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海上戰場
「去暗海有兩條路,一條是海叉他們出逃的小路,一條是從初日城中的時空裂縫逃走,您要走哪一條?」任鶴沒有反對秦遠的權利,只能將他的目的詢問清楚。
秦遠看了他一眼,說道:「初日城裡有十方宗與陰山派雄踞,我們三人只怕還未接近,就被他們團團圍住,當然要走那條小路。」
任鶴擔憂說道:「那條小路我知道,實際上是兩塊大陸板塊的交接縫隙,兩處地勢相斥,海水中瀰漫著冰刀子般的能量,哪怕是七八品修者都難以穿行。暗海中的土著都對此畏之如虎。」
「哦?」
秦遠挑了挑眉頭,看向海叉問道:「你們怎麼從『冰刀子』瀰漫的小路中逃出來的?」
「我們有辦法!」
海叉聽不懂幾人的話,但大體能夠知曉他們在談論些什麼,鄙夷地看了任鶴一眼,道:「他們這些惡魔都是腦袋裡長了石頭的蠢貨,我們有辦法!」
「哈哈!」
秦遠樂了起來,陰霾的心情一掃而空。
「出發!」
秦遠大手一揮,銀甲魚王亢奮鳴叫,在水下如閃電般沖了出去。
「秦遠,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忽然,趴在銀甲魚王脊背上的海叉對著秦遠悠悠說道。
秦遠有些詫異地看著他,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好人的?」
海叉說道:「我知道你是上古諸神的傳人和使者,上古諸神都是保佑我們喜樂平安的神靈,你是他們的傳人和使者,肯定是好人。」
秦遠沒好氣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你一定能幫我們打跑那些欺壓我們的惡魔!」
海叉以及整個海叉族群日思夜盼的就是能夠從「殖民者」手中奪回自己的家園。
秦遠想了一會兒,道:「不用我出手,那些所謂的惡魔也會被打跑!」
大薇出去之後,一定會馬上聯繫費長明,而費長明也一定會帶領大軍前來剿滅「逆賊」,根本用不上他出手,這些人都將煙消雲散。
至於到底誰是反賊誰是逆賊,這裡面的恩怨情讎正義邪惡,不是秦遠這等小蝦米能夠判別的。
雖然他被費長明狠狠擺了一道,但他對神廷的印象還是不錯的,正是因為他們,才讓位於人類進化最前沿的修者們收攏爪牙,安安分分地做一隻只馴服猛獸,與民無害,與世界無害。
「我知道你也不會貪我們的聖葯!」海叉繼續幽幽說道。
秦遠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更加沒好氣道:「幫你們打走惡魔,幫你們收回家園,又苦又累又危險,難道就不能順手拿點報酬?海叉啊,你的良心大大的壞嘍。」
「不是不是。」
海叉連忙擺手,卻忘了身在銀甲魚王身上,被迎面而來的冰冷海水沖地翻著跟頭掉落下去。
「該!」
秦遠笑罵道。
沒多久海叉手忙腳亂地遊了回來,說道:「報酬肯定是有,聖葯也不是一次用完就沒有,它還會生長,但你不能,你不能跟他們一樣,貪得無厭。」
海叉一隻手抓著銀甲魚王,一隻手指著後面的任鶴與施念瑤。
「叮鈴鈴……」
沒等秦遠回答,他腰間的千里鈴響起了清脆的聲響,秦遠摘下來,看到光滑的銅鈴內壁之上浮現出一行小字。
「你在哪裡,速來會和。費長明。」
看到是費胖子留下的訊息,秦遠冷冷說了一句:「宰了反賊少主冷劍,正被人千里追殺!」
說完這句話后,秦遠便將千里鈴最上方的銅環擰了一百八十度。
銅環既能栓繫繩線,又是千里鈴開啟關閉的機關。
秦遠此時不想與這費胖子多言語。
——
波濤起伏的碧綠色海面之上,距離秦遠近千海里之地,一艘法船正在全速行駛,船上並未有人,但它仍舊在在波濤中勇敢地起伏前行。
這艘法船正是秦遠搶劫的那艘。
遙遠的海面上,水天相接之處,一個黑點浮現,隨著時間的推移,黑點越來越大,漸漸看清楚其面貌,那是一艘船首雕刻龍頭,長約六十幾米,高達二三十米的高大樓船。
樓船船艄,一位高大的黑衣男子迎風而立,手持巨大鐵劍,黑髮飛揚間目光如刀,緊緊盯著遠處的那艘小小法船。
「撞過去!」
武魁聲如洪鐘怒擊。
高大樓船中的修者聽到號令,將樓船動力催到極致,它就如一條飛奔于波濤之間的神龍,沖碎了波濤,頃刻間來到法船前方,正對面碾壓而過。
「刺啦啦……」
小法船被遠高大於它三倍左右的樓船撞擊,就如虎鯊捕抓金槍魚,法船慘嚎一聲,幾乎是瞬間便四分五裂,殘骸鋪滿海面。
「武將軍,沒有人!」
船首後面跑出來幾位黑衣甲士,他們已經查看過法船碎片殘骸,沒有發現有活人或者死人存在。
「狡猾的小東西!」
武魁並不意外,大鐵劍「咚」的橫在身前龍首之上,「敢斬殺少主之人,就應該有兩把刷子,若不然老符這些年的培養就算喂狗了。」
左右黑衣甲士不敢接話。
武魁對現在的少主並不滿意,甚至在背後給過他「行驕性戾正氣欠缺」的評價,他更中意的是年紀尚幼,但已顯露出「陽剛中正」的二皇子。
「呵呵,少主雖有諸多不是,但怎麼說都是我們的少主,死在狡猾之徒手中總好過死在無名之輩手裡,只是這個狡猾的小東西,再如何狡猾都要給我找出來。」
武魁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像身邊之人做出解釋,聲音又是一沉,喝道:「所有人聽著,周邊百里搜查,擦亮你們的招子,水上水下誰敢放過半點蛛絲馬跡,老子的鐵劍可不留情面!」
「喏!」
船艙之中驟然爆發出一道響亮應「喏」之聲。
將近一百位黑衣甲士自船艙四面門戶中魚貫而出。
樓船後方尾門打開,二十艘小艇放出,圍繞樓船而行。
這是他們快艇,同樣以陣法靈璧驅動,番號「劍魚」,遠快過地球上以柴油汽油為染料的快艇。
「武魁,多年未見,你小子還是一樣的臭脾氣!」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如同洪鐘大呂的聲音,一行數百人出現,他們沒有乘坐舟艇,而是腳踩諸般法寶,長槍、飛劍、明珠、金梭……疾飛而來。
「嗯?」
相隔甚遠,足有十數海里地,遠處的修者如同一隻只飛行的螞蟻般,但武魁七品修為的目力,還是能夠看清楚為首之人的面貌。
那是一個大腹便便,三重下巴的胖大男人。
「驍勇營費長明你可曾記得?」遠處聲雷滾滾。
武魁皺了皺眉頭,腦中浮現出當年仙墟一戰,那個手執一把寬背砍刀,渾身染血,在他們陣營之中殺得幾進幾齣的男人。
終於,當年的悍勇之徒與眼前這個胖大之人的面目重合在了一起。
「費長明?哈哈,幾十年不見,你竟然胖成了這個熊樣?」武魁認出了費長明,大聲嘲笑道:「花花世界的牛屎豬糞塞滿了你的肚子,但願別塞滿你的腦子!」
話音落下,武魁仗劍而起。
遠處費長明風馳電掣,已經來到武魁身前,一把足有兩米長的寬背砍刀出現在了手中,他就如一尊從天而降的巨靈神,大刀劈下!
「噹啷!」
砍刀與巨劍碰撞。
火星四濺,震耳欲聾。
兩人身下的水浪濺起層層瑪瑙玉石般的水珠。
「砰!」
那七品境界的武魁竟是被費長明一刀砍入水中。
費長明當空而立,衣衫獵獵,氣勢澎湃,世人皆知他乃六品高手,可罕有人知他的六品境界只是為了瞞過世人的眼睛。
他乃實打實的七品高手。
他之所以隱藏修為,便是為了等這群雜碎去刺殺他的那一天。
當年與他浴血奮戰的袍澤盡數死在這群雜碎手中,他是最後一人,註定不會逃過,所以他一直等著他們找上門。
只是他沒有料到,沒等著他們找上門,自己已經率人攻入!
「血債血償,片甲不留!」
一刀將武魁斬落,費長明用自己憋了二三十年的怒火下達了這道誅殺令。
各為其主你死我活,又有深仇血恨,無論哪一方人馬,都不會留情。
「嗆啷啷!」
數十把飛劍出鞘。
「嗖嗖嗖!」
數十隻寶珠、鉤鐮、金梭、長槍飛射。
樓船之上黑衣甲士騰空而起,迎向了他們的敵人。
一時間天空之上刀光劍影,撞擊之聲不絕入耳,血雨瓢潑,怒喝慘嚎之聲鋪滿海面。
戰火如火如荼。
「噗!」
「噗!」
費長明兩刀砍殺了身邊的兩個黑衣甲士,看到那海中剛剛冒頭的武魁,染血的長刀亮起,又是一刀砍了下去。
武魁目眥欲裂,舉劍相迎。
兩人從天空戰到水下,沉重的鐵劍,兇猛的長刀,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直打的海嘯震天,水下珊瑚崩碎。
「噗嗤!」
武魁一劍穿過費長明肚腹。
費長明陰測測笑著,大刀砍下,連同他那一身黑色盔甲,一刀將其半邊肩膀砍落。
「殺!」
天空之上,隸屬神廷一方修者士氣大振,大舉掩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