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圍而不攻
半個月的時間,雷充麾下的步兵也早到了,一萬步兵之中,有一千的弓箭手,再加上八百機動性很強的騎兵,已經將狄道城團團圍住。
雷充騎兵到了第二日,便有山賊想要突圍出去,結果全部被無情地剿滅。山賊經過幾次的試探,無果之後,便消停了下來。
負手而立,遙望著前方的狄道城,房子易神情沉重。一連五日都沒有山賊出城,在這短暫的安寧中,房子易有種不好的感覺,所謂山雨欲來風滿樓。烏雲密布的寧靜之後,總是雷電交加的瓢潑大雨,火神教的不作為,總是讓他感覺在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經過幾日的梳理,房子易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這所謂的火神教與朱邰、花問柳事件都存在必然的聯係。雖然有一連三次的交鋒,但不管是聯合朱邰逼宮,還是救走花問柳,以及現在的火神教,房子易覺得自己都窺及了其冰山一角。
“公子。”
孟龍從一旁過來。
“孟大哥來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房子易問道:“孟大哥,你說火神教到底是何心思?為什麽遲遲不見動靜?”
“公子與火神交手,認為他功夫如何?”
“他若殺我,我必死無疑。一萬士兵殺不了他,他也屠不盡這一萬人馬,但千軍萬馬之中,他片刻間便可取任意一人性命。”房子易說的平靜,說的肯定。那天的交手能活著回來,房子易自認絕對是運氣使然。
孟龍稍作沉思,道:“既是如此,火神教還無動作,便是有三種可能,一則,公子雖燒了興安寺的存糧,但城中存糧還有很多,還可以維持下去。二則,便是公子提高的那個神秘高手,在關鍵時刻救公子一名,並非巧合,而是專程為了火神教而來,火神被纏住了。三則,便是最壞的那一種,火神教在醞釀著更大的動作。”
“孟大哥說的對,我也是如此認為。但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必須進城一趟,再查城中情況。”
二人正說話之間,雷充帶著仇砣、蔡彬向著這邊走來。經過那一戰,雷充已經完全服了房子易,到了跟前,一拱手,道:“雷充參見欽差大人。”
“雷將軍找本官何事?”看了雷充一眼,房子易語氣平淡地說道。
“末將想與大人商議一下何時攻城?再拖下去怕是糧草不夠?未將認為還是盡快攻城,剿滅叛賊為好?”整日在此受人管製,雷充總覺得不自在,不如回自己將軍府來的逍遙,故此想盡快結束戰事。
“時機未到,雷將軍還需稍安勿躁。”
“大人,一萬大軍住在這裏,每日消耗糧草居多,從西安運糧草,還需要些時日。”
“糧草之事,將軍不必擔心,本官已經派人調派糧草,明日便可到達。至於攻城之事,以後再論。”
雷充顯然不想被房子易三言兩語大發了,又接著說道:“欽差大人,末將征戰疆場十多年,什麽仗都打過了,隻要大人下令,末將保證一日攻下此城,若不成,願意提頭來見。”
看雷充態度堅決,連軍令狀都立下了,房子易盯著雷充問道:“將軍,你以為本官武功如何?”
聽房子易提起比武之事,以為房子易是在提醒自己戰敗之事,雷充漲紅著臉說道:“欽差大人,末將承認不是你的對手,但打仗要的是運籌帷幄,把握戰機,單靠主將武功怕是不行,在排兵布陣,攻城略地上,末將自認未必比大人差。”
雷充說的擲地有聲,絲毫不讓地與房子易對視著。雷充作為總兵有他的傲氣,受製於房子易,是他技不如人,可不代表房子易可以完全左右他。
“雷將軍你會錯意了,本官提及此事,絕非是為了想你誇耀,而是想與你說一個人。有他在,一萬兵馬,如同擺設。”
“哦,敢問大人,此人是誰?”雷充絕不相信有這樣的人存在,他認為這是房子易在找借口敷衍自己,緊逼著問道。
“他自稱火神,就是此次策動災民造反的頭目,一身奇功深不可測,以本官武功,若全力相爭鬥,隻有死路一條。”
雷充看出房子易眼神中的忌憚,知道房子易絕非無的放矢。他以往自認功夫了得,可麵對房子易的刀,他感覺到了死亡。他相信房子易若是千軍之中想取他首級,必然能做到。比房子易還厲害的人物,這一萬兵馬確實起不到作用。
“大人,是末將魯莽了。”
房子易注視著前方的城池,又道:“本官不攻城,卻並非這一個原因。將軍應該知道不戰而屈人之兵是為兵法之上策。百姓受邪教蠱惑,不過為了一口飯吃,若得溫飽,百姓如何會造反。身為臣子,除了功勞以外,更要散布皇上的仁德,愛護百姓,這些大明黎民才不會與朝廷離心離德,大明江山才可千秋萬代。”
聽完房子易一番話,雷充躬身說道:“末將明白,先行告退。”
離開房子易,雷充久久不語,沉默多時之後,向身旁的蔡彬問道:“三弟,你最有主見,這幾日相處,你以為此人如何?”
“殺一人為惡,殺萬人也為惡。此人殺伐果斷,不失以往東廠作風,但卻懷有仁慈之心。行事讓人琢磨不透,善惡難辨。”
說完之後,蔡彬又道:“大哥,說句不該說的,大哥還是莫與此人為敵的好,朝中那些人都老了,雖然奸猾奸詐,但失去了銳氣,與此人相鬥,勝算不大。況且朝中老臣攬權太久,一旦到了能左右皇上意思的時候,皇上豈能容他們。”
“三弟說的有理。高大人所托之事,我已經盡力而為,雖不成,也算是報了他老人家的知遇之恩。”雷充微微一歎說道。
三人走遠,孟龍問道:“公子以為雷充此人如何?”
“雖說凶悍狡詐,但也不失豪氣。”
“若是早過幾年,此人絕對是一塊硬骨頭,可惜,安樂窩裏呆久了,一身血腥都快成了胭脂粉了,惜命了。”
二人相識一笑,轉身離開,回去籌備夜間進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