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這就是她愛的姑娘啊。
寢室裏充斥著麻辣新鮮的海鮮鍋味,就是那種聞上一口就能叫人口水直流的香味。
溫綰也是兩手左右開弓丁點不給嘴巴、雙手休息的機會。
吃了有一陣,官錦熹才褪下手套喝了兩口冰咖啡,瞥過她麵前的小碗唇瓣彎曲的弧度很大。
“綰綰,你是小倉鼠嗎。”
“噯?”她正在啃大螃蟹腿,被問的一臉懵懵,垂目一看自個先笑起來。
她吃東西有個習慣,喜歡把海鮮各種去殼後放碗裏,等剝得差不多啃得夠勁兒才會去吃碗裏的存糧。
這習慣像小倉鼠囤食物一樣。
“哈哈哈,這個隱藏技能都被你發現了。我以前不這樣,自回到溫家叔叔,哥哥們總覺得我是廢物一樣,吃什麽都顧著我一個勁兒往我碗裏夾。時間一長這關係就養成了,錦爺你剛不是也給我剝了很多才會現在這樣滿滿一碗。”
“來而不往非禮也。”說著,剛剝好的蝦就送到他嘴邊,跟逗孩子似的‘啊’一聲。
官錦熹忍俊不禁,目空一旁的單身狗雷浩,張嘴接住。
……
這不僅是強行塞狗糧簡直是現場殺狗啊!!!
手裏的大螃蟹忽然就不香了,而且還散發著讓人心煩的酸臭味。心裏猛的一橫,要不跳個預言家得了?
小照片一拍,發送給溫家眾叔叔——
錦爺必定被捶個滿頭包!
嘿,雷浩同學這小算盤打得賊溜,不過可惜終究深情錯付。他跟了官錦熹多少年,說直白點什麽花花腸子一清二楚。
“留著命吃海鮮鍋它不香嗎?”輕飄飄的一句話。
一個螃蟹腿從天而降落碗裏,給他夾菜的正是心裏算計的自家老板。
錦爺果然夠了解自己人,洞察先機逆轉局勢。
雷浩一愣,嗬嗬的笑起來,“香,香得我直流口水,錦爺您說什麽對。”
溫綰狐疑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掃過,又體貼剝了個小龍蝦遞官錦熹嘴邊,“不是晚飯都沒吃,多吃點別餓著。”
“謝謝。”
郎情妾意,情意綿綿真真叫人看的抓心撓肝的。
窗外依舊暴雨雷電的,可一點不影響寢室裏‘和諧’的宵夜氣氛。
時間一轉淩晨兩點多。
吃了宵夜雷浩早就開溜,生怕多呆一秒讓錦爺給弄死在這兒。
或許是今晚暴雨急診室一片太平,酒足飯飽睡意來襲。溫綰洗澡回來,因為隨時待命穿的工作裝,進了屋掃了圈,思忖著,“這床太小,錦爺你這麽高睡著會不會很別扭。”
“我睡床你睡哪兒?”這話問的自然,滿眼促狹的看著她。
指了指書桌,她倒是一臉坦然壓根沒有多想,“我不睡還有很多書沒看,說不定一會兒就有病人。”
“休息不好怎麽工作,精神疲憊不是更容易出事。”
“這……”溫綰愣住了,也找不到話反駁。
是這麽回事不假,但官錦熹來陪她,不可能讓人在椅子裏坐一晚吧。
樓上的床鋪是阮嫻的,她是有潔癖的不喜別人亂碰東西。而隔壁休息室也沒鑰匙,今晚值班的就她一個人。
最壞的打算是兩人一起睡,但這是在醫院隨時有護士來找她。若是關門,是不是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趕腳。
想了陣沒想到好辦法,無奈的撓了兩下頭。
“我真的沒關係要是真的困就眯一小會兒,我在醫院工作這麽多年連著幾天熬夜已經是家常便放。”打定主意就這麽辦,她乖巧一笑走向書桌邊,“你看看這麽多專業書要溫習真的沒太多時間睡覺。就按我說的床讓給你,盥洗時擺在台麵的都是我東西,牙刷櫃子一層抽屜都有。”
“我比你年長應該聽我的。床你休息,我在椅子裏將就一晚。熬夜對我來講也是家常便飯,而作為醫生的你應該保持精神頭隨時救死扶傷。”
她被官錦熹從書桌邊抱到床邊,像個溫柔又嚴肅的長輩勒令她躺下還給她蓋好被子。
“我……”躺下的她還想掙紮,又讓官錦熹給摁回去,而且順勢壓上來堵著小嘴。
“乖,聽我的。書今晚就不看了,快點休息,別害怕我就在這兒。”
心中猛的一陣溫暖。
自此也就不在掙紮,側身乖乖躺好,定定的眼神凝著昏黃光暈裏風姿絕然的他。
小腦袋瓜裏不知想到什麽輕笑起來,“陪爺爺下棋是不是特沒有成就感。”
他坐床邊,拉著她在被子下的手,疊著雙腿偏著頭目光淺柔。
“怎麽這麽說。”
“爺爺下棋總愛悔棋我知道,但姥爺不一樣,寧願痛痛快快的輸棋也不願自毀聲譽。錦爺,你的棋誰教的啊。在我記憶力能夠跟姥爺勢均力敵的人可不多。”
唇角略微一勾,聲線放輕放柔,“也是我爺爺一個老友,曾經是專業棋手,因為這層關係我學了些皮毛。”
“你爺爺在南洋,不想他嗎?”
沉默片刻他笑著搖頭,空著的手伸過來輕撫她落在耳邊的碎發,“比起陪在爺爺身邊他老人家更希望我出來增長閱曆,更希望我能在外修身養性。”
“因為在南洋,我戾氣很重,時常叫人……”見血。
男孩子不似女孩子,長輩都喜聞樂見男孩子在外學習成長,在社會裏淬煉到脫胎換骨。而女孩子長輩更希望留在身邊,親自看著,教養著。
其實她也有過出去闖蕩的想法,可不管在溫家還是宋家都別斷然拒絕一點轉圜餘地都沒有。
沉默了會兒,溫綰又問,“那你在溫家可見到我爺爺發脾氣了?”
“嗯,發了很大脾氣。”
“怕不怕,有沒有擔心有一天我們關係暴露爺爺也像今天這樣。”
他想了會兒爽快搖頭,心裏倒是有這自信能夠說服溫老的。比起溫老,其實更擔心的是溫綰幾個叔叔和六哥護她心切的哥哥。
以為這個問題把官錦熹問得為難,躺的好好的她起身向床尾挪了挪借機靠過來趟他腿上。
動作是一氣嗬成行雲流水,臉上還是掩不住的羞怯,於是趕緊找了個話題。
“其實我爺爺脾性比姥爺大很多。爺爺早年是部隊出生是軍醫官,在部隊裏說一不二,但凡跟他對著幹的病人都要挨一頓嚴厲的喝叱。就是陸伯伯,軍隊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見了爺爺也得順從三分。”
“不然他發起脾氣來可收不住,會以主治醫生的身份各種折磨你。”
“如果我爸媽沒過世爺爺也不會退役這麽早,好幾次部隊都有返聘書送來,隻是爺爺為了照顧我沒在回去。今天溫語樂麽折在爺爺手裏已經是萬幸中的萬幸。”
“但是溫老在我眼中很慈祥,也很平易近人。”他補了句,也說到溫綰心坎。
溫綰釋然一笑,小臉輕蹭兩下主動抱著他的腰,看眼色是疲憊倦怠了。
“你能這麽想真的太好,就怕你今天看見爺爺發脾氣心裏會有別的想法。爺爺從退役回來照看我脾性真的改了不少,這麽多年沒有一次跟我大聲嗬斥紅過臉。其實我知道他們都是照顧我的心情,所以我心裏很感激也很尊重敬愛他們。”
“不過你放心,等時機成熟我一定把我們的關係告訴家裏。就算他們反對我也會義無反顧站在你這邊。”
“因為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同時我也很謝謝你今晚能來陪我,每每這種暴雨天總是會想起那些揪心的過往,心情就會變得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官錦熹一直安靜的凝聽著,直到懷裏的姑娘沉沉睡去。
今天她應該很疲憊的,早起晨跑沒休息看了半天的書,回到醫院還遇見糟心的事兒。
傍晚暴雨來襲,心裏更是浮浮沉沉定不下來。
從溫家兄弟談話不難知道,以往遇見這種天氣溫家都會有人來陪著,隻能證明早年的經曆在溫綰心中留下很深且揮之不去的陰影恐懼。
“晚安,我可愛的姑娘。”
他俯身下來輕輕的在額頭印上一吻,抱著她把身體擺正,掖好夏被回到書桌邊翻閱著那一摞專業書籍。
窗外雨滴滴答滴連城剪不斷的線,會在中間忽的夾著一個驚雷。莫說溫綰,換了尋常擔小的姑娘隻怕睡得也不能安生。
嗡嗡嗡——
淩晨5點多,靠著椅背小憩的官錦熹被震動吵醒。
醒來一瞬窗外的雨還沒停歇,回頭看去是溫綰工作的電話,撚了撚眼窩正要去拿睡得迷糊的人輕車熟路摸到枕頭邊接通附耳。
“喂——”
電話是宋南來的,不安靜而且很嘈雜吵鬧。
從動靜來聽應該是出了急事。
“綰綰來急診了,兩輛車相撞一下送來五個病人,有兩個病人血壓不穩定,心律不穩情況緊急。”
迷糊的她猛地彈起,利落的掀開被子穿鞋拿工作牌,白大褂。
“一起送到一號急診室,別慌張我馬上過來,按工作流程馬上做檢查。不嚴重的幾個人往後移,準備好資料,受傷情況和以往病例資料。call最近的醫生回醫院,誰敢耽擱一分鍾我要他命!”
坐著的官錦熹也被緊張的情緒感染,站起來連插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眨眼人就消失在眼前。
怔了片刻的他掃過腕表時間,淩晨5:24分。
腳步聲在回廊該越來越遠,但不知怎麽匆忙離開的人又跑了回來,帶著一陣涼風衝進來撲他懷裏。
環著他脖頸墊腳獻上一吻,“謝謝你陪我,睡得非常安慰。我要去救死扶傷了,你好好休息,忙完帶美食回來犒勞你。”
都沒給官錦熹反應的機會,轉身時嬌俏的眨了下眼就跑了。
後知後覺心裏一陣甜。
原來他愛的姑娘工作起來是這模樣,果敢,利索,英姿颯爽,讓他再度淪陷著迷且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