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有何不可
安諾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淡漠的葉歆依,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紅色小信封,有些無語。
這乍一看,還真是能讓人以為這是個婚禮請柬呢。
沈煜疑惑的看了一眼安諾,俯身過去拿起了桌上的小信封,拆開看了一眼才皺著眉頭念了出來,“生日邀請?”
聞言,葉歆依打遊戲的手一頓,終於抬起了頭,看著沈煜手裏的那抹紅色,嫌棄的撇了撇嘴,“生日邀請函,還搞個大紅色,過壽啊?”
坐在一旁的君以辰低低的笑出了聲,她們幾個人湊在一起的時候,嘴裏說出來的話比聽相聲還有意思。
“她過生日,邀請你幹嘛?”沈煜問到了重點上,畢竟陸晨曦從最開始就看安安不爽,應該是這S城的名門閨秀,沒有一個是看她順眼的,前段時間還在扣帽子潑髒水,現在就變臉了?
“不知道。”安諾聳了聳肩,一臉無辜。
她還想知道陸晨曦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呢,但是卻看不出來。
安諾走到沙發麵前坐下,愜意的翹起了二郎腿,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似的,直勾勾的看向君以辰,“誒,陸晨曦給你邀請函了麽?”
“……”君以辰的將眼鏡推了推,茫然的環視了一圈,對上安諾的眼神,“我?”
“是啊。”安諾點頭,“你們不是認識嗎?”
君以辰:“……”
他跟陸晨曦哪算是認識啊,明明就隻有那一次,兩個同在異國他鄉的人組隊回國而已……
葉歆依低著頭玩手機玩的認真,像是沒有聽見他們的談話一樣,君以辰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我跟她又不熟,就見過那幾次而已,她邀請我幹嘛啊!”
估計是遊戲過關了或者是輸了,葉歆依渾身鬆懈了一下,沒有抬頭卻抬起了手,直接伸向了君以辰的耳朵。
“疼疼……疼……”君以辰的耳朵被麵無表情的葉歆依揪住,疼的齜牙咧嘴的往她身上靠。
“你還認識陸晨曦啊,怎麽沒跟我說過。”葉歆依的聲音淡淡的,卻帶著審問般的氣勢。
安諾吐了吐舌頭,跟著沈煜很默契的低下了頭,佯裝著玩手機的樣子。
君以辰這回真是委屈死了,明明也就是前幾年在國外跟陸晨曦在一個偶然的聚會上認識了,發現兩個人都是同一個地方的,而且近期都準備回國,所以才聯係過那麽兩次,回國之後去了她那個什麽聚會遇到了安諾之後,就根本沒有跟陸晨曦聯係過了。
現在倒好,這個死安諾,開口就把他推了出去!
明知道歆依很討厭陸晨曦,居然還說他跟陸晨曦認識!
葉歆依倒也並沒有準備怎麽折騰君以辰,隻是聽到他和陸晨曦認識,有種莫名的不爽而已,聽到他吸冷氣的聲音,撇了撇嘴,收回了手。
君以辰對她的感情她知道,不然也不會兩個人兜兜轉轉這麽多年還在一起,隻是覺得陸晨曦那個人,不管是看照片還是看本人,都覺得很厭惡。
如果她要是對君以辰有過什麽想法的話,葉歆依可不會跟安諾一樣,慢慢悠悠的跟她繞圈子。
拿起手術刀就能斷了她的念想,嘻嘻。
安諾看著葉歆依突然勾起的嘴角,打了個冷顫,感覺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她邀請了你才好。”葉歆看向君以辰笑了笑,“也好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麽。”
畢竟陸晨曦怎麽看,也不像是個安了好心的樣子。
——
仿佛寧靜的時間一被打破,隨後就會是接憧而來的拜訪,比如陸晨曦剛走,言肆又出現了。
他穿著白色襯衫,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在一起,神色淡然的坐在了安諾對麵。
不過這次不是在咖啡廳,而是在公司的會客室。
曾經的夏久安巴不得跟著眼前這個男人出現在每一個角落,而現在,安諾卻隻覺得窗外的陽光有些刺眼,讓她有些看不清麵前的人,不由的眯了眯眼。
兩個人沉默的坐著,彼此都沒有說話。
安諾也懶得再去開口問他要幹什麽,反正現在不過就是一場拉鋸戰而已,她不需要去討好誰也不需要去哄誰。
言肆看著麵前疏離的安諾,終於還是打破了沉默,隻是語氣有些生硬,“你跟沈煜在一起了?”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審問還是疑問,安諾揚起嘴角輕笑,“關你什麽事?”
現在的她要跟誰在一起,還需要他來管嗎?
“為什麽不關?”言肆皺起了眉,直勾勾的盯著她。
“那又為什麽關?”安諾挑了挑眉,像是等著他說出個什麽所以然來,但是並沒有。
言肆隻是怔怔的看著她,卻怎麽也看不透。
“我還以為言總是來談公事的。”安諾攤了攤手,畢竟這次言氏的醜聞給他們的打擊力度不算小,現在跑來找她居然不是為了興師問罪,而是來問她的私人感情。
這可真不像言肆。
“我的私事就不勞你費心了,至於我跟誰在一起,還真是無可奉告。”安諾輕笑,站起了身作勢要走,“如果言總感興趣的話,等我哪天要結婚了可以給你發個請柬。”
言肆驀然起了身,黑著一張臉走到她麵前,逐漸逼近。
帶著淩人的氣勢和危險的氣息,安諾不由的又重新坐回了沙發上,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不得不說言肆身上的氣場真的是能鎮得住人的,即便是她沒有做什麽壞事也不曾虧欠過他,但是他一皺起眉頭步步緊逼的時候,總讓人心裏沒有底。
言肆越靠越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短,安諾不由的皺起了眉頭,看著他俯身下來,雙手撐在沙發兩側的扶手上,自己整個人都被他的氣息所包圍。
敞亮的房間裏,兩個人湊的太近,連空氣都變得有些違和的曖昧,隻是兩個人都皺著眉頭,帶著抵觸的眼神看著對方。
安諾知道言肆的情緒總是變化萬千,而且對於他來說,仿佛別人怎麽想的並不重要一樣,反正,他就是王。
“我不感興趣。”言肆離她很近,兩個人的鼻尖幾乎都要碰到一起了,越短的距離越能讓安諾感受到他壓抑的怒氣。
他在氣什麽?當初是他自己把她一步步推遠,現在又覺得身邊沒了個喧鬧的東西,想把她撿回去嗎?
安諾怒極反笑,嘴角揚起的弧度剛好,笑容好看卻又帶著疏離,一雙幹淨的眼眸帶著冷意看向他,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光芒。
言肆看著她冷漠的樣子,眸色微沉,又湊近了幾分,偏著頭湊近了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安諾臉側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一瞬間緊繃起了身子,一動不動。
感受到了安諾的緊繃,言肆放在兩側扶手上的手指緊了幾分,語氣卻並沒有軟下去,依舊是帶著不容置疑的態度,“你想跟誰結婚?”
他的聲音不大,甚至輕了些,帶著一點憤怒一點壓抑,在她的耳邊響起。
“無可奉告。”安諾緊繃著身子,從牙縫裏擠出來了四個字。
她不想要言肆靠近,卻又不排斥他的靠近,甚至在他靠近的時候,自己腦子裏想到的都是以前他對自己好的畫麵,又在一瞬間轉換到他的冷漠和無情,崩碎成粉末。
他靠近自己一分,自己就會不由的多恨一分。
“你不能。”言肆離開了她的耳畔,重新麵對著她,眼裏帶著灼灼光芒,態度強硬。
她不能?
不能幹什麽?
安諾緊皺著眉頭,他的氣息就像是能輕易擾亂她的心神一樣,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失了神。
兩個人近距離對視了半晌,安諾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
“我不能?和別人結婚?”安諾好笑的反問他。
“嗯。”言肆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回答了她,目光溫柔了幾分。
“憑什麽?”安諾笑了出來,緊繃的身子放鬆了幾分,毫不畏懼的微微抬頭,兩個人的距離又近了些。
眼前的男人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卻也有著陰狠的心。
言肆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安安會跟他說,她以後會跟別人結婚,也沒有想過她會問他,為什麽她不能和別人在一起,就像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她會走一樣。
“你這個樣子會讓人誤會的。”安諾看著他垂下的眼簾,他的睫毛還真是很長,一點都不遜色於女生。她的眼裏閃過一絲戲謔,巧笑著問他,“還是說,你想追我啊?”
“有何不可?”言肆的聲音低低的,卻堅定有力,像是帶著撩人心弦的能力,四個字飄進她的耳朵,讓她有些心神不寧。
這四個字,包含的東西太多了,多到讓她喘不過氣。
或許自己之前所等待的,不過就是這樣的一個問題和這樣的一個回答,會讓人高興的手舞足蹈,而如今卻隻像是從高處跌落到了穀底。
他說有何不可?
當初自己死心塌地的追著他的時候,他不願意也不要,伸手把她推入了深淵,而如今卻來問她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