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打開天窗說亮話
安栩當然認出來了言肆,畢竟這麽大個活人站在麵前,而且又是所謂的金字塔頂端的人物,就算是不常出現在各種活動和媒體中,終歸還是有那麽些照片的。
對於言肆這個人,安栩一直都沒有什麽好印象,尤其是在知道他對安諾態度冷漠為人決絕之後,更是心生厭惡了。
他要是樂意站在金字塔頂端,那他就自己好好站著,沒有必要把別人拽上去了又毫不留情的推下來。
之前兩個人之間的談話就像是當言肆不存在一般,他隻能緊抿著唇站在一旁,看著安諾的一顰一笑,目光複雜。
安栩的個子隻比言肆稍微低了一點,卻能完全的擋住車內的安栩,一個攔著車門不讓關,一個幹脆就直接充當了車門。
言肆陰沉著臉,看了一眼麵前的安栩,沒有說話。
到底還是個毛頭小子,也就二十三四的年紀,什麽情緒都會擺在臉上,明顯的不想讓他接近安諾。
“哦,我介紹一下。”安諾趴在方向盤上,歪著頭從他的身側探了出來,笑眯眯的抬頭看了一眼安栩,又看了看言肆,“言氏總裁,言肆。”
言肆低頭看了一眼車內彎著眼角的女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安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卻雙手環胸,眼神不善的睨了一眼言肆,“言總啊,久仰大名。”
如果沒有安諾這一茬的話,言肆或許會在安栩這裏留下一個很好的印象。
畢竟這麽年輕就在商界裏有所作為,言肆這個名字也被頻繁的提起,是個少有的傑出精英,有著不凡的氣質和英俊的外表,智商高管理和領導能力也好。
偏偏是個人渣。
果然不會有人是完美的,形象氣質再好,也擋不住是個人渣的內在。
“安氏小少爺,安栩。”安諾指了指擋在自己麵前的安栩,朝他挑了挑眉,又重新靠回了背椅上。
現在安栩在麵前,她自然不能再搞些什麽幺蛾子出來,不然他肯定就直接把她帶走了。
安栩這個人吧,在安諾麵前常年沒什麽脾氣,但是真要發了脾氣,估計言肆都攔不住。
“久仰。”言肆對上安栩的眼神,沉聲吐出兩個字。
他不是個喜歡應酬互相恭維的人,隻是安栩這兩個字,確實是久仰了。
這S城都知道安栩的名字,但是一直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沒想到突然就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言總借一步說話?”安栩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一旁的空地。
車內的安諾被他結結實實的擋住了,言肆也看不見她,隻好走到一旁,想聽聽安栩要說什麽。
雖然之前安栩的態度明顯不善,而且那句‘這是什麽玩意兒’,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裏的意思,畢竟是安家的孩子,怎麽可能不知道言肆這個人的存在呢。
言肆麵色冷冽,卻沒有跟安栩起什麽衝突。
“你不是要去買東西?”等到言肆走開之後,安栩才伸手按住了車門,側身朝車內的安諾說道,“快去。”
然後猛地幫她關上了車門,還裝模作樣的拍了拍手上的灰。
安諾聽著車門‘嘭’的一聲響,坐在駕駛座裏有些發懵,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窗外,言肆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看著窗口的方向,有些愣住。
大概是沒想到安栩會這麽幹淨利落的讓她走吧。
安諾收回了視線,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安栩確實就是不想讓他們再有接觸,不管現在言肆想的是什麽。
一直以來,安諾對於她和言肆之間的事情都閉口不談,除開能聽到的那些風言風語和親眼見過的東西,其實他對言肆一無所知。
而如今麵對麵看來,他確實不像個善人。
安栩感受到了言肆身上那股成熟穩重的氣息,但是也看出來了他眼底的冷冽的占有欲。
本來隻是想回來好好看著安諾的,畢竟黎若沒陪她住著,葉歆依和君以辰兩個人一膩歪起來,天塌下來了都不會管的,哪兒能二十四小時盯著她呢。
沒想到剛一回來,還沒來得及躺床上睡一覺,就遇到了這個瘟神。
以前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安諾劃清界限麽?現在又巴巴的找上門是什麽意思?
自己玩久了的玩具,消失了一段時間之後變得更加精致了,所以又想要回去?
言肆給安栩的就是這種感覺,所以更加不可能讓安諾跟他有什麽關係了。
“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安栩不是安諾,說話向來直接,不愛跟別人繞彎子。
等到安諾離開之後,他才眼神驟冷的看著言肆,“對於不喜歡的人,就沒有必要再來招惹了。”
言肆雙手插兜,譏笑著看向他。
是不是最近自己沉默的太久了,所以所有人都覺得可以來指著他的鼻子說一番了?
給安諾臉,還要給其他人臉嗎?
“我的事,還不用別人過問。”
他為人向來不善,加上安諾若即若離的態度,早就有些煩躁了,加上安栩這麽一說,更是按捺不住。
“你的事關我屁事。”安栩嗤笑,“但是我姐的事我得管啊。我告訴你,你別說你是言氏的總裁了,你就是玉皇大帝的兒子,我也不可能讓你再接近她!”
警告的言語,字字落入言肆耳中,安栩也在步步逼近,危險的看著他。
言肆眯了眯眼睛,眼前的男人說的很堅定決絕。
可是他不是個會受人威脅的人,但是又被心裏的煩躁所牽動,想到安諾那樣時冷時熱捉摸不透的態度,莫名怒火中燒。
“那當初你們怎麽不攔著她接近我?”言肆勾起一抹笑意,帶著嘲諷。
六年前,她還在學校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他,後來死皮賴臉的纏著他,一副又不要臉又不要皮的樣子,怎麽沒人攔著她?
怎麽就沒人攔著她,讓她不要來接近他?
怎麽在她離開的時候,也沒有人攔著。
“你……”
安栩沒想到他會突然冒這麽一句話出來,果然跟葉歆依她們說的一樣,言肆不過就是見不得別人好罷了。
安諾被他搞得遍體鱗傷,甚至整個人都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他現在竟然還來怪她當初接近他?
安栩憤怒的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就因為她纏著你,所以你就那樣對她?”
冷血,決絕,無情。
養隻寵物在家裏,幾年也該有點感情了,沒想到一個大活人付出真心之後,落得那樣一個下場。
“那就是我的事了。”
言肆麵不改色的看著他,隻是眸色越發的晦暗。
他最煩別人對他的生活指指點點的,在背後說說就行了,當麵還來指責一遍,難道他還要把自己的心剖出來放在所有人麵前,讓他們看一看,到底是不是黑的嗎。
“你以為誰樂意聽你那點兒破事!”安栩有些不耐煩,“自從我姐回國之後,聽說你三番五次的出現在她麵前,怎麽著?你還沒玩夠呢?沒把她玩死不算完是吧?你真當她好欺負是吧?”
安栩到底還是有些衝動,劈頭蓋臉的就丟出去了一堆問題,眼神越發的陰狠。
如果不是已經過了那種一言不合就動手的年紀,估計在他認出來言肆的那一刻,就已經動手了。
言肆冷冷的看著他,兩個人的氣場各不相同。
一個帶著憤怒和戾氣,恨不得活撕了眼前的人,碎屍萬段也不為過。
一個沉著冷靜,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冷笑,絲毫不關心麵前人要吃人的目光。
安栩緊握著的拳,指節用力到泛白,看到眼前的男人不說話,心裏更是唾棄了一萬遍。
“現在等著娶她的人排著隊,沒工夫陪你玩了,以後你最好少來。”
娶她?
排著隊?
言肆手指驟然動了一下,像是無意識的抽搐,心髒的跳動都染上了一絲不安。
想起安諾的臉和眼神,疏離和冷漠,靠近和嬌笑,想到的越多,眸色就越冷。
“是嗎?”他嘲弄的勾起了唇角,對上安栩冷冽的視線,眼神卻比他更冷了幾分,帶著一絲譏諷和慍怒,“跟別人睡過,還那麽多人要娶?”
這種話,言肆平時是不會說的。
應該說,很多話都是他不會說的。
他從來都不是個會聽風言風語,相信外人評價的人,但是總是會在某一時刻,輕易破功,像是嘴裏的話越狠,就越能讓心裏的不安消除下去一樣。
“你大爺的——”
安栩被他這句話氣的紅了眼睛,帶著熊熊的怒火,徑直揮拳打了過去。
一直以來,隻是以為言肆是個對感情不負責的人渣罷了,卻沒想到,在他那裏,竟然能把安諾說的這麽不堪。
言肆接住了他揮過來的拳頭,心跳卻莫名的在加速,像是要跳出胸腔一樣。
帶著濃濃的心慌和不安,指節用力到泛起青白色。
“你特麽的給我離她遠點!”安栩徹底爆發了,本來一直活得就不是跟那種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哥一樣,反而性子要直爽灑脫一些,尤其是很護短。
他實在是,想殺了麵前這個,麵不改色的嘲諷他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