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地爐複原
幾番爭鬥,波瀾凶險,從六條血蟒生出,到最後秦遠以陣法之威,將其斬做兩半,將其砸成肉泥,其中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情。
陸觀的那一聲狼嚎還在阻絕之陣中回響,程珊珊的大刀剛剛取出,程翼瀟的腳步也才邁出一步,程建業的巨大的鍛錘將將掄起,之後戛然而止,一切都塵埃落定。
地麵蔓延腥臭紅『色』『液』體,七隻蛇生仙全部浸泡在其中,還有一隻被砸成肉泥。
“呼!”
程建業吐出一口濁氣,將鍛錘收回,剛才他的心髒可是提到了嗓子眼兒上,若是秦遠在這裏出點什麽不測,那他便難辭其咎,將會抱憾良久。
好在秦遠的金剛鑽握的紮實,瓷器活兒也幹的漂亮,雖然凶險,但隨手平滅,隻不過是虛驚一場。
“秦遠,吊炸啊,不愧是咱兄弟,就特麽三個字,牛『逼』啊!”陸觀蹦起來,一方麵是驚悸之後的狂喜,一方麵則是被秦遠震撼到之後,迅速往自己臉上貼金,秦遠做的什麽,跟是不是他兄弟,這其間好像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叫喚個什麽,秦先生還沒有完成。”
程珊珊也是高興,但看到秦遠仍舊站立陣中,雙手不斷變幻手印,那棱角分明的麵龐之上,沒有半點波動,眉頭微皺,雙目如電,周身九道光帶隨著他的手印變化也在變動。
程家的祖傳地爐之難並未解除。
而陸觀的叫聲實在刺耳,讓程珊珊忍不住怒斥一聲。
黑胖子使勁翻白眼,心中默念“好男不跟女鬥”,不去理她,再次將注意力放回陣中,秦遠掐著手印,陣法光芒再盛,他那身旁被維持精良,爐座青銅打造,刻畫火麒麟圖案的地爐焰火滾動。
先是濃濃紅煙,一如之前程家人自行點火之時的樣子,繼而有絲絲火苗迸發,火星飄散,直到後來,一道大腿粗細的火柱陡然衝起,火山噴發一般,衝上十幾米高的高度。
程家三人也是如這地爐一般,心情過山車般三番波折,先是驚慌,之後期盼,再到最後掩抑不住那狂喜之情。
活了,他們祖傳七百多年的地爐再一次活了,沒有斷送在他們這一輩的手中,而且他們再也不用去看十方宗的臉『色』,可以自己做主,自己行事!
“哈哈,看到了,看到了,老漢終於看到這一了!” 程建業昂著那粗壯的脖頸,抬頭望,上一道火柱升騰,幾與驕陽爭輝。
這二十年是怎麽過來的,隻有他自己一人清楚,沒有一個晚上他是睡踏實的,沒有一分一秒他不在想著如何重現這口古爐雄風。
十方宗來人,呼喝訓斥,他這個鐵打的漢子心翼翼老臉不要,因為他內心裝著的是這座地爐安危,是無數祖先在之靈的安息。
兒女不理解,不止一次的埋怨他太沒骨氣太膿包,他心中難受,但依舊笑臉解釋,並且勸他們“苦心人,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我們程家不經波折怎鑄鐵骨”,給他這份底氣的,也是這座地爐!
直到今,他所有的臥薪嚐膽都換來了火光衝,他擦著眼睛,拭去渾濁老淚,氣喘如牛,似在孩子般的啜泣,又像在釋放這二十多年來積蓄的全部壓力與委屈。
他現在隻想一句話,值了,這一切都特娘的值了,老爺對他老漢不錯,給了他這個時刻驕傲的時刻。
也是在這一刻,程翼瀟和程珊珊忽然發現,父親竟是這般的蒼老,頭發花白,雖是修者,但卻過早衰老,脊背彎曲,盡管在用力挺直,但那被沉重擔子壓彎脊背無論如何都恢複不到原樣,他的手腳都在顫抖,哆哆嗦嗦,可以提動一千多斤重錘的漢子,竟是似乎連身上的這百多斤都撐不住,隨時就會倒下。
但他們也感覺父親是那麽的高大,威武雄健,頭發雖是花白,但根根如針,銀白刺眼,帶著老而彌堅的血『性』豪情,脊梁雖然彎曲,但那彎曲的脊梁之上卻為他們兄妹兩人撐起了一片明朗空,手腳雖然在哆嗦,但這二十多年來,他就是用這哆哆嗦嗦的手腳,『操』持著他們這個破敗的家庭,家業雖破,但從未斷了主心骨!
秦遠是沒有看到這一幕的,若是看到,他或許會感慨,或許會想起自己那醉酒詐死的爺爺,但他沒有看到,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陣法之中,都在那地爐之內,他的注意力沒有被分出一絲一毫。
“疾!”
他爆喝一聲,手指如劍,當空斜劃而過,指向地下腥臭血水,那騰起的火柱如同有生命一般,感到他的指示,在血水土地上席卷而過,熾烈的地火恍如粘稠的『液』漿,落在地上,驟然鋪開,灼燒著那些血水,恍如憋著一腔憤怒正在肆意發泄!
沒多久,血水全無,地麵一片焦糊之『色』!
秦遠手指一揮,爐火順從的回到爐中,漸漸消失在青銅爐座之中,他彎下腰,從那幾乎被灼燒成石磚的地麵縫隙中,扣動出七粒彈丸,一大六,明黃之『色』,熠熠生輝,寶石般美麗。
沒想到那醜陋的蛇生仙竟能孕育出如此漂亮的妖丹。
秦遠將這七枚妖丹收到空間手鐲之中,留待後用,又讓程家人在他指定的幾個方位之處挖掘,程翼瀟和程建業含著淚水,甩開膀子挖開地麵,深入七八米之後,四根扭曲生長,宛如鬼手般的植物根莖便被挖掘了出來,每一株也都腥臭無比。
這便是那蛇生仙真正的棲居之地。
“這群雜種!”
程翼瀟罵了一句,提起其中一根,就要往火爐之中扔去,秦遠將其攔住,程翼瀟不解的問道,“這種害饒玩意兒還留著做什麽?”
秦遠道:“證據!”
“證據?做什麽的證據?”程翼瀟先是一愣,繼而恍然大悟,“你是要讓周貪狼長去治那十方宗的罪?”而後又帶著歎惋之情,道:“兄弟,這十方宗樹大根深,不是能用這麽一點兩點的事就可以扳倒的。”
秦遠看著他,道:“誰要扳倒十方宗了?那等龐然大物豈是我們這等孤家寡人可以扳倒的,隻不過是給他們提個醒,讓他們老實點,免得我今給你們的地爐解開封印,過兩他們又暗中下釘子,就是讓他們消停一些,同時也讓他們推出來幾個替死鬼,肉疼一陣。”
“對對對,還是秦哥想的周到,如此一來,我們程家至少有三年的安穩日子。”程建業最先明白秦遠的意思,連連道謝。
秦遠擺手示意無妨,他這麽做也在是在為自己打算,被拿住痛腳,又有周嘯虎和沐清雨在,十方宗即便是想要針對他,那也要不敢明目張膽。
隻要給他時間,修為提升上去,他便有跟十方宗叫板的可能,用不著如此麻煩,考慮前考慮後。
與此同時,貪狼衛大獄之中,那些被周嘯虎帶走的十方宗弟子統統被關進一處監房之中,幾人麵『色』極其不忿,那董淑賢被秦遠一戟戳飛,差點胸骨斷裂,服下幾枚療嗓『藥』,呼吸之間,依然能夠感受到隱隱的痛楚。
“那姓周的太不把我十方宗放在眼裏,這裏是人能待的地方嗎?哼,出去之後,我定要讓他好看!”
監房之中陰暗髒汙,黑乎乎的地麵沾染的汙物已不知存留了多少年,讓她別坐了,就是站都嫌髒了鞋子,而那監房彌漫的腐爛臭味更是讓她幾乎抓狂。
作為十方宗長老的親生女兒,自幼錦衣玉食,哪裏曾受過如此待遇,這種地方她不僅沒有待過,甚至因為富貴的生活,連想都沒有想到過。
“不止是那個姓周的,還有那個姓秦的,最好能一並打殺了,這兩個不知高地厚的東西,真以為我十方宗那麽好話嗎?哼,日後有他們好瞧的。”
“不錯,必須稟報師門,為我們主持公道。尤其是那個秦遠,什麽玩意兒啊,以前仗著那賤人沐清雨為他撐腰,肆無忌憚,現在被沐清雨從供奉位子上踢下來了,依然不知收斂,我真想看看等以後他栽了跟頭,會悔恨成什麽樣子。”
……
一群人即便是被周嘯虎下了監房,可依然不忘自己是十方宗的弟子,架子賭極高,幾個人破口大罵,喋喋不休,而那盤膝坐在地上的霍閣,也是眉頭緊皺,十分不忿。
左寒鋒躺在霍閣的身邊,他是所有人之中受傷最重之人,即便斷骨被霍閣接上,也服下了靈丹妙『藥』,但也是做不到立即複原,還是飽受著折磨。
這才多長時間,他頂著十方宗行走的名號,已經是接連兩次受到重傷,而且都是傷在同一個人手鄭
肩膀處的重傷隨著心跳,一次又一次的傳遞開來,他麵『色』蒼白,冷汗浸透衣衫。
傷痛隻是其次,而更讓他感到心寒的是,竟是所有人都躲得他遠遠的,除了那霍閣長老為其接上斷骨之外,竟然再沒有一個人前來詢問一句。
不用,這一次的失利將會全部被推到他的頭上。
他心中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一定會讓那姓秦的雜種加倍奉還,他所受的每一次嘲弄,每一分疼痛,都要加倍討回來。
“十方宗之人,隨我出來,城主大人要見你們。”一個穿著貪狼衛製式服裝的男人走了進來,打開牢門。
“終於來人了,我就知道他周嘯虎再不計後果,也不敢將我們怎麽樣,這不走個過場,還不是把我們好好請出去?我倒要看看那沐清雨稍後會怎麽跟我們。”一個暮性』弟子不屑的道。
滿羽看著他,帶著可憐的神『色』,冷笑一聲:“放你們出去?嗬嗬,想多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董淑賢冷聲問道,那一直閉目不語的霍閣也睜開了眼睛。
滿羽聳聳肩,道:“稍後你們就在知道了,不過我先勸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完,他便頭也不回離開,根本不擔心這幾人會不會動歪心思逃離。
ps:這是第二章,還差一章,今補不上了,***,手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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