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你這是早有預謀?
言肆對於這個稱呼很生疏,在他的印象中,好像已經有二十年左右沒有叫過這個稱呼了,甚至是連對外人提起都沒提起過。
可是偏偏安文竹這樣一個欣賞而又帶著笑意的眼神,讓他怔住了片刻之後,還是叫了出來。
言肆的聲音喑啞,大抵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也沒有想過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裏,會有一個這樣的長輩被他稱之為父親。
像是聽出來了言肆的局促,安文竹朝他點了點頭,“坐吧。”
言肆垂下眼簾看了一眼沙發,有一種無名的緊張。
不知道為什麽,隻要一進門沒有看見安諾和小祈,就總覺得一顆心動蕩不安,哪怕這是她自己的家。
他還是坐了下來,卻不由自主的抬頭看了一眼四周。
“安安在後麵的花園裏。”安文竹淡淡的說著,像是看出來了他的擔憂,“跟豆芽在一起。”
“……嗯。”心事突然就這樣的戳穿,言肆微微抿了抿唇。
“我其實還挺相信我女兒的眼光的,至少這麽多年來她還沒有看錯過人。”安文竹的臉上帶著一抹驕傲。
雖然安諾放縱了一些,但是確實也很讓他驕傲,至少這麽多年來她幾乎不讓自己操心,而且對於要做的事情向來都是井井有條。
“但是在她被沈煜帶回來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她錯的太離譜了。感情這些事情,我們都是過來人,甚至當時我都很不懂她為什麽會喜歡你。”
言肆靜靜的聽著,腦子裏卻一遍又一遍的在浮現著當初安諾離開時候的畫麵。
其實他想象不出來,想象不出來那樣殘忍的畫麵,或者說是,不敢想的那麽殘忍。
但是安文竹沒有細說,當初的事情也不過就是一筆帶過,沒有怨他當初做的錯事太多,也沒有怪他開竅太晚。
“現在,既然你們都已經解開了誤會,也沒有了心結,要在一起我們也不會阻攔。”安文竹看了言肆一眼,“但是如果說她還像當初那樣隻是一廂情願的話,我們就不會放任了。”
“……”言肆眉眼低垂,像是一個在長輩麵前做錯了事的孩子,靜靜的聽著他的教誨。
其實不能算是當初的安諾都是一廂情願,隻是他太高傲了,甚至是太自負了,總覺得她一定不會離開自己。
可是人心本來就有很多麵,再堅強都有脆弱的時候,他又怎麽可能完全看得透。
“雖然你們現在領了證,但是該說的話我還是要跟你說清楚。我們家跟別人家不一樣,如果你對諾諾不好,離婚就離婚,她就算是離異了也還是我們的孩子,至於小祈,也是我安家的血脈。”
安文竹一字一句說的很認真,“別看諾諾平時沒心沒肺的樣子,她心裏比什麽都清楚,所以你以後如果對她不好,我們還是會帶走她。”
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如果真的未來他真的傷害到了安諾,那她再一次的離開,就真的是不會回頭了。
可是看到麵前認真聆聽的言肆,安文竹也覺得他應該還是懂這些的,至少兩個人跨越了六七年的光景,再怎麽樣都能教會他珍惜二字怎麽寫。
言肆點了點頭,“我知道。”
他的聲音低沉,好像在做著某種承諾,又忽然抬起了頭,定定的看著安文竹,“我不會讓你們把她帶走的。”
這樣的言肆,好像又變回了以前的樣子,認真強硬,不一樣的是,眼底裝著柔情。
安文竹看了他片刻,眉頭輕挑,“那你最好說到做到。”
至少他說的那番話不是威脅人的,而且也是真的接受了言肆才會跟他說這些。
有些人會覺得女人離過一次婚,未來都不好走了,甚至是跌價了,但是人,本身就不是商品,何來跌價一說。
他能夠讓安諾去追尋自己想要的愛情,就能夠為她追尋之後所有的後果負責,不管是好是壞。
“誒?言肆?”安諾突然出現在了轉角,小臉上有些詫異。
跟在身旁的安子祈愣了一下,抱著懷裏生無可戀的小久脆生生的叫了一聲,“爸爸,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言肆輕輕的應了一聲,目光柔和的看向安諾。
安諾知道自己老爸的脾氣,既然已經定下來了的事情,肯定就不會再找理由去為難言肆,隻是今天言肆沒跟她說會這麽早就過來,而且沒有給她打電話,出來之後看見兩個人坐在一起,難免有些好奇。
她大步走了過來,“你們在聊什麽呢?”說完她又看了言肆一眼,“你過來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安諾徑直走到了言肆身側坐下,雙眼放光的看著側前方的父親。
“沒什麽。”安文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道,“說你們拍婚紗照的事情。”
他從容淡定的樣子,言肆也神差鬼使的點了點頭,“嗯。”
“之前不是定了地方了嗎?山上的海上的。”安諾偏著頭想了想,“而且,婚紗也沒這麽快做出來吧?”
雖然黎若的速度很快,因為隻是在她的稿子上加工潤色而已,但是剛把向晚的那套做出來,自己的也不是急的來的。
而且,距離結婚還有那麽長時間呢,也不急在這一時吧?
安文竹點了點頭,“說的也是。”
然後他就起身走了,安諾坐在沙發上目瞪口呆。
“……你們。”安諾擰著眉,機械的轉過頭來看著言肆,半信半疑的問他,“真的是在談婚紗照的事?”
言肆看著她這一臉糾結的神情,低低的笑了一聲,“嗯。”
——
一切都塵埃落定了,事情也都步上了正軌。
兩個人領了證之後,安諾又住回了言肆家裏,但是小祈就經常在這裏呆兩天,那裏呆兩天,跟林一蘭和湛藍的關係也日漸親密了起來。
在國外的時候小祈還能有小朋友一起玩兒,回國之後跟別人沒什麽接觸,自然也就隻能天天跟著大人一起,所以言肆幹脆就送他去了幼兒園。
反正年紀也到了,而且在家礙手礙腳的。
雖然他很愛這個兒子,畢竟中間缺失了三年的相處和陪伴,但是關愛歸關愛,他這種向來占有欲很強的人,是很不喜歡被打擾的。
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也不行。
尤其是安子祈還總是會冷不防的冒出來,打斷他和安諾的事。
言肆對於這個兒子又愛又氣,平時有些調皮,卻很快的就能反應過來要怎麽去討好,就算是有時候脾氣上來了,安諾也會在第一時間護著他。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距離容紹和向晚的婚期也越來越近,眼看時間都到眼前了,安諾才反應過來,他們結婚的日子正好在七夕的前一天。
“哇,後天就是七夕誒!”安諾興衝衝的舉著手機給言肆看,“晚晚他們就在七夕的前一天結婚,要是往後推一天不是更好嗎?”
言肆站在落地窗前,安諾就這樣轉過身來麵對著他,一臉的驚奇興奮。
“老一輩的人都不讚同在七夕結婚。”他低頭看了她一眼,輕輕的解釋著。
“為什麽?”安諾不解,七夕節有情人終成眷屬不是更好嗎?
言肆抬起頭眺望著遠處的光景,夕陽的餘暉從外麵灑了進來,兩個人的衣服上都好像被鍍了一層金色的光。
安諾偏著頭看了他一眼,才慢悠悠的轉過了身去,看著外麵的景色揚起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這樣的光景真的很撩人,至少在日落黃昏,夕陽西下的時候,身邊陪著的人都是彼此深愛著的,尤其是外麵景色宜人,又寧靜淡雅。
“因為,牛郎織女的愛情,結局並不算好。”言肆伸手擁住了她,臉頰貼在她的耳側蹭了蹭,聲音低啞,“老人都很忌諱。”
“也是。”安諾咂了咂嘴,“兩個相愛的人一年才能見一次麵,結局隻能算是淒美。”
言肆不吭聲,圈在她腰間的手緊了幾分。
安諾想了想,突然覺得不對,“等等,你怎麽這麽清楚?”
言肆低低的笑了一聲,倒是很老實,“做過功課。”
在他決定要跟安諾共度餘生之後,早就在心裏盤算著所有的一切了,事無巨細到了每一個細節都自己親自去問去查,連百度都沒放過。
“噢——”安諾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側過頭來揶揄的看著他,“你這是早有預謀?”
“算是。”
他的毫不否認,讓安諾甜滋滋的蹭了蹭他的下巴,“那你準備怎麽陪我過七夕?”
“剛不還說結局淒美?現在又要過了?”
安諾扭了扭身子,哼哼了一聲,“那結局是結局,可畢竟還是情人節啊,還是說,你不準備陪我過?”
她也不是非要過這樣的節日,反正都是念念都有的東西,但是今年於她而言,始終還是不一樣。
這是第一個,她真真正正跟言肆在一起了之後過的情人節。
以前兩個人也呆在一起,她也隨口開玩笑似的提過,但是兩個人依舊是在家裏吃了飯,就聽她漫天遍地的侃侃而談了。
過去的很多時候,都是在她的聲音中度過的。
並不聒噪,反而很充實。
言肆忽然抱緊了她,“你想怎麽過?”
安諾舔了舔唇,抬起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去看電影,去遊樂場,然後還有燭光晚餐玫瑰花什麽的!”
“……”
女孩子喜歡的果然都是這些東西。
見他不吭聲,安諾不樂意的轉過頭去嘟起了嘴,“不願意啊?”
“沒有。”言肆看著那張不悅的小臉,彎著唇笑了笑,“後天我陪你。”
他好像……還沒有去過遊樂場,更不用說燭光晚餐什麽的了。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有浪漫情懷的人,更不用說給她一個驚喜或者是製造一個浪漫的約會,可是安諾也並不需要他變成那樣。
安諾咧著嘴朝他笑了起來,軟糯糯的回了一句,“好呀。”
本來她之前不安分的在自己懷裏動來動去就讓言肆有些心神不寧了,偏偏她又這麽好哄,甚至不需要自己多說點什麽,就這樣軟膩膩的應了下來。
加上今天小祈不在家,和腦子裏浮現出的那天她試婚紗的場景,一瞬間身體就像是被點燃了。
沒等安諾回過頭去繼續欣賞夕陽,言肆就捏著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閉著的眼睛遮住了裏麵的情動,安諾卻從這樣一個深吻中感受了出來。
言肆幾乎是沒有給她任何的喘息時間,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熱吻,比之前的吻更加的瘋狂熱烈,克製著的溫柔也逐漸隨著耐心消散。
安諾想要轉過身來抱著他,可是卻被他禁錮著無法動彈,隔著布料都能感受到他越發明顯的反應。
她紅了臉,卻又被他強勢的吻帶著沉淪了進去,無處安放的雙手隻能撐在了玻璃上,冰冷的玻璃卻讓她更能體會到言肆的熱烈。
……
安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扒光了的,而身後的男人卻衣冠楚楚,除了那張布滿了情欲和隱忍的臉。
“阿肆……”她喘息著,軟軟的叫了他一聲。
言肆會突然吻她,也會有些控製不住自己,但是這樣未免有些太瘋狂了,安諾腦子裏繃著一根弦,卻又被他禁錮的動彈不得。
言肆喘著粗氣,沉沉的應了一聲,“嗯?”
他啞著聲音,卻又像是溫柔的警告和提醒,“你現在是我老婆。”
“……”安諾臉色潮紅,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卻咬緊了下唇。
可是言肆卻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好脾氣和耐心,一遍又一遍的引誘著他叫自己。
叫老公。
安諾被逼到走投無路,隻能遂了他的願,一遍遍的叫著。
可是叫了他也沒停下來的意思。
安諾毫不否認,自己早就想嫁給言肆的,但是卻從來沒想過要在結婚之後就改變兩個人的稱呼,雖然自己很喜歡甚至沉迷於言肆叫她老婆的時候。
可是!她是真的叫不出口。
總覺得怪別扭的……頂多就是在外麵遇到了朋友或是長輩,介紹一下兩個人的關係。
言肆對此非常執著,哪怕是知道她是真的愛自己,卻還是想聽她嬌柔的叫自己的聲音,那種讓人真的心滿意足又血脈噴張的稱呼。
“你瘋了嗎!?”安諾氣惱的裹緊了被子,看著外麵已經黑了的夜空,臉上又紅又燙,“明天還要去參加晚晚的婚禮呢!”
言肆挑眉,飽食饜足之後很愉悅的彎著唇,“那又如何?”
“我……”安諾語塞,瞪圓了眼睛。
“我有分寸,不會有痕跡的。”言肆的聲音染上了淡淡的笑意,“不信你看看?”
他確實有分寸,那些曖昧的痕跡都是衣服剛好能遮住的,念在她明天是要做伴娘的份上,他這次就放過她了。
至少脖頸和鎖骨上沒有。
他這樣一種‘我今天放過你了下一次你得還回來’的表情,安諾往後縮了縮,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有些時候,言肆的商人本性真的是暴露的極為徹底!
“倒是你。”言肆倒打一耙,那修長的手指不偏不倚的指向了他脖子上的那個紅痕。
安諾:“……”
她癟著嘴,感覺心裏萬馬奔騰,臉頰卻越來越紅,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脖子上的痕跡。
視線再往下一點,更多。
這個時候,她還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言肆眼眸帶笑的看著她,也並不著急讓她回答,安諾憋了半天,差點連呼吸都忘了,猛地扯起被子將自己的頭都蓋了起來。
隨後才傳來了她甕聲甕氣的聲音,“我餓了!”
“……”
她心裏突然慌了一下,趕緊又補充了一句,“肚子餓了!很餓!”
她真是怕言肆到時候又胡亂理解,有時候論流氓程度,她可能真的比不上言肆。
畢竟她隻是說說而已,言肆一直都是行動派。
看著把自己完完整整裹起來,甚至將兩麵都壓得死死的女人,言肆失笑,緩緩坐起了身。
安諾其實跟看上去的根本不一樣,不管過去了多久,她還是能像個少女一樣,看上去青春懵懂,卻又讓他心動。
“除了肚子,還有別的地方可以餓嗎?”他不著急起身,而是坐在原來的位置一動不動,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安諾在被子裏都快給悶死了,結果等來的是他慢吞吞的開口說的這句話。
她就知道——
聽到他的話之後,安諾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下來吃的。
折騰了這麽久,她是真的餓了,而且渾身又沒有力氣,感覺整個人腰酸腿軟的。
“好了。”言肆俯身在被子上揉了揉,正好摸到她頭頂的位置,聲音溫柔如水,“起來吧。”
“……”安諾不動。
言肆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開始穿起了衣服,“我去做飯。”
“嗯!”安諾重重的應了一聲,卻依舊裹得跟條蟲似的,沒準備放過自己。
言肆將衣服扣好之後,才走過去伸手猛地拽掉了她的被子,“想悶死自己的嗎?”
“不是!”安諾驚恐的看著他,胸口一涼,下意識的抱緊了自己。
言肆沒搭理她的眼神,扯掉她的被子之後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走向了浴室。
“你幹什麽!?”安諾差點就要尖叫了。
他卻很淡定,一臉你想多了的樣子,“抱你去洗澡,再去做飯。”
“我自己可以洗!”
“我沒準備幫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