁不正下梁歪這些話都是有依據的。”
季溫酒毫不客氣的看著兩人就是一陣冷嘲熱諷。
“你！你個賤丫頭居然敢罵我們！”
王氏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了起來，怒瞪著季溫酒。
“我說錯了？季老爺子，我剛剛說的話可有那句說錯了？”
季溫酒沒有理王氏，而是挑了挑眉看向季老爺子問道。
季明低著腦袋，不敢直視季溫酒的目光，心虛的很。
“心虛了？不想被別人說，就好好回去管教管教那兩個臭小子。”
“你給我閉嘴，小賤蹄子！這個家什麽時候輪得到你來做主了，你爹還沒有說話呢！”
聽王氏這麽罵季溫酒，季薄情臉色一冷，站起身疾步走到季溫酒的身邊，將季溫酒拉到自己的身後。
“這是我家，我妹妹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倒是你一個外人，在這裏叫囂什麽？既然是來求我們幫忙的，那就拿出來點求人的態度來，居然還敢指著我妹妹的鼻子罵我妹妹，就這個態度，你還指望我們幫你？別做夢了，趕緊回去吧！”
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護妹狂魔，怎麽可能看著季溫酒這麽被欺負。
“薄情說的不錯，這個家雖然是我在做主，但我們都聽酒兒的，所以如果你們是這個態度的話，就請回吧。”
季大東緊接著說道。
這個家能有現在這個樣子，可都虧了季溫酒的點子，所以季溫酒才是這個家的核心，才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
“你腦袋壞了吧？！這麽大的家業你就聽這個小妮子的？你就不怕她把家都給敗光了？不行不行，你可不能這麽胡來。”
王氏一臉不認同的說道。
“這是我家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沒事的話就請離開吧。”
季大東直接趕人了，他現在看見這兩個人就煩。
“好了，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見情況不對勁，季明連忙拉著一把王氏，生怕她在說出什麽刺激人的話來。
“我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不然我們也不會親自上門來求你們，你就說吧，要怎麽樣你才肯幫我們，隻要你們能答應，要我們做什麽都可以。”
季明也是豁出去了，沉重的說完了這番話，仿佛一瞬間老了十幾歲。
他一個驕傲了大半輩子的人，最後還是落到了不得不低頭的下場，還是這麽的卑微，他心中滿是說不清的滋味，如果他當初可以對這個大兒子好一點，那事情就不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吧？
這再後悔也沒有用了，一切都晚了。
“我不需要你們為我做什麽。”
見季明這麽放低姿態的對自己，季大東的心裏也不好受，他也不想將父子關係搞得這麽差，但事與願違，說什麽都沒用了，他不再期待什麽，也不會在心軟。
“那就當我求你，借我們這九十兩，我用我這條老命發誓，這錢我們一定會還給你。”
季明滿臉堅定地說道。
季大東沉默了，他倒是希望他們可以跟原先一樣無理取鬧，這樣他也好狠下心來拒絕，季明的態度越軟，他越是不知道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