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陪練
在九轉環中修煉的龍如霜，練過幾招後便收回短劍，歎息道，“這段焰劍法果真難練，練了這麽久，我才探到第一層。”
九轉環輕笑一聲，言道，“霜劍乃絕世神劍，這段焰劍法是霜劍所藏劍法的第一層，此劍法煉成後，可斷水火，斬荊棘。據說，便是在萬軍之中，用此劍法，也可如入無人之境而取首級。你連這第一級都練不明白，日後還怎麽掌控霜劍啊。”
龍如霜坐在樹木旁，將化作短劍的霜劍輕放在地，撐著臉，滿目愁容，“這可怎麽辦？明日就要去修煉山洞了，若今日不把這劍法煉成，如何在山洞中撐下來啊？”
“是什麽事情，令我們小公主這麽惆悵啊？！”一股沉穩的男音突然在龍如霜耳畔響起。話音落下後，龍如霜有些憤怒和驚慌地站了起來，斥道，“誰？！竟連我這兒都敢闖！”
“是我啊，歐陽晟。”
是身後的聲音！龍如霜一回頭，便看見歐陽晟托著臉，吊兒郎當地坐在樹下，饒有興致地盯著她。見是自己熟悉的人，龍如霜放下了大半的心，“你怎麽會在這裏？”
瞧她有些警惕，歐陽晟將自己的身子放端正，言道，“你有霜劍，我有炎劍，霜炎兩劍從鑄造出來便可以溝通。所以，我隻要略施靈力，就能到你所在的地方。怎麽？你不知道嗎？”那雙寒冰眼帶著些許調侃和興致，斜看著龍如霜。
這表情，怎麽看我怎麽都覺得不爽！
心裏翻了個白眼，壓下心裏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她坐在歐陽晟身旁，聳聳肩，“不知道啊。或許，是我沒有去看過吧。這法術這麽神奇，你連九轉環這個地方都能進來？！它不抗拒你嗎？！”以九轉環的保護能力，即便是再高級的法術，它都應該有自保之力。可她方才，竟未聽到任何動靜。
歐陽晟加深嘴邊的笑意，言，“是我將它帶到你手上的，你說呢？！”
行，好吧，你厲害。龍如霜決意不再問，免得這人更驕傲。
“你還沒告訴我，什麽事情讓你這麽煩惱呢。”歐陽晟收回調侃的語氣，問道。
龍如霜將身後的那卷卷軸拿給他，煩惱道，“就是這個，段焰劍法。我練了很久，都沒練出什麽頭緒。現下天都快亮了，明日我就要去地獄門的修煉山洞，若到時再無法掌握，那山洞，怕是很難闖了。”
地獄門的修煉山洞啊，想起前段日子自己熟識的一些子弟對這山洞的刻畫，歐陽晟明白了龍如霜的煩惱，那地方，的確不是個好呆的地方。但他並未翻開這本子，而是對龍如霜說道，“這個劍法炎劍也有，我練過。這樣，你練給我看，看看有什麽缺陷，我好提點提點你。”
“你練過？！你真的會啊？”龍如霜有些驚訝，上回見他，他隻帶著自己去玩兒而已。且他用的那些術法，現下，自己也學得七七八八。原以為，自己現在的能力，應該同他差不多才對。
似乎是看穿了龍如霜的想法，歐陽晟得意道，“你才學了幾天啊，就你那點三腳貓功夫，要跟我比，還差著呢。快，練給我看。”
反正也沒別的辦法了，不如試試看，死馬當作活馬醫吧。下定決心，龍如霜站起來後，將短劍召喚到自己手中，練起劍法。
歐陽晟不錯眼的看著，時不時點頭。她練的都沒錯，這些步驟，都對得上。可好像，少了什麽東西
待龍如霜再耍過兩劍後，歐陽晟突然明白了。他閃到龍如霜麵前，施法將短劍恢複成霜劍後，把它放下，言道，“這段焰劍法，還有個心法，你練了嗎？！”
“練了啊，可，沒什麽效果。”龍如霜回道。
“這心法不能跟劍法一塊兒練，要拿出來，用心法練段焰之術，待段焰之術大成，才能練劍術。否則，即便你劍術練得再好，若不配合術法，始終達不到段焰劍法最終的效果。”歐陽晟解釋道，他從懷中拿出一個玉瓶，將它破開後，裏頭跳出幾蔟顏色不一的火苗。
他指著這些浮在空中的火苗，言道，“這些火焰，都是我從各種火焰之中精心提取而來，綠色火焰，來自森林；紫色火焰，來自天際；金紅火焰，來自山地的瓊漿；至於這白色火焰，則是以人們日常所用的火焰為底，將其濃縮，之後選取的精華部分。在九轉環的保護下，這些火焰對你無法造成傷害。你就用這些火焰，來練你的段焰之術。慢慢來，一定有所長進。”
“哎”看著這些火焰，龍如霜長歎，“若是這樣的話，就要用到我體內的星辰之力了。”
歐陽晟不以為然，“星辰之力既已在你的體內，就屬於你，想怎麽用，還不是隨你嗎？”話音落，他身旁隨手一揮，很快一個茶桌，一茶壺，兩個盛裝著點心的碗盞，兩個杯子，兩張蒲團，就這樣穩穩地立在地上。
“哇！”龍如霜驚歎，“你的法術已經高強到這個地步了嗎？”平日裏，她也沒見七朵金花能隨意變出這麽多東西。
歐陽晟慢悠悠地倒茶，言道，“我比你大了八歲，自然比你經曆得多。法術高強，很稀奇嗎？！我在外頭闖的時候，雲樓還不存在，雖然現在雲樓聲名響徹天下，但我自認為自己的實力，比雲樓的那些門主們，並不差。”說著，他給龍如霜也倒了杯茶，催促道，“趕快施展你的星辰之力，延長聯係的時間。若是再耽誤工夫，時間，可真的是不夠了。”
現下離天亮不過三個時辰，若是現下覆蓋星辰之力，在這九轉環中，龍如霜不睡，隻能練上三個月。這個時間不長不短，但若在延遲，就不夠了。
龍如霜有些躊躇，“星辰之力一旦動用，我靈力的恢複時間，也會相應變長。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不少，若是明日再出事，那我就很難應付了。”
出事了？！歐陽晟端坐起來，嚴肅問道，“出了什麽事？”
這些事情與宮廷之爭無關，想來，隻要瞞著碎靈盤的事情，其餘的，就算告訴他，也不會引起什麽風波。所以，龍如霜也不再瞞著，她思量許久，便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大半道出。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案子，跟紅拂果有關？！”歐陽晟問道。
“嗯，所以我才要練這段焰之術。據九轉靈的回報，紅拂果藏在極寒之地，這斷焰之術，可以不著痕跡地破掉這些寒氣和冰雪，同時，也會抵禦紅拂果保護自己時，經常使用的火焰。”說起這些事情，龍如霜有些憂慮，“今日發生的事情最多，但我們卻沒得到什麽線索。天亮後，我和蘅離還要審問辛禾，若後麵再出什麽事”
看她十分憂愁，歐陽晟安撫道，“無事，你盡管練，我有些兄弟在雲樓，天亮後我派人去通知他們，讓他們幫忙照顧著龍衡夜。至於紅拂果，據我所知，南唐境內若有，應該都在那修煉山洞中，其餘的大部分都在我西梁國境，隻有少部分，會在西域。隻要，不是西域的人動的手，我能保證，那暗探，一定拿不到紅拂果。”
“真的？！”龍如霜大喜，“若是這樣，我便可放心練了。對了，你在雲樓，不會也”
歐陽晟氣惱，“我做事一向坦坦蕩蕩，便是當日帶你出宮，也是光明正大的。何況，我最看不慣那些小人，又怎會用這等陰私之法，為自己謀利？！”
見他有些生氣，龍如霜討好地勸道，“好了，別生氣，我隻是隨口說說而已。其實，我也不相信你會這樣做，這些日子也沒想過這種可能。既然你答應我幫我做事，那我也不能虧了你。前些日子你不是讓澄芮來探問南唐皇宮的事情嗎？雖然，我不能跟你明說，但我可以跟你保證，南唐跟西梁之間的平衡，一定不會被打破。嫡係血脈之事，我心中有數。”
她雖說得隱蔽，但這樣的回答，卻正是歐陽晟想要的。來時的想法就這樣輕易得逞，他心中也很歡喜，便再度恢複了那吊兒郎當，坐在蒲團之上，言道，“既然達成共識了，那就別拖延了，開始練吧，我在這兒陪著，好好輔導你。”
“嗯。”應下後，龍如霜便施展自己的體內的星辰之力，待力量將九轉環的空間全數包圍後，她便動用靈力，心念心法，朝那幾蔟火焰而去。
一邊施力控製著火焰，讓它不至落在自己身上；一邊動用心法，想著如何控製。幾次下來，龍如霜精疲力盡。歐陽晟偶會指導，你來我往之間，十分有趣。
累到後，她會直接歇在歐陽晟為她在身旁現出的被褥上，倒也十分舒坦。在九轉環中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平靜而歡樂。慢慢地，她似乎喜歡上與他相處的時光，眼見著自己練得差不多，時間也飛快消逝，心中，竟生出了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