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留得青山在
空氣中的煙味越來越重了,前來稟報的黑衣人見尹奕寒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心中不免有些著急。
“主子,我們還是先撤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黑衣人喊道。
顧九綿也緊接著跑到尹奕寒身邊衣服著急忙慌地樣子附和到:“是啊是啊,王爺我開門快走吧,這一會要是入口被堵住了,我們不都得永遠地留在這裏。”
尹奕寒看著顧九綿臉上著急的模樣,此刻隻覺得十分虛偽,這小子心裏指不定在怎麽樂呢。
他滿是譏諷地看著顧九綿,目光陰贄:“嗬,顧小公子此刻一定高興壞了吧,終於等到了自己想要的。”
說著,尹奕寒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顧九綿的衣襟,力氣大的離譜,別說顧九綿現在根本用不了內力掙脫不開了,就算她能用內力,現在也不一定能夠掙開尹奕寒。
“尹奕寒,你要幹什麽!放開她!”蘇蒼歌大喝道,死死地盯著尹奕寒,生怕他對顧九綿動手。
顧九綿看著雖然在笑,但是眸底滿是怒火的尹奕寒就知道尹奕寒應該是徹底想通了自己剛剛的那些小把戲,所以才會如此生氣,但是即便尹奕寒都看出來了,她也不能承認,當即裝傻道:“王爺你在說什麽啊,我們現在不是應該立馬逃命嗎?”
尹奕寒冷冷地瞥了一眼蘇蒼歌,然後湊近了顧九綿,聲音冷地能掉冰碴子似的,輕笑一聲,說:“嗬,本王什麽時候說過要逃命了,顧九綿,你以為這樣本王就會放你走了?嗬,癡人說夢。”
從尹奕寒說第一句話開始的時候,顧九綿就心裏一個咯噔,覺得事情好像要朝著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了,果然下一秒,尹奕寒就直接像拎小雞仔似的將人拎起來,打算直接將她拎到日晷旁。
顧九綿雙腳離地的時候就知道尹奕寒要幹什麽了,一時有些著急,忍不住張口喊道:“王爺,你要幹什麽!”
她是真的著急了,尹奕寒現在就像個瘋子,地下空氣本來就稀薄,這種時候居然還不趕緊離開,是覺得人家墓主人這麽多年太過寂寞了,所以想要留下來給他作伴嗎?!關鍵是他想死別拉著她一起啊,她還沒回去娶慕柯呢,就這樣死了算是怎麽回事?!
而尹奕寒卻隻是冷冷地睨了顧九綿一眼,沒有理會她的叫囂。
“尹奕寒,放開雲子!”蘇蒼歌拔劍攔在了尹奕寒麵前。
尹奕寒輕蔑地看看著蘇蒼歌,給一旁的的黑衣人使了一個眼色,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因為理智告訴他們,他們現在應該立馬帶著王爺撤退,可是王爺的眼神告訴他們,如果他們不服從命令,他們就會生不如死。
最後,不過是片刻的猶豫,兩個黑衣人還是選擇衝上去攔在了蘇蒼歌麵前。
尹奕寒則是直接繞過幾人,拎著顧九綿徑直走到日晷旁,撿起地上的匕首就準備割她的手。
蘇蒼歌見狀大驚,臉色一變,二話不說直接就和兩個黑衣人打了起來。
顧九綿看著閃著寒芒的匕首直直地朝自己而來,此刻已經顧不上蘇蒼歌那邊的情況了,她都自身難保了。
她抬手抓住尹奕寒拿匕首的手,連忙道:“王爺,你這是做什麽?你看這煙味越來越重,再不出去我們就真的要出不去了,我不知道這下麵的東西對於王爺您來說意味著什麽,但是就算是再寶貝的東西也不值得王爺您搭上自己珍貴的姓名不是!”
尹奕寒皺眉,看了一眼不斷有濃煙飄進來的方向,眸光微閃,似乎有些猶豫了。
而蘇蒼歌見尹奕寒的刀劍馬上就要劃破顧九綿的皮膚了,心中一急,分神之下不小心露出了一個破綻,手臂上直接被其中一個黑衣人劃了一劍,他卻看都沒有看傷口一眼,一心隻像突破兩個黑衣人的阻攔到顧九綿身邊去。
顧九綿餘光瞥見蘇蒼歌受傷了,心中一緊,雖然心中著急,但是現在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先穩住一遺憾才行,她剛剛看到尹奕寒的眸光有所鬆動,這男人看來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於是連忙接著道說:“再說了王爺,我還是那句話,這墓就在這裏,又不會長腳跑了,我們還是先出去,等到火勢停了再讓人把入口挖開,我們再下來也不遲啊,況且下麵的東西我們誰也不知道是什麽,王爺何必要冒著生命危險去追尋一個不確定的東西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王爺!”
尹奕寒手上的力道又鬆了不少,看著顧九綿,眼底滿是猶豫:“誰知道出去以後你會跟耍什麽花招?”
空氣中的煙味越來越重,熏得顧九綿都忍不住想要咳嗽了,心中一邊暗罵溫骨現在辦事越來越不靠譜了,不知道換個方法搗亂嗎!
一邊還要笑著對尹奕寒保證道:“王爺,我都答應了要幫你了,怎麽可能會耍花招,況且睨也說了,這件事情關乎到我的父母,我肯定會配合你的呀!”
尹奕寒想到之前顧九綿在聽到自己說下麵的東西跟她父母有關時的神情變化,心中微微有些鬆動,確實,顧九綿如今同他時一條繩上的螞蚱,況且現在她人都在他手上,量她也翻不出什麽花樣來。
想到這,他惡狠狠地說了一句:“你最好給本王老實一點,敢耍本王的人,還沒有能夠活下來的人。”
說完,他抓住顧九綿衣襟的手一個用力,將她狠狠向後一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對兩個黑衣人說:“住手,撤!”
顧九綿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個屁股蹲,她鬆了鬆自己的衣襟,心中將尹奕寒罵了千八百遍。
兩個黑衣人聽到尹奕寒的話連忙手收,一個跑到尹奕寒身邊,一個則是去前方開路了。
蘇蒼歌則是在第一時間跑到顧九綿身邊,抓住她的肩膀,緊張地問:“雲子,怎麽樣有沒有事!”
顧九綿搖頭,拂開蘇蒼歌的手,二話不說從從衣服上撕下一個布條先給蘇蒼歌的傷口止血。
蘇蒼歌看著埋頭給自己處理傷口的顧九綿,心中一暖。
不稍片刻,顧九綿就將蘇蒼歌的傷口處理好了,尹奕寒和黑衣人此刻卻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
顧九綿低罵一聲:“艸,早讓走不走,這會倒是跑的挺快!”
罵完她趕緊拉著蘇蒼歌原路返回,甬道內此時已經滿是濃煙,顧九綿不得不拉著蘇蒼歌躬身前行,之前滿滿當當到處都是尹奕寒的人,現在卻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回到最開始下墓的哪個耳室的時候,從入口處向上看去,上麵閃爍著明豔的火光,顧九綿眉頭皺得死死的,該死的,這要是衝出去,不得直接成烤乳豬啊。
而外麵的農家小院裏,尹奕寒因為剛從火場裏逃出來,原本精致的紅衣華服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光彩,白皙的臉上也不小心沾上了幾塊髒汙,看著有些許狼狽,大門時渾身的氣勢卻陰沉地讓人害怕。
尹奕寒看著死了一地的暗衛臉色陰沉無比,一襲紅衣在火光的映襯下閃著妖異的紅芒,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嗜血的味道,是誰!到底是誰!如果讓他知道是誰做的,他一定要那人生不如死!
忽然,農家小院外麵一陣嘈雜,原來是永壽村的村民看到這邊著火了拿著鍋碗瓢盆趕來救火的,可是還沒等他們感到小院中,就看到了院子裏滿地的屍體,尤其是在火光的照射下,整個小院如同煉獄一般,他們都是一些樸素的村民,哪裏見過這樣恐怖的場景,頓時一陣“叮呤哐啷”鍋碗瓢盆落了一地。
尹奕寒聽到這邊的動靜,一個冷眼掃了過來,村民們再一看院子中間站了一個羅刹一般的男人,更是嚇得兩腿發軟,紛紛轉身火速逃開,還有不少人嚇得直接坐在了地上,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跑了。
尹奕寒沒有理會那些村民,轉身看著火勢越來越大的房屋,眸光晦暗不明,顧九綿,你可不要讓本王失望啊。
“王爺……”其中一個黑衣人忍不住開口,“他們還能出來嗎?”
尹奕寒冷眼睨了黑衣人一眼,忽然笑了,勾起唇角,說:“他們要是出不來,你就進去陪他們好了。”
黑衣人當即噤了聲,背後驚出了一身冷汗,他之前本來是想要帶著顧九綿他們一起的,但是卻被自家主子用眼神製止了,剛剛出聲也是因為擔心自家主子的事情辦不成,畢竟如果顧九綿死了,那麽主子一直想做的事情可就沒戲了。
現在想想自己怕是瘋了才敢問出聲,主子做事一向有他自己的打算,再怎麽樣也輪不到他來過問,是他僭越了。
此刻顧九綿已經拉著蘇蒼歌從墓裏出來了,隻不過是出口外麵的火勢太大,他們一時半會兒衝不出去罷了。
再次置身火海,顧九綿不禁想起了自己剛穿越過來時的情景,也是這樣被困在火裏,唯一不同的是,上次她是一個人,這次還有一個蘇蒼歌,而且上次是被外人算計的,這次卻是被自己人整的。
一想到這個顧九綿就鬱悶不已,越想越覺得這事不對勁,溫骨的腦子應該幹不出來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兒啊。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顧九綿快速在屋內找到了盆裏僅剩的一點水,撕下衣服上的布條,打濕了讓蘇蒼歌捂住口鼻,同時目光迅速在屋子裏掃視,想要找出火勢最弱的地方。
可是四麵八方都是火,根本沒有哪一處的火稍微小一點的,這不禁讓顧九綿著急了起來,再繼續在這裏麵待下去,她不是會被濃煙嗆死,就是會被燒死。
……
在離著火房屋不遠處的樹林裏,有三個人正不斷地朝著火的小院觀望。
這三人正是風岩溫骨和葉澤。
“你放開我,我要去救主子!”風雅壓低了聲音對溫骨道。
溫骨卻是死死地拉著風岩,眸光沉沉地看著不遠處閃爍的火光:“再等等!”
風岩看著越燒越大的火,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馬上衝進去將蘇蒼歌救出來,偏偏溫骨還一直攔著他不讓他去,這不禁讓他有些生氣:“等什麽等!現在主子生死未卜,要等你自己等!我要去救主子!我告訴你我們主子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我一定要你們陪葬!”
溫骨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風岩,沒有說話,拽著他的手同樣力道不減分毫。
風岩見溫骨不說話,感覺自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心中覺得十分無力,但是他越是掙紮,溫骨手上的力道就越大,急得大罵:“你該不會是怕死不敢過去吧!溫骨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貪生怕死之輩!是我看錯你了!”之前因為溫骨救了他,所以他一直對溫骨心存感激,可是他現在這樣見死不救的樣子真的讓他接受不了。
“好了,你別吵了,那裏麵不止有你的主子,還有溫骨的主子,怎麽就你知道著急!”葉澤有些不耐煩地看著一直吵吵的風岩道。
風岩被葉澤說的一愣,隨後更是憤怒道:“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出的餿主意說放火,也不至於讓主子陷入這樣的險境!”
葉澤見風岩居然說這樣的話,暴脾氣也上來了:“你小子好好說話,什麽叫餿主意,那裏麵是我的親……我最好的朋友,我還能害她不成!”
“你們才認識幾天,就最好的朋友了,誰知道你究竟是想害她還是救她!”風岩譏諷道。
葉澤氣結,怒目圓睜:“你家主子都不敢這麽跟我說話,你算是哪根蔥,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說我!”
溫骨被這兩人吵的有些頭疼,眉頭皺得死死的,要不是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憑他一個人要將蘇蒼歌和顧九綿兩個從尹奕寒眼皮子底下帶走有點困難,他早就將這兩個人敲暈了打包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