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不是同路
“哪能啊,領導這麽忙,我不能給你們添麻煩啊!”洛媽把亓雲峰也當成了領導。
“阿姨,我不是領導,我是司機,開車的,給領導服務的,您不用客氣,我跟小洛是同事,你有時間一定去雲海玩!”亓雲峰走過去握了握洛媽的手。
嚇了洛媽一跳,趕緊在圍裙上擦了一把手,尷尬地道:“阿姨不是城裏人,不懂規矩,
洛冰妍很感謝亓雲峰沒有擺架子,這讓她不至於那麽尷尬。聽到亓雲峰要走,她真的覺得沒必要:“亓雲峰,等下局長說買雞蛋!”
“我立刻就回來!”亓雲峰哪裏敢呆下去啊,局長臉色不太好啊!
“亓雲峰——”洛冰妍喊他。
可是亓雲峰已經歉意的一笑,大步走了出去。
洛冰妍回頭看向陸少銘,眼神冷漠。她覺得該說的都說了,她這輩子都不可能跟這個男人有交集,她玩不過這個男人,也不想跟他再玩下去。不會走走道道,如小腳女人,她的人生,她自己做主!
陸少銘也看看她,眼底都是震驚,錯愕,以及憐惜,他怎麽都沒有想到洛冰妍會在這樣的家庭裏長大!這也太窮了,太讓他意外也太震驚了。
他進了屋裏,看到那桌子上,條山脊上都是灰塵,茶杯也蒙了一層灰,不知道幾個月沒喝過茶了,這情形,真的讓他始料未及。
洛冰妍看向媽媽,洛媽雖然是家庭婦女,但是不傻,她看了看陸少銘,又看看洛冰妍。
洛冰妍立刻道:“媽,我們領導想要從村裏買山雞蛋,這才來的,你看能不能問問鄰居們有沒有賣雞蛋的!”
“這樣啊!”洛媽點點頭。“我去問問,你給領導泡茶!”
“嗯!媽,我們等下就走了,你快點,我周末再回來!”
“放心,媽這就去!”洛媽邊說邊解了圍裙,這一抖,屋裏全部都是灰塵,陸少銘不適用的皺了皺眉頭。
洛冰妍冷眼看他一眼,不是一路人,又何必掙紮著非要走一路呢?
人,看清了自己的路,才能走下去!
她再一次的確定,自己的選擇是對的!跟陸少銘分手,不會再和好。
“領導您坐著,我這就去幫您問啊!”洛媽說著就走了出去。
屋裏隻剩下陸少銘和洛冰妍。
洛冰妍微微低頭,問了一句:“陸局,您要喝茶嗎?”
“你就在這樣的環境裏長大的嗎?”陸少銘終於開口。
洛冰妍點點頭。“對!”
“你睡在哪裏?”他看了一眼屋裏一共三間房,一間客廳,東麵那間是臥房,西麵那間沒有床,不知道放的什麽,總之是亂七八糟的。
洛冰妍指了指院子東麵那個矮小的類似倉庫一樣的房子,總共也就兩米多點高,搖搖欲墜都快要塌了的樣子!
他一下子錯愕。
洛冰妍用一種沒有感情的聲音說道:“我就住在那裏,十六歲之前,我覺得很快樂,那是屬於我自己的地盤!那是你們都不會理解的!”
“你們?”陸少銘重複著這兩個字。
洛冰妍低下頭去,“你,周澤佑,你們都不會懂的!人的快樂,並不以金錢的多少來衡量,什麽都沒有,反而很容易快樂!”
遲雲沒有找來時候,她真的是最快樂的!
隻是,去了周家,再回來,一切都不一樣了,那間廂房以後都變成了旅館一樣,住的時候少之又少!
陸少銘站了起來,突然朝那間廂房走去!
院子裏鴨子在叫,他走出去的時候,鴨子一溜煙的跑,邊跑邊拉,一泡鴨屎就這麽赫然拉在了院子裏,陸少銘嚇了一跳,再看看別處,不是雞屎就是鴨糞,真的太邋遢了!
他往東廂房走去,當他拿下那鏽跡斑斑的沒有鎖住的門鎖時,他是手上是磚紅色的鏽跡,一抹一把鏽,他愣了下,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他猶豫了一下,推開門。
洛冰妍也跟著走了過來,她沒有阻攔,她隻是想要陸少銘看清楚,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真的沒有必要強求!
都是成人了,也成熟了,何必這樣為難別人,也為難自己?
當門推開的那一刹那,陸少銘被裏麵充斥的一種黴味嗆了一下!
這根本就是一間倉庫,裏麵擺了三四個裝有幾百斤糧食重的大缸,在一側的角落裏,有一張單人小床,此刻那床上隻有一張半舊的席子,沒有床單被褥,一張破桌子,原本是被用報紙貼起來的,牆圍子也是用報紙貼起來的,隻是,此刻床上擺放了麵布袋,桌上放著花生!
這不是臥房,這是一件狹小而又髒亂的小房子,他無法想象,她居然跟糧食在一個屋裏!
這樣的環境裏,怎麽生存下來的?
窗戶是老樣子的,木質的窗欞,旁邊漏風漏氣的,而夏天,他進來這屋裏一會兒,就覺得裏麵沉悶,喘不過氣來,到處都充斥著令人窒息的黴菌味道。
洛冰妍就在他身後站著。
他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地問:“這這是你的房間?”
“嗯!”洛冰妍點點頭,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這怎麽能住人?”他完全無法相信。
“為什麽不能住人?”洛冰妍反問。她在這裏成長起來的,從十歲就跑來這裏住了,已經決定很開心了,這是她單獨的空間啊!
他忽然轉身,眼神複雜的看著洛冰妍,那裏麵承載了太多的複雜情感。
洛冰妍也抬頭,對上他幽深的眸子,她理解他的震驚,第一次來她家知道她住這間屋子的周澤佑也是這樣的神情,好像她長這麽大是多麽的不可思議!
周澤佑當時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條無家可歸的小狗,還是一條賴狗,毛都不順,之後,周澤佑就沉默了!欺負她也越來越少了!
而今,被陸少銘這麽看著,洛冰妍想起了那時的自己。
她沒有遮掩,就這樣任憑他們看著。也真心的希望陸少銘不再糾纏下去,真的不是一路人。
“該看的你都看了,你會發現,我和你多不合適。即便是我們門當戶對,也不可能了,再優秀的你,都不是我要的!”洛冰妍坦白的說:“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愛情多美好,要是我那麽相信愛情的話,我就不會賣了我自己,何況我一開始賣給的人是衣明堂,也不是你!我跟你說白了就是我的身為女人的處-女情節在作祟。我以為跟了你,這一輩子都不會糾結這件事!事實證明不是,你的目的更可怕,我們扯平了!其實很多女人婚前都發生過性行為,人家都能安然再嫁,我也能!但是,絕對不會是你,所以——”
“你以為說這些我就會放開你嗎?”他忽然打斷她的話,聲音急促,胸膛起伏,看起來很激動。
屋裏一下子安靜下來,呼吸聲清晰可聞,越發顯得屋子裏安靜陌生。
空氣裏黴味越來越弄,嗆的人喘不過氣來。
“你放與不放,我都走我的路!大不了,我公務員不幹了,去考別處的!我能考上這個,也能考上別的!”她說得淡淡的,目光飄向了窗外。那窗戶太小了,看到的天空都是一小方的,她曾以為走出去這片天會格外燦爛,卻沒有想到會這樣陰霾不斷。
現在想想,有時候坐井觀天,也沒有什麽不好!不讀書,不考學,她現在可能已經嫁給村裏的某個後生,孩子可能都跑的很快了!那樣也不會有思想和憂愁,不會這麽累。
“你死了這條心吧!”他若是沒有看到這環境,或許不會這麽心疼,看到了,他的心更疼了!
“陸少銘!你能不能別這麽不要臉!”她都說的那麽清楚了,“你再這樣,我去紀-委告你騷擾我!”
陸少銘眼神猛地一緊,瞪大眼睛瞪著她。
四目相對,屋子裏靜得空氣都像是凝固住了一般,微微一愣之下的陸少銘迅速平靜了,“那裏書記是我的一位叔叔,你覺得,你能贏?去了,會被全雲海的人一位你瘋了,想敲詐我!”
“你真的太不講理了!”洛冰妍低下頭,心裏慘然一笑,她不想也這麽難嗎?
他走了過來,伸出手,托起她的下巴,他此刻的樣子讓她莫名的開始恐慌,仿佛有種過於憐惜的迫人壓力,正從他身體的四周不斷的湧上來,慢慢地向她包裹收攏。
最後他幽深的眼底如同望不到盡頭的暗黑。
他看著她,將她臉上的堅定、決絕和此刻隱約的恐懼全部收入眼裏。然後,目光慢慢向下,移到那段優雅漂亮的頸脖上,微垂著的視線輕輕一動,他忽然笑了笑,極輕的邪惡氣息從唇邊逸出,之前一直緊繃著的下頜弧線也仿佛終於有些鬆動。
這樣的笑容落在洛冰妍的眼裏,卻是最可怕的信號。她驚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反應,然而卻已經來不及。
她的身體被他強有力的手臂禁錮住,隨即整個人便被不容反抗地向後壓住,扯的她如弓箭一般,彎曲了身子,她已然落在了他的懷裏。
模糊地意識到即將發生些什麽,她開始拳打腳踢地奮力掙紮,可是手腳很快便被製住,被他鉗製在身後。
他想要控製她的行動簡直易如反掌,甚至在壓製了她之後,還大有餘力對上她的視線,語氣輕鬆而滿懷邪惡地說:“你這樣的孩子就是容易自卑,跟著我,乖乖的,把你的自信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