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中下之姿
瓊怔怔看著秦遠,而後馬上讀懂了秦遠心中所想,微不可查地點零頭,姣好的臉蛋上浮現一絲笑意,但嘴上還是:“既然你那麽大方,我就卻之不恭了。”
秦遠點點頭,看向邵連山,道:“邵老師,您需要什麽『藥』材,我這就去找。”
“臭子,倒是著急。”
邵連山笑罵一聲,又板著臉,『露』出少有的嚴肅神『色』,道:“我可警告你,人與妖之間隔閡著不可逾越的條,若是你子膽大妄為敢挑戰神庭威嚴,等到打雷劈的時候,我可不給你背鍋。”
“邵老師想哪裏去了,就是朋友,呃,很好的朋友,紅顏知己總成了吧?”秦遠到一半,看見邵連山那不相信的神『色』,又改變了一下稱謂。
他對胡仙的感覺很複雜,有感恩,有友誼,也有一種朦朦朧朧的好感,但是他知道這應該不是愛情,更多的是一種惺惺相惜的知己的感覺。
況且那道條壓在頭上,的確讓他不敢多去奢求,誰特麽活膩歪了去挑戰那玩意兒,自己被挫骨揚灰不,還要把對方也連累到萬劫不複。
至於那些腦袋一昏,甩開膀子就開幹的人與妖,用秦遠的話來,都是一群二貨,明明就是個生雞蛋,撐死了也就是個稍硬點的茶葉蛋,卻非要拉著對方雄赳赳氣昂昂去跟猛獁象坦克玩硬碰硬,不被碾成雞蛋餅才怪呢!
若是真有心思,也要等到實力達到一定程度,可以兩人聯手挑戰整個修行界才成,拳頭大才是真理。
“真的嗎?”邵連山笑眯眯看著秦遠。
秦遠拍著胸口保證,道:“地良心,保證沒有一點。我跟著您學習了那麽久,早就被您雙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優良作風感染,現階段的主要目的就是好好修行,除了修行之外,別無所求。”
邵連山譏諷一笑,道:“那夏詩雨呢?夏詩雨可沒有一個叫做‘修攜的『乳』名。”
被邵連山那灼灼目光盯住,秦遠一時間有些頭大,隻能覥著臉解釋道:“主要目的是修行,但也不能耽誤成家立業嘛,夏詩雨又不是妖族,我跟她在一起可不違背條。再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夏詩雨也是您的學生,您總不願意看到自己這麽俊俏美麗、賢淑優秀的閨女,隨隨便便嫁給一位凡人,油鹽醬醋白首一生吧?有我這麽品行優良,能夠與她一起神仙眷侶的女婿在,還多想什麽?”
“滑頭!”
邵連山對秦遠那張破嘴很不以為然,但也不再多什麽,手指一搓,光芒閃動,一張上好生宣和一支玉竿紫毫湖筆,宣紙鋪在桌麵,提筆壓腕,筆走龍蛇,唰唰幾行風流寫意的字流淌而出。
好在秦遠熟通行書草書,不然還真看不明白邵連山寫的這些東西。
同時他又多看了邵連山一眼,宣紙上的字跡與他平日裏的板書大相徑庭,他平日裏寫在黑板上的粉筆字都是一筆一劃,工整嚴格,類似於仿宋體,雖然很好看,但並無這等揮灑自如。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若是將字跡比喻成人,那邵連山的板書就是一位戴著眼鏡,穿著中山裝,一絲不苟,古板至極的老學究,而他的『毛』筆字則更像一位赤腳白袍,長發披散,立於萬山之巔的狂士!
兩者簡直就是站在兩個極端!
“怎麽,剛才不是急的跳腳,直冒熱汗,現在又有雅興欣賞書法了?”邵連山見秦遠盯著宣紙一動不動,沒好氣的打趣道。
“主要是您寫的太漂亮,大家風範,學生拜服。”
秦遠收回心神道,從空間手鐲中取出一堆靈璧,山一般堆放在不遠處的院子裏,亮晶晶的靈璧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異樣『迷』饒光芒。
他不由有些唏噓,這才多久,他就從一個連靈璧是什麽都不清楚的門外漢,一躍成為黃城市有數的暴發戶。
隻是這中間又經曆了多少險死還生與命懸一線,短時間內的大富大貴從來都是火中取栗。
“瓊姑娘,你數一數,七十五萬枚靈璧,先做定金。”秦遠看著瓊道,雖然這七十五枚靈璧拿出來,那鋪滿整個空間手鐲的靈璧少了大半,可他卻沒覺得絲毫可惜。
錢財永遠都是身外之物,若是能夠拿來救命,他不會去做那目光短淺的吝嗇鬼。
“不用數,我信得過你。”瓊點頭道,早就從秦遠心中看出,他拿出來的靈璧不僅不少,而且還有些餘頭。
“我還要叮囑你一番,哪怕我的花卉之中的生命本源數量可觀,但這並不是可以無限製為那狐狸續命的靈丹妙『藥』,她的身體現在就是破裂的水瓶,再多的生命本源注入,也隻能吸收半,若是時間一長,水瓶完全破裂,那便是大羅神仙駕到也無計可施。”
瓊又給了秦遠潑了一盆冷水。
秦遠心中一緊,但還是笑道:“多謝瓊姑娘提醒,我會注意時間,能早一日湊齊便早一日湊齊。”
瓊笑著點頭。
秦遠又回到房中察看了一番胡仙,她現在氣息平穩,心跳有力,那幾乎破裂成碎片的妖丹也有了幾絲回轉的跡象,聚攏在一起,一時半刻不用擔心它會徹底崩壞。
見胡仙無恙,秦遠走出房門,衝邵連山和瓊拱手道:“邵老師,瓊姑娘,仙就交給你們了,日後一定帶著好酒好菜來答謝。”
“走吧走吧,我會幫你照顧一二,你快去快回,每揪我一株花,我都要疼很長時間,不要耽擱太久。”瓊揮揮手,不耐煩的道。
秦遠道了聲謝,而後快步離開,沿著公路,往三皇街而去。
在秦遠的身影漸漸消失之後,那瓊食指中指並攏,在麵前淩空畫了一個圓圈,翠綠『色』寬袖袍揮灑之間,一道若有若無的氤氳煙霧生出,快速擴散,直到距離兩人幾米距離,這才停止,緩緩形成六道將兩人全部包裹住的正方體帷幕。
站在隱匿在空氣之中的帷幕外麵,兩人對話,一言一語,竟是半點透不出來。
“道長,您很看好這個秦遠嗎?”瓊恭敬的為邵連山倒了一杯茶,隔著帷幕仍舊不放心,壓低聲音問道。
“我現在不是什麽道長,是華大的邵連山邵老師。”邵連山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那在秦遠沒有離開之前,言笑自如的瓊,看到邵連山那淡漠的目光,竟是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連忙道:“邵老師莫怪,瓊一時嘴快,忘了您的叮囑。”
邵連山輕輕點頭,指了指頭頂,道:“上那雙眼睛一直在看著,一切心行事,不然徒增麻煩。”
“是,邵老師!”瓊起身,單膝跪地,英姿颯爽的做了一個武人抱拳禮。
“起來吧,下不為例。”
瓊見邵連山沒有動怒的痕跡,這才長鬆一口氣,連忙起身,恭敬的坐在一邊。
若是以前,她看到有人對一個自稱“華大邵老師”的老學究如此敬畏恐懼,一定會恥笑不止,但隻有真正見過他的心狠手辣,才會知道她剛才有多麽危險。
無心之人是沒有資格跟在他身邊的,而了解了他諸多秘密之後,卻不能繼續跟在他身邊,那下場隻有一個,永遠從這世間消失。
這位自稱邵老師的人,在諸多方麵和和氣氣,平易近冉讓人如沐春風,但在某一些方麵,卻堪稱心狠手辣,無情至極,隻要違反,哪怕再的事情,也不會姑息縱容。
他曾經對著某一位化成煙灰的大妖解釋過:“這點事都做不好,日後如何能將大事交到你手上?大事事都不能做,留之何用!”
兩人又回到了剛才的問題,隻不過邵連山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對他有什麽看法?”
“邵老師挑人一向慧眼如炬,這秦遠心『性』極佳,也就吃了些年齡的虧,但已經走到了收放自如的門檻,假以時日,再經幾番錘煉,或許能成大器。”
瓊有探查人心的獨到能力,她出來並不是與秦遠爭鋒相對,也不是為了那些靈璧, 真正的目的是在幫邵連山選人。
“或許能成大器?也就是,或許也會不成器?”邵連山笑嗬嗬問道。
瓊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下,道:“他雖然心『性』不錯,是上上之選,但其中隱患甚大,平靜的心湖之下實則暗湧流動,我猜想他早年必然有過生離死別,帶來的痛苦並未化解,而是被壓抑下,正如他之前所言,宜疏不宜堵,攔阻過甚,一點潰堤,必將洪水漫,再要收拾,又是一番苦功夫。”
“不錯,他早年期間家人相繼離世失蹤。”邵連山呷了一口茶水,“還有其他的嗎?”
“再有就是根骨方麵,我知道邵老師不是很看重根骨,但這秦遠……”,茜欲言又止。
邵連山頭也沒抬,道:“有話便,不必吞吞吐吐。”
“實為中下之姿,可為地基不可為樓閣!”瓊遮掩。
“可為地基不可為樓閣?嗬嗬,夠了,這便足夠了。”邵連山大笑起來,笑聲朗朗,仿似得到珍寶一般開心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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