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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我好想你啊

  電話那頭想也沒想就回答了她,“不用。”


  反正他也經常出差,要買什麽東西早就自己買了,而且他現在也並不缺什麽。


  “哦……”安諾有些失落的樣子,淡淡的應了一聲之後,垂下了頭。


  整個人都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軟趴趴的。


  “怎麽了?問這個做什麽?”


  “沒什麽,就隨口問問。”安諾敷衍著,始終還是沒能有勇氣說出口。


  可是說完之後卻又有點不死心,訥訥的補充了一句,“今天有個……親戚家的小孩子過生日,我們給他買了很多東西,就突然想問問你。”


  “嗯。”


  “那個小孩子長得可好看了,唇紅齒白的一個小男孩,又聰明又懂事,對誰都特別好。”一提起小祈,安諾的臉上都有了笑意,隻是變得有些苦澀。


  “嗯。”


  電話那頭似乎隻是在聽她說著話,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情緒起伏。


  安諾握緊了手機,“你覺得小孩子怎麽樣?”


  “什麽?”


  “……”安諾心裏一緊,緊抿著唇時間沒有說話。


  再鬆開的時候,嘴唇都有些顫抖,“你喜歡……小孩兒嗎?”


  “不喜歡。”言肆回答的幹脆利落,連想都沒想過。


  安諾像是一瞬間從懸崖跌落到了穀底,在聽到他嗓音傳來的時候,眼淚突然就滾落了出來。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的呼吸變得平穩。


  電話那頭的言肆對她問的話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淡淡開口,“你回來了我去接你。”


  “嗯。”安諾悶悶的應了一聲,深呼吸了一口氣,含淚笑道,“我先睡啦,晚安。”


  “晚安。”


  掛斷電話後,安諾直直的倒在了床上,眼淚卻順著眼角流到了耳廓。


  沒有哭喊也沒有抽泣,就是靜靜的躺著,任由眼淚橫流。


  她始終還是沒那個勇氣問他,如果是現在的話,他想不想要一個他們兩個人的孩子。


  安諾在任何事情上麵好像都沒有退縮過,偏偏那一回摔的太慘了,她不敢再來一次了。


  重蹈覆轍是痛的,哪怕是身後的人再多,可是傷痛始終是在自己的身上。


  電話裏隻是試探的問了他一句,安諾不知道電話那頭的言肆是什麽樣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怎樣的心情,所以她不敢問。


  有些話,或許還是當麵說比較好。


  ——


  在國外呆了幾天後,安諾終於踏上了歸程。


  “你要是再敢跟言家那個小子搞在一起,我就讓人把你綁回來!”


  “你們兩個之間發生過什麽事情我不管,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思維,但是就憑他不要小祈這一點,我安文竹這輩子都不可能讓他踏進我安家一步!”


  這是安諾在離開之前,安文竹把她叫進書房裏,說的最後兩句話。


  嚴肅認真,不容置疑。


  安諾知道,自己的父親雖然喜歡跟他們開玩笑,跟年輕一代的都合得來,但是真的在大事的決定上麵,卻也是說一不二的。


  她沉著一顆心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實在是不敢跟自己的老爸頂嘴。


  ……


  “媽媽你又要走嗎?”


  機場裏,小祈抱著她的脖子不肯撒手。


  “嗯,媽媽還有工作要忙呢。”安諾拍著他的背,輕聲說道。


  “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嗎?”小祈直勾勾的看著她,眼裏充滿了期待。


  “……不可以。”


  安諾眸色一沉,連聲音都悶了許多。


  沈煜趕緊伸手把小祈抱了過來,“等過段時間我帶你回去。”


  “真的嗎?”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什麽意思?”


  “……”


  安諾捏緊了挎包的帶子,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心裏萬般複雜。


  這世間,終究是一報還一報。


  言肆給她的傷痛,她遲早有一天會還回去的,可是她欠沈煜的,卻不知道怎麽才還得清了。


  於莉看到安諾眼神有些渙散,還以為她是舍不得小祈,連忙走到了她麵前,心疼的讓她幹脆不要走了,就在這邊呆著,公司裏的事情讓別人打理也挺好的。


  安諾沉默了半晌,還是拒絕了。


  她不喜歡半途而廢,哪怕是結局差強人意,她也想要走到最後一步。


  一場電影,如果不看到結局,根本就沒有人知道最後有沒有反轉,更何況人生之中大起大落,誰能說得清楚。


  “回去了照顧好自己啊,到家了給我們打個電話,公司的事情不用太忙,別給自己壓力,如果有什麽處理不了的就給你爸打電話……”


  於莉細致入微的交代著,生怕她在家裏過的不如意。


  如果不是還沒決定要不要把小祈帶回去的話,她都想跟著安諾回去了。


  安文竹站在一旁,麵容嚴肅正經的看了安諾好一會兒,才緩緩交代了一句,“所有事情,注意分寸。”


  這句話一直到安諾上飛機之後都還在耳邊盤旋,這回她是真的知道了,爸爸不會接受言肆的。


  從某種程度上講,她心裏始終也有一堵牆,哪怕是言肆重新走進了她心裏,但是那堵牆,卻怎麽也翻不過去了。


  她不想讓言肆進來,更不願意讓自己出去。


  ……


  S城熱鬧依舊,航站樓裏人來人往,言肆在門口站的筆直,遠遠的望著出口,沒有錯過一個身影。


  安諾一邊往外走一邊打開了手機,剛抬頭就看見了遠處的言肆。


  他依舊穿著白色的襯衫,氣勢淩人,在人群中尤為顯眼。


  “安安。”言肆叫了她一聲,大步走到了她的身邊,一手接過行李箱,一手把她攬進了自己懷裏。


  那顆動蕩不安的心,終於踏實的落地了。


  安諾靠在他懷裏,跟著他走了出去,坐上了車之後,才將自己的思緒整理清楚了。


  “我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要去一趟公司。”


  黎若比她先到,手裏的拿著的文件和資料都是準備第一時間跟內部商討開會的,所以回來之後收拾好了就自己先去公司了,在辦公室等著安諾過去。


  開著車的言肆劍眉蹙起,“不休息?”


  “我在飛機上都睡夠了。”安諾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朝他笑了笑,“而且公司有急事嘛。”


  “可以先交給別人做。”


  “那你不也什麽事都親力親為嗎?”


  “不一樣。”


  他比較希望安諾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的過著日子,每天隻需要想好怎麽玩怎麽舒坦就行了,而不是為這些工作上的事情所奔波煩悶。


  車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安諾偏著頭問他,“有什麽不一樣的?”


  “你不用那麽累。”言肆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有我。”


  天塌下來都有人扛著,更何況願意幫她扛著的人那麽多。


  簡單兩個字,卻聽得安諾心裏一暖。


  “那我總不能放著安氏不管吧。”安諾笑著撇了撇嘴,“好歹R&A也是我用了心的呀。”


  自家名下的那家醫院,安諾那時候也不過是因為憤恨不平才開的,但是R&A相比起來就不一樣了,她大學裏學的也是設計,雖然說不像是黎若那樣有夢就去追,畢竟她一直都是條鹹魚,充其量就是偶爾有興趣並且有天賦而已。


  既然已經做了那麽多的準備工作,自然就要好好做下去,就當是自己的一個興趣愛好也是該堅持的。


  況且,她出國的幾天裏,根本就是在當鹹魚,就連翻身都需要安栩來拉扯一下的那種人,現在回來也該上上心了。


  言肆薄唇微抿,沒有再繼續說話了。


  安諾說的也對,她想要做的事情,從最開始就是用了心的,如果不感興趣的話,給她再多的好處她都不會去做。


  既然她開心,那就無所謂了。


  回家放好行李後,安諾泡了個澡出來,穿了一條吊帶的短裙,頭上搭了一條大毛巾,頭發濕漉漉的。


  言肆端了杯牛奶遞給她,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拉著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安諾端著杯子仰頭一飲而盡,滿足的長歎了一聲,“洗完澡喝杯牛奶真的是太舒服了!”


  她輕聲喟歎,嗓音甜膩的就像是加了很多糖的牛奶。


  言肆隔著毛巾揉了揉她的頭發,突然扣住了她的後腦勺,迫使她麵對著自己。


  安諾笑吟吟的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摟著他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又溫柔又纏綿,她嘴裏牛奶的味道像是在空氣中彌漫開來一樣,有種醇香和甜膩的感覺。


  言肆這幾天過的渾渾噩噩的,安諾回來才像是讓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他真是怕,她不回來了,他又找不到她的話,會瘋的。


  這麽一想著,他的睫毛顫了顫,扣著她後腦勺的手微微用力,越吻越深。


  “安安。”他的薄唇貼在她的唇上呢喃,聲音沙啞誘人,“我好想你啊……”


  如果不是細致入微,根本難以察覺他語氣裏的那一絲委屈。


  安諾聽到他的話之後渾身都軟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為他的聲音太過於低沉好聽,還是這樣的話語太讓人動容沉溺。


  “我才走了幾天。”她微微拉開了些距離,氣息不勻。


  言肆揚著唇輕笑,薄唇貼上了她的鎖骨,鼻息間都是她剛剛洗完澡之後好聞的氣息,嘴裏也像是還有著殘留了奶香味。


  所有的思念此刻都像是化成了衝動,小腹一緊,拉著她貼緊了自己。


  不過才走了幾天,他卻像是度日如年。


  “別——”安諾慌忙的擋著他,一張臉通紅,“我等下還要去公司的!”


  言肆黑眸幽暗,似乎有些不滿。


  他沒有什麽動靜,隻是緊緊的抱著她,安諾靠在他身上一動不動的,生怕現在呼吸重了都能惹火。


  看他半天沒有動靜,她總算是放鬆了些。


  言肆總是喜歡吻著她的脖子或鎖骨,留下深淺不一的曖昧痕跡,冬天還能遮個嚴實,可是現在天氣熱了,總不能穿個高領的衣服遮住脖子出門吧。


  在安諾以為言肆要緩和一些了的時候,他突然微微張開了嘴,在她脖間留下了一個痕跡。


  “言肆!”


  “嗯。”他垂著眼簾看著那一處的紅印,絲毫沒管安諾羞惱的聲音,心情似乎不錯的扯著嘴角笑了笑,“去公司吧。”


  安諾捂著自己的脖子瞪了他一眼,又羞又惱,從他身上站了起來,拿著衣服進了衛生間。


  言肆手肘靠在桌上,撐著頭看著衛生間的方向,一雙黑眸中寫滿了愉悅和輕鬆,冰冷的臉上也終於有了笑意。


  薄唇微揚,動作優雅,姿勢愜意,像一個能攝人心魄的畫中仙似的。


  進了衛生間的安諾遲遲不出來,坐在原位的言肆終於站起了身,直接打開門走了進去。


  反正這裏是他家,反不反鎖都沒什麽意義,所以安諾也隻是關上了門,並沒有反鎖上。


  言肆進去的時候她已經換好衣服了,穿著一條雪紡的連衣裙,領口處卻是一層薄紗,那曖昧的紅印在朦朧中更是明顯。


  安諾偏著頭,對著鏡子塗塗抹抹的,從鏡子裏看到言肆進來之後,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轉過身來瞪著他,“都怪你!遮不住了!”


  遮瑕和粉底都給用上了,塗少了遮不住,塗多了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待會兒讓黎若給看到,就涼了……


  言肆看了看她手裏的東西,直接伸手奪了過來,放回了原位,摟著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抵在了牆上。


  “怪我。”言肆聲音低低的,眼裏滿是溫柔的笑意,“沒有控製住。”


  他的占有欲太強了,就像安諾說的,他很自私,所以隻想讓安諾在他一個人的身旁,不希望有人覬覦。


  所以,才會總是想要在她身上留下點什麽。


  “你——”


  安諾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這個人,怎麽沒有一點覺得自己錯了的意思?

  言肆指腹在她的背後蹭了幾下,目光越發的深邃,炙熱的胸膛朝她抵了過去,“怕被看見的話,就別出門了。”


  “……”安諾感受到了他的情動,紅著臉推了推他。


  這個時候吻痕遮不遮得住已經不重要了,要是再不走的話,就不隻是吻痕這麽簡單了。


  “我要走了,公司還有事呢!”她別過頭去,沒有看言肆。


  “那你幫我一下。”


  “什麽?”


  言肆湊近了她,抵在她的耳畔輕聲說著曖昧撩人的話。


  “我想要你。”


  “……”安諾感覺呼吸一滯,回過神來之後低吼了他一聲,“言肆!”


  臉頰紅的發燙,安諾驀然推開了他,低頭捂著自己的臉往外大步走去,下樓拎著包就出了門。


  ——


  安諾直接到了R&A,黎若已經把資料和文件帶到公司了,正在辦公室等著她。


  推門進辦公室的時候,黎若正斜靠在沙發上玩手機,一臉的慵懶散漫,白皙嬌俏的臉上沒有什麽精神似的。


  “你來的好慢。”看到安諾進了門,她才坐直了身子,打了個哈欠,“我都快等睡著了。”


  “我這不是回家洗了個澡嗎……”安諾尷尬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打量了一下黎若之後,皺起了眉,“你把頭發給剪了?”


  以前黎若的頭發過肩,現在直接給剪成齊耳短發了,她本來就屬於長得比較可愛顯小一類的,剪了短發之後,看上去更嫩了。


  “對啊。”黎若撩著自己的頭發,朝她拋了個媚眼,“好不好看?”


  安諾冷哼了一聲,在她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裝嫩!”


  “嘖。”黎若覺得她就是嫉妒,伸手把桌上的資料和文件都遞給了她,進入了正題,“這是目前的規劃和這次出去的資料,文件和作品都在桌上放著的,具體的計劃和操作還要看你這邊的安排。”


  “嗯。”安諾低頭翻閱的文件,“我已經打電話讓餘溫送過來了,等她到了再說吧。”


  “行。”黎若雙手一攤,翹著二郎腿靠在了沙發上,“那咱倆先聊聊別的。”


  安諾翻資料的手一頓,感覺自己的右眼跳了跳,“聊……什麽?”


  “聽安叔叔說,你好像又跟言肆搞一起了?”


  “沒有……”安諾否認的有些心虛,都不敢抬頭看她。


  黎若看到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是在說謊了,臉色一瞬間變得有些不好看,認真嚴肅了起來,“歆依走之前也給我說過,你是不是腦子又轉不過彎了?”


  “……”安諾抿著唇,沒有說話。


  黎若很多時候都屬於一個傾聽者,而且看上去溫柔無害,單純可人的樣子,實際上這種人生起氣來才是真的可怕。


  她們那一群人,各有各的特點和脾氣,性格差距很大,偏偏又能走到一起,黎若屬於特別能忍的一類,很多時候安諾無厘頭的情緒她都會包容下去,甚至遷怒到她的時候她也能當沒發生過一樣的平靜。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真的生氣的時候,安諾才是真的招架不住。


  “你腦子是被僵屍吃了嗎?他那種男人有什麽好的?你還嫌自己受的罪不夠多嗎?”


  “嘖。”安諾咂了咂嘴,“我都說了我沒有!”


  “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黎若細眉微皺,“你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又跟他走到一起了?R&A的流水線怎麽來的?我們不在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麽?”


  安諾要是真想瞞著點什麽事情,如果不是有立場的人去嚴刑拷打的話,她真的能做到滴水不漏。


  “哎呀我沒有!”安諾急了,“就算有,也就是玩玩而已。”


  黎若嗤笑了一聲,“玩?就你這個腦子?”


  “幹嘛啊,你談過的戀愛比我多了不起啊?”


  “反正比你懂的多。”黎若瞥了她一眼,“至少,言肆這種人,我是不會再沒腦子的上趕著去摔第二次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趕緊找個老實人嫁了唄?”


  “那感情好。”


  安諾翻了個白眼,“那你等著吧,我看看身邊哪個人比較老實,給勾搭過來。”


  黎若知道安諾又在轉移話題耍嘴皮子功夫了,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說她,重重的歎了口氣,無言以對。


  “你放心吧。”安諾看了她一眼,平靜的說道,“不用管我,就當我隻是跟言肆玩玩而已就行了。”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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