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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二章 貪狼之陣再現

  自從這唐松齊鳳忽然現身此地,秦遠心中就抱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對方敢大喇喇的來到此地,插科打諢,嬉笑怒罵,渾然不將他們幾人放在眼裡,要麼是腦袋長了石頭的愚痴蠢貨,要麼是身懷絕技藝高膽大之輩。


  在這種情形之下,秦遠只要自己腦袋裡沒長石頭,就不可能將他們當成腦袋裡長石頭的蠢貨,所以必然身懷絕技的高手。


  與高手過招,那便要打起所有的注意力,運用所有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


  秦遠沒有傳音法螺,不能指望神廷大軍前來救援,事實上他也不是一個依賴別人救助之人,萬般險境,總要自己去闖上一闖。


  從一開始,他在與唐松齊鳳廢話的時候,與施念瑤廢話的時候,心中就在盤算要如何應對敵手,所以便有了眼前這一幕。


  「三個小東西,最狡猾的就是你,老子不喜歡,十分不喜歡!」唐松回首瞥見秦遠,帶著厭惡神態,撇嘴說道。


  齊鳳卻是不同意,嗤笑道:「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你這粗鄙胖球懂個屁!」


  「老瘦雞!」


  唐松一聲怒吼,摩擦著肉呼呼的手掌,道:「你老小子皮癢了是不是?要不咱們先大戰三百回合,瞧一瞧究竟是哪個治人,哪個被人治!」


  齊鳳吹吹鬍子,很不以為然:「若是平時,老夫定將你打個屁滾尿流,但現在嘛,你若想讓符帥親自出手,將你靈魂點燈,你就大膽來攻!」


  唐松那洶湧的氣勢頓時萎蔫。


  他天不怕地不怕,縱然閻王老子來了他也敢叫板,然而他卻不敢在符雲平身前有任何放肆,哪怕是符雲平的命令,他也不敢有半絲違逆在裡頭。


  在閻王老子面前蹦躂,他頂多是扔掉這二百來斤的肥肉,賤命一條死掉便死掉,可若違拗了符雲平,那將比死還可怕!

  「也罷!老子去拿下這倆,那小滑頭就交給你了,誰先得手誰勝!」唐松是個聰明人,極懂變通,不能直接交手定輸贏,那就用這次的任務做賭。


  「好,那倆小子交給你,這滑頭小子和他的陣法就交給我!」齊鳳朗聲大笑道,痛快答應。


  他們渾然沒有將秦遠幾人放在眼中,彷彿就像大人抓小孩般簡單。


  其實這也沒錯,以他們的年紀與修為,對戰秦遠三人,在他們看來,可不就是大人抓頑童般嗎?

  說話間,唐松已經煣身而上。


  他體型圓胖,看起來十分笨重,然而事實卻是,他的身法非常高明,如一陣風般就來到任鶴身前,舉起肉呼呼的手掌,一掌拍去。


  任鶴只覺眼前一花,就見到唐松欺到身前,萬萬不敢大意,傾盡全力,體內浩然正氣噴涌而出,灌入君子長劍之內。


  那柄雪亮君子劍一時間銀光綻放,宛如一輪皓月落入,劍勢迅疾,直刺唐松肉掌。


  「嘿嘿!」


  唐松怡然不懼,手掌長驅直入,欲要以肉掌硬撼灌注了浩然正氣的君子劍。


  那長劍本就鋒刃纖薄,鋒利無比,吹毫立斷,又被灌以浩然正氣,足可輕易斬斷金鐵,尋常肉掌碰到,恐怕不僅不是斷就是殘。


  可唐松不同,他不是普通人,乃是六品巔峰的大修者。


  他的一雙手掌更不是普通手掌,自幼習練開碑手,每隔七日便以古法秘葯浸入燒煮,堅硬如妖獸皮甲,但又不失柔軟敏感。


  空收入白刃,抓取敵人兵刃,再給予其致命一擊,那是他屢試不爽的絕技。


  「嗤!」


  一聲尖銳的摩擦聲,手掌與君子劍交鋒在了一起。


  君子劍並沒有將其手掌斬下,甚至沒有割破半點油皮,而唐松五指併攏,也沒有將君子劍抓到手裡。


  任鶴在關鍵時刻變了招——君子向晦。


  君子劍劃過一個輕巧弧度,由明轉暗,繞過唐鬆手掌,劍鋒切割著他的手腕,如一條飛蛇,直奔其咽喉而去。


  任鶴知曉這開碑手唐松的厲害,哪怕身負神兵利器,也不敢與其正面交鋒,聰明的選擇了避敵之強,攻敵之弱。


  「呵呵!」


  唐松不僅不驚,反而發出一聲諷刺的冷笑,手臂抬起,「啪」的一聲,將君子劍劍勢頂偏,變掌為拳,長驅直入,擊在任鶴門戶大開的胸口之上。


  「砰!」


  伴隨著拳頭擊打胸口的悶響與骨骼的碎裂聲,任鶴胸口凹陷去一個碩大拳印,而後如一個破啥沙袋般,帶著鮮血,倒飛出去。


  實力相差懸殊,哪怕任鶴再小心翼翼,再智計百出,也無法跨越實力造成的巨大鴻溝。


  「秦遠那小崽子是個滑頭,你也不遑多讓,老子都不喜歡!」


  唐松冷斥一聲,帶著幾分厭惡,欺身而上,再次追擊,企圖一舉將其格殺。


  「呼!」


  便在這時,一桿亮銀長槍襲來,鋒利的槍尖直刺在唐松的拳頭之上。


  尉遲鋒奉命保護秦遠與任鶴,自是不能眼見其中任何一人喪命於此,哪怕胸口傷勢嚴重,依舊盡忠職守,虎躍而來。


  「砰!」


  唐松追擊的步伐被阻住,後退兩步,抬眼看了看拳頭,只見上面多了一個金錢大小的血洞,鮮血汩汩流淌。


  「嘿嘿,有點意思。」


  唐松絲毫沒有因為受傷而憤怒,反而帶著興奮之色,道:「黑小子,你們三個中老子看你最順眼,男人就該硬氣些,耍些鬼肚貓腸有甚意思!」


  尉遲鋒面色凝重,一言不發,長槍如龍,再次拼殺而上。


  任鶴吐出一口鮮血,從地上爬起來,君子劍化作一道銀白流光,脫手而出,直襲唐松面門。


  「刺啦啦!」


  刺耳的摩擦聲響了起來,唐松竟是一把將其抓在了手裡,粗糙肥胖的大手用力一擰,那把削鐵如泥的長劍登時片片碎裂。


  「噗!」


  法寶破碎,任鶴神識巨創,腦中轟鳴,疼痛欲死,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他前後兩次受到重創,哪怕意志力再強大,也不能支撐,腿膝一軟,萎靡倒地。


  唐松眼見機會,大聲獰笑,欺身而上,尉遲鋒未曾料到這一幕,眼瞅著唐松掠過自己的槍鋒,阻攔不及之下,只能攻其所必救,長槍刺碎空間,直襲其後心。


  唐松似是毫無察覺,繼續前進,眼瞅著長槍就要刺破他后心,將其戳個透明窟窿,他忽地轉身,雙手抓著任鶴,將其擋在自己身前。


  「卑鄙!」


  尉遲鋒大驚失色,急急收回槍勢,距離任鶴面門半寸處堪堪停下,身形斗轉,繞過任鶴,自唐松側方攻殺。


  「嘿嘿!」


  唐松一聲怪笑,輕轉身形,任鶴又成了盾牌擋在長槍之前,尉遲鋒不得不再次收槍,尋找機會進行攻擊,但他每一次的攻殺,皆被任鶴這面活盾牌擋住,幾次連番,憋屈異常,憤怒異常。


  「想要嗎?那就給你!」


  就在尉遲鋒又一次攻殺收槍的間隙,唐松忽然將任鶴扔了出去,尉遲鋒面色一喜,因為任鶴的關係,他一直落於下風,百般無奈,劇烈攻殺收勢,也讓他雙臂酸麻難受。


  可這唐松怎會如此輕巧的放下自己優勢,任鶴扔出之時,他也如影隨形,緊隨其上,待到尉遲鋒接下任鶴的那一刻,忽見一隻肥碩拳頭自小腹處出現,而後便覺小腹一陣劇痛,整個人也被拋飛了起來。


  「哈哈,就這點能耐嗎?」


  唐松冷笑一聲,緊隨而上,一把撥開尉遲鋒慌亂刺來的長槍,又是一腳踢在其胸口之上,尉遲鋒大口噴血,摔出十數米,胸前骨頭一片碎裂,再無戰力。


  姜還是老的辣,尉遲鋒雖然就在軍中,資歷不錯,可相比起唐松還是差了一籌,無論是修為還是戰力再到戰術,都差了一個層面。


  唐松冷笑連連,舉起拳頭,就欲砸下。


  這一拳縱然砸在堅硬黑鐵之上,也會一拳擊穿,若是砸到了任鶴與尉遲鋒頭顱之上,恐怕登時就會開一個炸醬鋪,紅的白的黑的紫的各種物事一起迸濺而出。


  可是,就在他馬上將要得手之時,忽聽身後咆哮聲起,一陣劇烈熱風襲來,不由猛地轉身,瞧也不瞧,一拳砸去。


  「呼!」


  唐松一拳之下,卻未砸到任何東西,反而一隻手臂火燒火燎般劇痛。


  襲擊他的不是秦遠,也不是什麼暗器,而是一頭赤紅巨狼,巨狼口吐火舌,身披火甲,四肢踏過,哪怕是堅硬的石板地面,也被灼燒崩裂。


  「哈哈,胖球,爽不爽?」


  那邊齊鳳見狀大笑,十分暢快。


  再看齊鳳,頭髮眉毛枯黃捲曲,衣衫熏黑,有五六處地方燒焦燒透,甚至那幾縷鬍鬚也被燃燒掉了半邊


  而他的身前則是圍繞了三匹火狼,齊鳳遊走其間,下不得殺手,跑不過狼蹄,不時被火狼灼燒的嗷嗷怪叫,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瘦雞,你老小子什麼時候換癖好了,不去殺人反而喜歡了鑽火圈?不對不對,鑽火圈那是狗熊玩的東西,你丫一老公雞鑽啥火圈,就不怕雞毛燒沒了,活雞變烤雞?」


  關鍵時刻被襲擊,還吃了點悶虧,唐松十分惱火,不過看到齊鳳那更加狼狽的樣子,那一腔的憤怒卻是或作了暢快的譏笑。


  他狼狽點沒什麼,關鍵是這老瘦雞更狼狽!


  「笑,笑個屁,再不聯手,別說任務了,咱們兩條老命也要交代在這裡!」齊鳳怒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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