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對孫媳婦很滿意。
最近溫綰的心情有種沉在深淵的黑暗。
7月考核叫她心煩意亂,整日下來隻要有空閑都抱著書在溫習但真正看進去的不超過30100,官錦熹爺爺生病回了南洋情理之中,二叔溫季白飛來橫禍被人有心報複一頓暴揍。
前幾天陳教授找她談話,這次考核不會如想象中的順利。因為有人背後寄匿名信到醫療局,把幾年前她動手打人導致吊銷執照的事重提。
顯然,年輕有為的溫醫生在品性這一塊不太符合規定。
這件事沒跟家裏人講,就是官錦熹也未提一個字。
情緒的無限積壓,導致現在一通越洋電話叫她快麵臨崩潰。
“綰綰,怎麽了?”
官錦熹也察覺出溫綰口吻中的不太對勁兒,宛如個泄氣的皮球,情緒懨懨。
吸了吸鼻子仰頭,撚著發燙的眼窩,“沒事,就這幾天急診室人多,心理壓力有點大。加上,很掛念你,就這麽矯情了下。”
“你別笑話我,緩一緩就沒事。”
南洋這邊,官錦熹吸了最後口煙,兩指彎曲將煙蒂彈開,揮開一旁的傘往前邁步立在雨中。
融進眼中波瀾黃昏的光暈,在他斂眸一瞬係數被黑暗吞噬殆盡。
思量一忖,口吻越發輕柔。
“我最遲明天就回來,乖乖等我,嗯?”
“沒事啦,矯情一下子就好了。爺爺身體不好,你在南洋多陪些時日,我這麽年輕力壯還能有什麽事不成。”
“你那邊……好像在下雨?”
聊了一會兒她這才聽見話筒那頭的雨聲。
他撩眼一瞥,“是,在下雨。”
“那你注意身體,爺爺的病例你若方便就發一份給我看看,我認識幾個伯伯都是權威專家,可以幫爺爺的病情做下參謀。”
官錦熹輕笑,邪佞而恣意,“哪裏有什麽不方便,一會兒就發給你。”
“好,那我就不耽誤你,到查房時間了。”
“嗯,你去忙,再見。”
他在雨裏站了會兒,裸露在外的肌膚都潤了些冰涼的雨水。手機塞進口袋,唇畔彎曲的弧度逐漸捋直,抬手接過官封遞過來一根黑色電棍。
脖頸扭動兩下,發出關節間摩擦的脆響。
抬腳踱步而來,溫聲細語,“你知道嗎,因為你們我耽誤了回京的安排,為此讓我心尖肉鬱鬱寡歡,悶悶不樂。”
“我離了南洋多年,你們大抵是忘了……官錦熹這人心狠手辣,出手必要見血。”
跪在腳下的男人身體觳觫不止,上下牙齒因為恐懼而不斷發出磕碰聲。
僵硬的抬手卻抓他潤濕的褲腳。
“三,三爺饒……”
‘嘭——’
電棍迎麵砸來,與僵硬的頭骨對撞。跪著的人話沒講完,已經應聲倒地,鮮紅的血沒入翠綠的草坪。
紅色的血液噴濺,飆出兩滴在他羊脂玉的臉上。
邪佞陰辣入骨。
南洋,紅房子。
紅房子是一棟百年曆史遺留古跡,見證了官家幾代興榮不敗的輝煌,百年歲月的洗滌紅色建築物依舊豔如鮮血,刺眼奪目。
在南洋,紅房子是一種指向標,也是種權利的標誌性建築物。都知,紅房子裏住的是權貴官家,是能夠撼動南洋一國經濟體係,曾被三任總統授予過勳章的世家。
天幕陰暗低垂,連綿不斷的雨水衝刷洗滌著紅色建築物。
隨院子裏汽車聲消失,大門由傭人推開。
黑色轎車打開,官錦熹躬身出來,淋了會兒雨濕漉漉的不狼狽但顯妖邪。
一屋子的傭人齊齊躬身,敬畏的叫他。
“三爺。”
“爺爺休息了嗎。”經過老管家時他問了句。
老管家俯身,“老爺在等您,三爺沾了身雨水不若先去沐浴,我讓人給您熬一晚薑湯驅寒。”
一聲輕‘嗯’後他已經邁步上樓。
半小時後,老管家送薑湯上樓。
官錦熹剛沐浴完,裸露的上半身肌肉線條勻稱,蒙了層霧氣的鏡麵裏,胸肌,腹肌,馬甲線,人魚線若隱若現得勾人。
胸膛往上2厘米左右的位置有一截兒紋身,紋身往肩頭延續一直到背後肩骨的位置。
是一隻惡龍,帶羽翼的黑色惡龍。
在國外神話傳說裏,龍是邪惡之物,是邪惡的化身。
簡單揉搓兩下頭發,取下浴袍攏上,抻著腰帶從浴室出來,接過薑湯一口喝完撈過床尾的手機出了門。
叩叩——
“進。”
應聲推門,剛邁步被屋裏的冷氣驚了下,疾步過來拿過遙控器關掉空調。一轉身,少許無奈看向沙發裏戴著老花鏡的老人。
“爺爺,這幾日降溫並不熱。您剛執意出院,應當謹遵醫囑,好好調養。”
沙發裏的老人慢騰騰取下眼鏡,把書簽放進書頁隨手放在一旁。
把他盯了片刻,含抱怨的口吻。
“你爺爺我可沒你想得那麽脆弱,吹一會兒空調還能吹出毛病來不成。”
官錦熹冷哂,踱步過來,“既然身強體壯為什麽會進醫院?不過是一批海運貨物被劫,就讓您怒急攻心?堂哥離您不過10來分鍾車程,有他出麵您還被氣進醫院?”
早前的事被戳破,老爺子覺得臉上掛不住,不悅的瞪他眼。
“小錦你這疾言厲色倒是一點沒變,也不知溫家那小姑娘怎麽就把你給瞧上了。是喜歡你疾言厲色,還是圖你年紀大?”
他搖頭一笑坐下,斂著眉在洗茶具,“她喜歡我這張臉。”
“喜歡你的臉?”老爺子身體往前探,繼續道,“那是見色起意啊小錦,你年長人小姑娘這麽多,萬一哪日不好看了,小姑娘不就對別人起意去了?”
“……”
看他不搭話,老爺子沉吟一刻,笑道,“聽阿幕提過,溫家小姑娘早年出過事如今被保護得很好,長什麽模樣也沒見過,你有照片沒讓我瞧瞧未來孫媳婦。”
照片?
他手上動作一頓,猶豫著要不要把小姑娘朋友圈那些搞怪的照片放出來給老爺子看。
可萬一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後溫綰知道了還不得跟他急。
老爺子瞧出點貓膩,口氣就酸起來,“怎麽,看下照片都舍不得,這麽寶貝矜貴不是存心吊我胃口嗎。”
“有兩張。”他忽然想起,放下茶具拿手機,“之前在江城蘇河,拍了兩張。”
翻出相冊點出溫綰的照片遞給老爺子,繼續烹茶時還不放心的又看了眼。
老爺子托著手機眯眼瞧了會兒,手指對著他招了招,“把老花鏡遞我。”
“看不清?”他笑笑,把眼鏡遞過去。
“看是看得見我又不是瞎子,隻是想把孫媳婦看得仔細些。那一那日陰差陽錯在外遇見,我也能認出來不是?”
那一日遊蘇河,溫綰稍稍做了下打扮,在耳發邊辮了兩個俏皮的小辮,那時再跟官錦熹說笑指著蘇河邊的景色。
雖說是抓怕但角度取得很好,琉璃色的光暈裏姿色無雙。
溫綰就屬於鄰家女兒乖巧俏麗型,長輩一瞧就能瞧上眼的輪廓,不驚豔奪人眼卻是越看越喜歡的類型。
老爺子嗬嗬笑著,把照片放大,縮小,放大如此循環。
“不錯,真不錯,這姑娘我一眼就覺著喜歡。”老爺子是當真滿意溫綰,愛不釋手翻來覆去的看,“都說麵由心生,這姑娘的麵相看著就是個活潑俏麗的,跟你這冷臉冷語的人互補。”
“小錦,你說這姑娘叫什麽來著?”
“叫溫綰,盤繞,係結的那個綰。”他笑著,把煮好的茶放在桌邊,“知道您病了想跟我一起回來探望您,隻是她7月有個考核事情多就沒帶她同行,為此還在心裏埋怨我。”
“怎麽能不埋怨你!”老爺子忽然一聲嗬斥,嘖嘖嫌棄的兩聲,“你說你都30歲的人,辦點事還沒人小姑娘周全。都戀愛了也不把孫媳婦帶回來我看看,還好意思說人埋怨你,就你這次做的事我都不屑說你。”
……
怎麽地,這是爺爺和媳婦聯合起來埋怨他不成?
難道他會不想帶著溫綰回來,要不是情況特殊怎麽舍得分開。
這事講過之後,老爺子看他眼神裏都帶著不做掩飾的嫌棄,各自喝各自的茶都不愛搭理他。
坐了陣,老爺子有些乏了,畢竟剛從醫院出來需要多休息。
“事情辦妥了?”老爺子問了句。
“嗯。”他又給自己斟了杯茶,“已經處理好,餘下的事堂哥會收拾幹淨。”
“打算幾時回京。”
“明天。”
原本就歸心似箭,剛剛接了溫綰電話,真是恨不得長翅膀直接飛回去。
京城的事有洛之昂這大嘴巴不愁不知道,想必這些事堆積在一起,他又不在京城,溫綰的情緒才會顯得如此低落。
老爺子瞧著官錦熹神色,約莫猜到他如此著急回京的原因。
倏地,問了個讓人猝不及防的問題,“你們倆打算幾時讓我抱曾孫?你知道爺爺,不管是曾孫還是曾孫女我都喜歡,一個,兩個,甚至三個,四個咱們家都養的起。”
“小錦啊,你也清楚爺爺是動過大手術的人,這風燭殘年的身體也經不起一直折騰。這次是運氣好,送到醫院及時,可難保不會有下次出現個什麽萬一。你也是30歲的人了很多事也不用爺爺替你操心,隻是你一日不成家……”
人老了就話多,而且都是些老生常談的話。
官錦熹之所以去京城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讓他去拐個媳婦回來,在南洋官家三爺的愛慕者數不勝數,要說能夠登對的也不少,但都屬於姑娘們單方麵的癡心的明戀。
加上錦爺這素來生冷淡漠的性子,老爺子真怕他為此孤獨終老。
原本如意算盤是這麽打的,想不到錦爺終於爭氣了一回,真在京城拐了個媳婦。
“爺爺,您吃藥了嗎?”官錦熹直接把藥盒拿過來,五顏六色的膠囊,一次就要吃7、8粒,簡直是要命。
老爺子抬眼看向他,“你什麽意思,嫌爺爺話多?”
“怎會。隻是您吃藥向來不自覺,今天我在家就做個督促,但我相信以爺爺您德高望重的身份來講,這些事一定不需要人提醒。曾孫子都沒看見,不至於為了幾粒膠囊跟自己過不去不是?”
這陣的錦爺笑的尤為好看,跟開了朵兒花似的燦爛。
這官家,沒幾個敢提老爺子吃藥這茬,誰提誰遭殃。罵一頓都算輕的,要遇上耍性子挨一頓打都是常事。
官家,沒人是善茬,也就官錦熹這心智能讓老爺子乖乖自覺吃藥,還找不到地方撒潑。
老爺子一個冷眼,看看五顏六色的膠囊,在看官錦熹,磨了磨牙,“算你小子厲害,一會兒把孫媳婦照片發我,得了空我得出門炫耀去。”
“誰說我孫子性子乖戾討不到媳婦,那些醜的,難看的我孫子都瞧不上眼,要真找,必定找個國色天香的。”
官錦熹眼皮一抽,喉嚨裏的話憋著沒說。
罷了罷了,炫耀就炫耀吧。
反正南洋離京城這麽遠,就是昭告天下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