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神秘的各分門子弟
龍如霜同七朵金花一起站在承玉殿的主門前,靜靜地望著底下站著的分門弟子們。鳳如江站在她身側,見她正看著禾沐拿著盤子接站在首位弟子的玉牌,一臉茫然的模樣,便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霜兒姑娘,最左側的是承貴門的弟子。承貴門行事方正,弟子們也很和善,為首的那個叫禦風,是戈安門主最看好的子弟。此人不僅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做起事來也同戈安門主一樣,一副不走尋常路的做派。我入雲樓的時候,聽人說,他從入樓的第一天,就被戈安門主看中了,連選都未選,就直接讓他入了承貴門。這些年不管試煉如何更迭,分門儀式如何舉辦,又有多少首席弟子進了承貴門,可論資曆,論權威,沒一人能比過他。就連大姐和二姐日後進了承貴門,這行事,也都要聽他的。”
哦?!鳳如江的話引起了龍如霜的興趣。她斜眼看過去,見那個被鳳如江稱作禦風的,正端正地站著,雖麵無表情,但那雙勾著的鷹眼中還時不時地透露出些許陰冷與邪魅。他有一張瓜子臉,唇薄如翼,鼻梁高挺,一順下來,龍如霜覺著,這些麵目,或許給他眼中的斜冷,添了些不一樣的顏色。“有勞禾沐姑娘了,聽說大姑娘這次要入承貴門,是嗎?!”禦風緩緩說著。
龍如霜聽著他的話,覺得裏頭似乎透出些許趣味。這人的音色很像驟然下落的暴雨,柔棉細密。
禾沐盯著他的眼,臉忽然紅了,輕聲言道,“是的,禦風公子。等姑娘進去了,還望公子好生照料。”
“這是自然。”說著,他將自己隨身帶著的玉牌放到盤中。
“禦風旁邊的那位女弟子,是臨芳門的拂曉。這人也很神秘,我聽大姐她們說,自雲樓建立以來,這人就沒出過分門。而且,樓中也沒有關於她的來曆。最近有傳言,說她是梁若門主的親女兒。不然,怎可能一進來就入了臨芳門,連點風聲和消息都沒有。這些年,大姐多次想要核實此女子的身份,但都被義父攔了下來。所以,關於她是梁若門主親女兒的傳聞,也就愈演愈烈了。你可別小看她,這人表麵一團和氣,但做起事來啊,又陰又狠。前些年有個弟子,偷偷地逃離臨芳門後,又想辦法出了雲樓。那弟子武功高強,人又狡猾,便是義父下了追殺令,江湖中人也拿他沒辦法。後來梁若門主見雲樓的名聲因為此事日漸低下,沒法子了,就寄出了她這張王牌。結果,她剛出去不到七天,人就給帶回來了。”鳳如江接著說道。
“這不是很好嘛?!說明她能力高強啊。”龍如霜瞧著那名叫拂曉的弟子,一張如嬰兒般圓潤細白的臉,那雙好似包著露珠的小鹿眸子裏不時地釋出善意。她好像很愛笑,每每笑起來都如太陽般溫暖,龍如霜左看右看,都不覺著這人有鳳如江說得那般可怕。而且聽她剛剛交牌時說話,那番如小鳥唱歌般好聽的聲色,出口又柔聲細語的,心中對她的好感,更是直線攀升。
鳳如江冷哼一聲,調侃道,“你看,你這就是涉世不深,被人表麵所惑了。你別忘了,義父同我們說過,臨芳門是幹什麽的。若此人,真的是入那外表一般和善,性格也如你這次初見下認為的溫柔,她如何能在這女人眾多的臨芳門裏混下去。縱然我沒有親眼得見,但據樓中所傳,當時啊,那弟子被她帶回的時候,已是一具屍體了。而且不是一具簡單的屍體”鳳如江將聲音放得更輕些說道,“後來據檢查那弟子屍身的弟子說,那具屍體,表麵看著有些皮毛,但內裏,已被抽幹了。”
抽幹?!什什麽意思龍如霜倒吸一口冷氣,她見鳳如江未在往下細說,腦中更是不受控製地幻出無數種可能來。當下,她再回頭看那拂曉的臉,心中隻覺陣陣冰寒,更犯惡心,“那六姑娘、三姑娘和四姑娘去臨芳門,對上這女子,豈不”
鳳如江無奈地笑笑,知道是自己說過頭了,她畢竟是剛來的,先前又是在富貴之家,肯定沒有聽過這些,心中愧疚之下,便放柔聲音,言道,“你倒也不必如此擔憂,臨芳門是出了名的護短。縱然她們對各弟子是出了名的嚴厲,但相比其他四門,對內,她們的舉止可算最和善的了。而且,不管是在江湖,還是在雲樓,臨芳門對外陰厲的名聲早就傳出去了。她們除了會懲戒逃出去的弟子,也會不由分說地護住在外受欺負的弟子。不論對錯,隻要被人欺負了,她們就會找上門。據我所知,從雲樓建立到現在,還沒有誰,在她們手下討得半分好。外頭又傳言,進了臨芳門,就如同是得了一層護身障,即便你沒有多少本事,可隻要同外頭的人說你是雲樓臨芳門的弟子。就算惹了禍,旁人也不敢動你的。”她想,或許,這就是小六選擇臨芳門的原因。她素來不喜歡那些枯燥乏味的修煉,有了臨芳門這個招牌,日後就算她偷懶,不盡心修煉,想來,也沒有什麽大礙。
龍如霜明了,“既如此,下回,我也要去臨芳門瞧瞧看。”
鳳如江輕笑一聲,接著言道,“拂曉身側,是萬軍門的弟子,軍承。他雖生得不怎樣,但此人心狠手辣,一旦出手,必是死招。我聽聞,他對萬軍門的各式兵器和所教兵法研究得很透徹,而且做起事來也十分幹脆。因此,入萬軍門不到半月,便得到了禾越門主的提拔和重用。前年,禾越門主本是想把他放出去,讓他去外頭闖點名頭的。但他以自己所學不夠拒絕了,他還說,他是因為仰慕禾越門主,才入萬軍門的。且,他從不喜歡在外漂泊,如若門主希望他能在外頭闖出名聲,那不如就帶著他一同做事。從此後,他便成了禾越門主膝下最得力的手下。現下,人人都在傳,此人在萬軍門的聲望,已與禾越相當。現在,他名義上,已算萬軍門的副門主了。”
龍如霜瞧著軍承那張帶著長傷疤的撲克臉,一雙黑眸時不時地透出些精光,驚歎道,“他定是在外做過不少事情。我瞧他那雙眼睛裏透出的狠辣和決絕,同我的父親,有得一拚。”她真的不誇張,這雙眼神裏的色彩,同龍皇,當真是一模一樣。一個小小的江湖子弟,怎會同當今聖上有一樣的神色呢?!這一點,令她陷入疑惑。
鳳如江接著說道,“此人雖然不愛說話,但一出口,必是一針見血。而且聽說,此人對手下弟子管教十分嚴格,花樣更是百出。我真是擔憂,五姐此番去了萬軍門,怕是要受苦了。”龍如霜回頭瞧她的神色,見確有憂心,便安撫道,“你們七朵金花心有靈犀,你這麽想,其餘人也定會這麽想。我想啊,莫說是你,等五姑娘進了萬軍門,其餘姑娘,也是要不是打探她的消息,托人好好照顧的。你就放心吧。”
聽她這般說,鳳如江的神色便好了些,言道,“最右側的弟子,便是地獄門了。為首的,是他最信任的弟子,名喚樓明。此人在樓中有笑麵虎的稱號,你別看他老神在在的,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又愛調笑他人。但實際上,這四門弟子中,數他最會謀算人心,做事滴水不漏。義父曾經讚揚過他,說地獄門雖是一個血腥廣闊,人情淡薄之地,但能教出這樣懂人情世故,做事周全的弟子,實屬難得。我聽說,他很愛挑人毛病,禦下也嚴,聽進去過的弟子說,雖然他們總是覺得,自己做得挺好的,他就是在挑刺。可每次被他責罰,怎麽想他的話,說得又好像是對的。叫他們上天不應入地不靈,就算想告狀,都沒有投名的辦法。”
鳳如江最後一句頗帶了點調侃的意味,龍如霜一聽便笑了出來。笑完後,她斜眼一瞥,剛好對上樓明向她拋來的眼色。那雙媚眼揚著些許厲色,眼角輕扇,落下幾縷笑意後,樓明便笑著道,“霜兒姑娘,不必這麽看著在下。等你進了地獄門,你便知道在下的為人了。這麽明目張膽地盯著,倒讓在下覺得,你對我有興趣。”
“你!”他話一落,龍如霜心中的怒氣頓時被挑起,正要回懟,就被鳳如江攔住了。她站出來,同樓明說道,“明公子說笑了,霜兒姑娘不過是因著馬上就要進地獄門,對各弟子有些好奇罷了。再者說,看一看而已,並無別的意思。明公子又何必,這麽說話呢?!”
樓明溫柔一笑,“如江姑娘,我也是開個玩笑,你不必如此生氣。人人都知道,入地獄門之前要進修煉山洞,那兒可不是個好地方。我本是想,同霜兒姑娘玩笑幾句,她也能減輕些入地獄門的負擔。既然大家都是好心,也沒必要上綱上線的,你覺得呢?!”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鳳如江心下微歎,退了回去,不再同他爭論。
龍如霜看著那人那雙丹鳳眼中的調笑和驕傲,心中更是生氣。這人生得如天上下凡的神仙一般好看,怎麽說起話來這麽氣人。往後若入了地獄門,我定要離他遠些。打定主意不去看他,她接著問鳳如江,“如江姑娘,我看,承貴門的人身著都是些昂貴的衣物,瞧著與此門極為匹配;萬軍門除了那樓明穿得比較隨意,其餘人都是身著鎧甲,這樣也能彰顯門中風氣。可臨芳門和地獄門,我卻看不懂了。這地獄門,大白天的身著黑衣黑衫,豈不紮眼?!臨芳門號稱是魅惑男子的地方,可來的女子們都穿得嚴嚴實實的,這衣衫的顏色,和首飾打扮,也不算豔麗。這”
鳳如江言道,“你啊,這段時間定是醉心修煉,一直沒有著手打聽各分門的情況。所以才會對他們今日的著裝有疑惑。說起來,四門對著裝的管理都很嚴格,什麽樣的場合,就穿什麽樣的衣衫。在四門中,除卻首席弟子和樓主可以隨意選擇著裝,其餘人都必須按照門中規矩來打扮,不得有絲毫愉悅。這也是我們收拾東西時,很少帶衣衫首飾,帶的大多都是書籍和玩耍之物的緣故。地獄門血氣重,為了遮掩血氣,樓嶽門主從建立地獄門起便定下規矩,不論什麽場合,人人都必須黑衣黑衫。除非是,江湖中的哪家仇人,有喜事,他們才會身著白衫,上門道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