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天生萬物,環環相扣,誰又是誰的劫,誰又會應了誰的劫
阿錦是被外麵的吵鬧聲驚醒的,本來睡的香甜,阿錦有些心情不爽,本來師父這鮮有人來,清淨的很,每次隻有阿爹阿娘來的時候才會熱鬧一些,阿錦不情願的起床,外麵的人都很陌生,阿錦瞧著有些怕,告訴雲熙別出去,自己先出去探個究竟。
阿錦最先想到的是師父,來到師父的房間,師父的屋內已經有了人,阿錦隻能隱隱約約聽到祭天二字,卻不是很明了。等人走後,阿錦才走了進去詢問師父是什麽情況。
顧少卿看著眼前的阿錦,昨天的話還在腦海響起,心裏有點澀澀的。“明天要祭天,無非是請我這個大長老出去主持而已。”,顧少卿解釋道,阿錦不懂何為祭天,想要繼續追問,少卿卻讓阿錦退下,阿錦不情願的退下。
顧少卿囑咐阿錦和雲熙千萬別出去,怕要見到生人應了劫數,雲熙向來聽話,隻是阿錦卻沒有那麽聽話,趁顧少卿不注意,尾隨而去,阿錦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陣勢,一眾人穿著紫色教服,臉上誇張的畫著圖騰,幾千成排成整齊的隊伍,前排的人敲著比人還大的鼓,念念有詞,然後所有的人開始唱起歌,說是歌,阿錦卻一字也聽不懂,這些儀式完畢後,師父才從天而降,麵向所有人,師父也穿著紫色的衣服,肆意灑脫,胸前誇張的銀飾件,不顯累贅,卻平添一絲威嚴,為了看得更加真切,阿錦貓著腰,小心的向前挪著步子,師父的手向前伸著,嘴裏說著什麽,然後師父身後堆砌的築台燃起,眾人大聲對天一喊,然後有幾個平常百姓模樣的人被押了上來,師父一躍而起,坐在了高高在上的椅子上,睥睨下麵發生的一切,銀色的麵具下,看不清表情,第一個被押上來的人,隨著一聲慘叫,就被推入熊熊烈火中,阿錦看到此景,聞到空氣中散發的燒焦氣味,感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何為祭天,原是以活人為祭,阿錦看向高高在上的師父,師父仿佛司空見慣一般,不曾動容,這樣的師父,是阿錦不曾熟悉的,甚至阿錦覺得自己從未認識過此人。
阿錦見不得這血腥的場麵,本欲離開,這時,阿錦被第二個要獻祭的人吸引到,麵對這樣的場景,被獻祭的人都是害怕的,哭鬧求饒的,可此時這個少年,與自己年紀相仿,冷笑著看著這一切,眼裏充滿了不屑,毫無畏懼,桀驁的像一匹孤狼,不卑不亢,著實吸引人,他從容的邁著步子,冷笑著看著眾人,“愚昧至極。”,押解他的人,聽到他這麽說話,上去就是狠狠的一巴掌,血從少年的嘴角流出,少年如狼似虎般的眼神看著打他的人,目光的冷意讓人不寒而栗,少年一口血吐到打他的人的臉上,然後放肆的笑起來,這份傲骨,吸引到了阿錦。
正當少年要被推進火堆的時候,阿錦不忍,“住手。”,所有的目光都看向阿錦,在眾目睽睽之下,阿錦是怕的,但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鬼使神差的喊下“住手。”,顧少卿看清來人,腦袋有點疼,看來自己平時真是太寵阿錦了,竟慣的如此不分場合。
阿錦盡管害怕,但還是壯著膽子,上了築台上,將那少年護在身後,聲音有些發抖,“你,你們這麽做,是錯的,貓貓狗狗也都是有生命的,直接扔進火堆裏,太殘忍了。”,少年倒是有些詫異,心裏有點感激眼前的小姑娘,沒想到還會有人來維護自己,好好的祭祀被人打斷,押解的人伸手一掌向阿錦劈來,阿錦害怕的歪過頭,閉上眼睛,可是還是張開手臂護著身後的少年,等著那一掌的到來,“啊!”,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到來,隻感覺一陣熱流撲向臉,混著一聲慘叫,“大長老!”,眾人不解的喊道,阿錦睜開眼,要打他的人已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捂住已然斷掉的手臂,阿錦抹了一下臉上的餘熱,是鮮紅滾熱的血,阿錦有些失語,從未見過如此場麵,嚇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不敢輕易掉下。
“大長老!”,眾人不解大長老的行為,再次喊著大長老,顧少卿隻一個眼神就止住了眾人還想繼續的話,顧少卿從懷裏拿出潔白的絲帕,溫柔的拭去阿錦臉上的血水,溫容的觸感,毫無波瀾的眼眸,隻讓阿錦感覺從血液裏迸發出來的寒意,“阿錦,莫要胡鬧,下去。”,阿錦發抖的雙腿說明了她的害怕,但是她還是緊緊的將少年護在身後,倔強而任性的不肯讓開。
“阿錦,你看他如何?”,顧少卿在阿錦耳邊緩慢的說道,阿錦看向身後的少年,無助卻又孤傲,“不過螻蟻。”,少年聽到這句評判,雙眼迸發出怒火,似乎要將顧少卿燃燒掉,顧少卿眼裏充滿了蔑視。
“師父,阿錦快要到生辰了,你說過要送阿錦禮物的,陪伴阿錦身邊的大黃死了,阿錦身邊缺條狗,不如將這個少年給了阿錦吧。”少年本對阿錦舍命相救有了感激之情,可是後麵的話,生生把少年的自尊毀掉,少年恨恨的看著阿錦。
“既然是狗,那總得有狗的形態吧。”,阿錦回神給了少年一巴掌,讓少年跪在地上,少年寧死也不肯,阿錦又給了少年一巴掌,少年恨恨的看著阿錦,似乎要將阿錦神吞活剝,“跪下,給我趴著走。”,阿錦命令道,少年這一刻的屈辱,恨不得去死,隻是少年的兩隻手被人押著,無法還擊,顧少卿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手指微微一動,射出一粒石子,看似輕柔,實則有力,打在少年的膝窩處,少年的左腿失了力,跪在地上,第二顆石子打在少年的另一條腿上,少年完全失了力,整個人趴在地上,真真像極了一條狗,顧少卿命人在少年的脖子上拴了一條繩子,將繩子的另一端遞到阿錦的手上,阿錦顫抖的接過繩子,隨後,顧少卿又將一條精致的鞭子放到阿錦的手裏,阿錦不可置信的看著顧少卿,顧少卿挑著眉看著阿錦,從未撒過謊的阿錦,為了救這少年,竟當著眾人的麵撒謊,說自己養過狗,這讓顧少卿有了被背叛的感覺。
“原來大黃不聽話的時候,你就是拿著這條鞭子教訓它的!”,語氣中帶著不可置疑,阿錦硬著頭皮,狠狠的一鞭子抽到了少年的身上,“爬啊,在不爬,打死你這個狗東西。”,少年的恥辱感達到了極點,張口咬向阿錦的腳踝,死死的咬,阿錦的腳踝被咬的出了血,顧少卿在飛出一粒石子,少年的下巴脫臼了,最後少年被打到昏死,阿錦拖著少年離開,有兩個人擋在阿錦的身前,顧少卿微微點頭,擋在阿錦麵前的兩人退下,給阿錦讓了路,離開眾人的目光,阿錦將少年背在肩上,眼淚再也忍不住,開了閘般的往下流。
望著離去的阿錦,顧少卿有些失落,摸了摸腰間的玉佩,那玉佩清透,世間罕有,中間有一點血紅點綴,實乃珍品,那一滴血紅,實則是顧少卿的心頭血所製,本是給阿錦準備的生辰禮物,看來,今年是送不出去了。望著遠去決絕的背影,顧少卿知道自己可能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畢竟現在的自己才是真實的自己,自己獨有的溫柔,隻留給那一人。
天生萬物,環環相扣,誰又是誰的劫,誰又會應了誰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