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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返京途中

  青陽山下,一個隱蔽之處,鐵麵人盤膝打坐,調理內傷。天罪發出的刀芒不僅給他帶來了一身的外傷,體內也被刀中的霸氣所傷。


  另一個尖嗓子黑衣人抱拳而立,冷冷地看著。鐵麵人稍稍將內傷壓製,起身朝著青陽山看了一眼,氣的一口逆血差點噴出來。


  他實在不能接受又一次敗在房子易手上,而且是眼看任務就要完成了,更重要的是他不敢相信那非人的懲罰。想起上次主人的手段,他全身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鐵麵人有些後悔當日的選擇,要是當日自己用勇氣選擇去死,就不用過這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了。後悔解決不了問題,鐵麵人努力將心中的雜念清除。


  不行,不管怎樣,把漢那吉一定要殺了。單手護著自己的傷口,鐵麵人跌跌撞撞地隱於黑夜之中,旁邊的黑衣人撇了撇嘴,也消失在黑夜中。


  三人內心完全被恐懼占領,頭早就懵了,房子易說什麽他們就信什麽。見房子易思索,三人更是不敢再出聲,眼巴巴地看著房子易。


  旁觀者清,把漢那吉看的清楚,房子易明顯是在忽悠,黑衣人的目標是自己,隻要自己離開,黑衣人絕對不會再找上他們。


  不過聰明人有聰明人覺悟,他絕對不會亂說話,與山寨隻不過是利益同盟,沒必要為了幫他們得罪了房子易。


  房子易眉頭越蹙越緊,三人心也跟著緊張了起來。終於房子易好像下了一個很難的決定一樣。


  “當下能救你們就隻有一條路了,這些黑衣人再猖狂也不敢與朝廷作對,我想你們應該知道自己的去路了吧。再者說,咋家怎麽也算是朝廷的人,放任你們這些山賊不管,怎麽都說不過去。”


  威脅再加誘導已經徹底掌控了三兄弟的命運,三人也都是明白人,房子易話說得很清楚了,他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大人,我們兄弟想好了,您武功蓋世,我們願意追隨大人。”三人同時抱拳對房子易說道。


  “嗯,雖然你們是山賊,收下你們有些不合規矩,但看在你們幫本督主的份上就答應你們。以後將身上的匪氣收斂收斂,你們隻要記住一點,咋家就絕對不會虧待了你們。”


  “請大人明示,我兄弟洗耳恭聽。”


  房子易很高興三人能這個上道,潛在的危險太多,房子易不得不利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壯大東廠的實力。


  “記住永遠不要背叛,這是咋家給你們的忠告。”


  “大人放心,我們兄弟三人以後一定誓死追隨大人,絕無二心。”


  山寨多是烏合之眾,打家劫舍還可以,做其他就有些不夠看了。房子易讓三人抓緊時間去處理山寨的事物,也讓把漢那吉去安排自己的家眷。


  夜間,山寨裏眾人在忙碌。劉寒、孟龍、孟蛟等人被房子易安排在了山寨的幾處路口,一來防止把漢那吉溜走,二來防止鐵麵人重新殺回來。


  天亮之事,眾人開始下山。一場大戰,把漢那吉的衛隊除了黑袍老頭烏嗒之外,還剩下十八個蒙古勇士,另外就是把漢那吉的妻子大成碧姬及丫鬟仆人。


  山寨中除了三位當家的,王大頭、胖子碩鼠、另一個就是白喉了。依照房子易的意思,三人在山寨中挑出了一些好手,一共二十人一並帶上。


  六十多人隊伍,其中還有家眷,根本不好隱藏。房子易沒有辦法,隻能讓把漢那吉及侍衛全部換上漢人的服裝,另外將顯眼的大彎刀收起來,盡量避免招搖。


  次日正午,在距離官道不遠的一處山林中,鐵麵人正帶著一群黑衣人隱藏在這裏。


  “頭領,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屬下親眼看著那個蒙古人家的眷上了轎子,那個蒙古人騎馬跟在轎子一側。”


  “嗯,出發,今天決不能失手,不然你們與我全部都要以死謝罪,主人的手段你們是清楚的。”


  “是,頭領。”


  眾多黑衣人躬身而退。


  房子易的隊伍行到了一處山崖下麵,四周草木茂盛,極易隱藏,伏擊。隊伍行的並不快,馬車發出咯咯吱吱地聲音。


  “頭領,下麵就是了。”


  鐵麵人知道房子易的身手,被房子易纏住他隻有死路一條,所以他必須在房子易對他出手之前殺了把漢那吉。


  想起房子易的狂殺斬,鐵麵人就不覺後背發涼。他實在不願意再一次麵對房子易手裏的刀,可他沒有選擇,把漢那吉不死,他就得死,這就是江湖的無奈。


  漸漸房子易的隊伍進入了包圍圈,鐵麵人深深呼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江湖的曆練,讓他明白越是冷靜,他活命的機會就越大。


  “動手!”


  嗖!嗖!嗖!

  數十個火箭朝著馬車射去,同時四個黑衣人扯著繩索,一蕩朝著背刀的房子易殺去。留下十幾個黑衣人射箭,其餘人也殺向了隊伍。


  在四個黑衣人殺向房子易的時候,鐵麵人也動手了。他必須趕在房子易解決黑衣人之前,解決了把漢那吉,隻有這樣,他才有機會逃走。


  鐵麵人使出平生所學,將全身的內力都凝聚在了手中的劍上,劍尖上閃爍這淡淡的光芒。他必須一擊必殺,隻有這樣,他才有機會。


  還好,鐵麵人眼中的把漢那吉正忙著救火,並沒有注意到已經逼近的他。那邊房子易還在忙著應付四個黑衣人,一切都絕對有利,勝利就在眼前。


  現在才發現,晚了,蒙古韃子去死吧。


  拚命救火的把漢那吉突然轉頭看向了鐵麵人,臉上還帶著陰謀的笑容,一張鐵麵人極不願意看到的臉呈現在了他眼前。


  完了!


  鐵麵具之下,臉已經成了煞白一片。


  等你多時了!

  隱殺決!

  天罪劃過一個美麗的弧線,一刀將鐵麵人轟飛了出去。鐵麵人重重地砸在地上,掙紮了幾下想要起來,卻發現是徒勞的。


  此時,山崖上麵正在射箭的黑衣人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夥人,十多個黑衣人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收割了性命。


  早在離開青陽山的時候,房子易就決定對於防不勝防的黑衣人主動出擊,將這些人完全消滅了,所以就定下了這個計劃。


  “督主,所有人都解決了。”


  “還是沒有活口?”房子易問道。


  “沒有,他們口中藏著劇毒,又一心求死……”


  “算了,讓我們看看這個鐵麵具之下的真實麵孔。”


  房子易提刀走向鐵麵人,“是你自己的動手,還是讓我來。”


  “不勞煩你了,我自己來吧。”


  鐵麵人抬手扯下了自己的麵具,迎頭看著天空,臉上掛著解脫的微笑。


  “卓然,桌大俠,怎麽會是你?”孟龍驚呼道。


  “卓然已經死了,世上隻剩下鐵麵人了。”鐵麵人話中滄桑盡顯,聽著讓人感覺壓抑。


  “給我一個痛快吧!”


  卓然將頭看向別處,臉色冷漠,好像一個失去靈魂的人一樣。雖然不知道卓然是誰,但聽孟龍口氣,房子易知道此人以前絕對是江湖中響當當的人物,卻不知為何落到今天的地步。


  “我想知道你在為什麽人賣命?還有他們為什麽甘願子自殺?”


  “別問了,我是不會說的。你也看到了,他們情願死,也不願意說。隻要我願意,下一刻也會終結了自己的性命。身為江湖人死於非命是我的歸宿,我早就想到有這一天了,能活到今天,我很後悔。之所以沒有自殺,隻是想死的有骨氣一點,用一個江湖人該有的方式去死。請你給我一個尊嚴的死法。”


  房子易沉默了,他知道自己再問也沒有用了,對於一個一心求死的人,他不願意做的事,逼迫已經沒有用了。


  “好,我答應你。”


  “謝謝!”用劍撐著身子,卓然拚勁最後一點力氣,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來吧,給我一個痛快!”


  一手搭在卓然的肩膀上,房子易手裏的天罪猛然捅進了卓然的身體。一鬆手,卓然整個人向後倒去。


  路上,從孟龍的嘴中房子易得知了卓然的生平,此人原本是華山派的人,因為為人俠肝義膽,被稱為華山劍卓然。


  能讓一代大俠甘於效命,看來他們背後的組織不簡單啊,房子易心思有些沉重。龐大的神秘人組織隻露出了一角已經夠可怕了,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大的力量。


  誅殺了黑衣人,除去了威脅,灰袍老頭一點喜色也沒有。見識了房子易的手段,他反而更加擔心了。


  不過他有選擇嗎?顯然沒有。


  把漢那吉表現的比較坦然,一路上時不時與房子易交談。從交談中,把漢那吉時不時露出對中原生活的向往。


  房子易奇怪的是,把漢那吉雖然是一個蒙古人,但對中原曆史了解的並不比自己少,而且對很多曆史事件也有獨特的見解,對中原文化相當推崇,尤其是儒家入世之說。二人可謂是相談甚歡,時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


  隨著對把漢那吉的認知,房子易更加佩服張居正的眼光。把漢那吉熱衷與中原文化,理念上與中原敵意小,對大明朝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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