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若你在南－郎才女貌
“後麵有事要處理。”言肆平靜的看了黎若一眼，轉身想走。
剛走兩步，又回過了頭，“他沒事，不用擔心。”
“嗯。”
黎若終於像是鬆了一口氣，攥緊了的手指也緩緩鬆開了些。
她形容不出來自己的感受，在遲遲沒有等來他們的消息的時候，黎若也沒有覺得天塌了，隻是看著外麵的黑夜，和耳邊眾人焦急的喘息聲，怎麽也停不下來的腳步。
她都以為，天不會亮了。
就這樣一直黑下去，黑壓壓的一片，壓住每個人的胸口，讓人呼吸艱難。
尤其是在看見言肆抱著安諾回來的那一瞬間，兩個人都顯得那麽狼狽和憔悴，身後空無他人的時候。
黎若有一瞬間，下意識的尋找了一下那個身影，可是沒找到，憋了很久，終於還是在安諾被放下之後，她才敢開口詢問。
言肆好像經曆了一段感情之後，對於這些事情有所察覺一樣，似乎看出來了黎若對慕南那種不同尋常的擔憂，竟然破天荒的安慰了一句。
而後，他才交代了一句，“麻煩你照顧好安安。”
黎若點了點頭。
言肆的背影消失在了黑夜裏，微風輕拂，所有的事情，終於在這一晚塵埃落定。
安諾還昏迷著，大概是因為受了驚嚇的原因，臉色蒼白，就連嘴唇都有些幹涸，在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後，黎若在深夜裏，又神差鬼使的打開了安諾房間的門。
她坐在床邊，有氣無力的耷拉著腦袋，重重的歎了口氣，“今天真的是嚇死我了。”
“暈過去也好，可以好好休息，睡一覺。”
“但是你暈過去了……我又不敢找歆依說話。”
黎若自顧自的小聲嘟囔著，聲音輕飄飄的像羽毛一樣。
雖然學生時代都是安諾在跟葉歆依苟合，一天到晚都在挑戰老師的忍耐底線，但是後來，苟合的人就變成了黎若和安諾了。
葉歆依才是那種典型的談起戀愛來六親不認的人，跟君以辰和好之後兩個人恨不得天天膩在一起，一有空了就摟摟抱抱的，她倆大多時候就是閃亮的燈泡，甚至還閃不到隔壁人的眼睛的那種。
而且黎若在沒把自己的思緒理清楚之前，沒辦法跟葉歆依說。
因為……兩個人都是容易炸毛的，甚至容易越說越亂。
黎若就隻能跟安諾講講，還隻能挑在這個時候，就當是傾吐自己的心事了，如果安諾醒著，她可能也說不出來。
“我要是喜歡上了慕南……你覺得能行嗎？”
她也不知道是在問那個昏迷不醒的安諾，還是在問自己。
黎若這幾天裏一直都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和感情，甚至說是這一段時間裏她都在壓著，但是越是想要壓下去，那種叫囂的感覺就越明顯。
明明自己也有感覺，明明對方也在靠近，可是她偏偏又退步了。
按理說，黎若如果真的跟慕南修成了正果，按照慕南那樣的家庭，能夠給她一個很好的未來，也能解決掉她手上棘手的麻煩。
可是，如果這個麻煩是個無底洞呢？
都說她看上去很涼薄，就算是平日裏再親和，可是在很多事情麵前，她都會無動於衷。
但是偏偏，她跟看上去的一點都不一樣。
如果黎若生性薄涼，可以對什麽事情都無動於衷，那她也不該是如今這樣的孤身一人。
床上的安諾睡的很沉，黎若看了她半晌，才重重的歎了口氣，“唉……晚安。”
她輕手輕腳的起了身，關掉了房間的燈之後，才拉開門走了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間。
黎若坐在窗口，看著外麵的夜空，閃爍著幾顆繁星，偶爾有微風拂過，吹得樹梢輕輕地搖晃著。
幽靜的室內，啪的一聲，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聲音。
夜已經深了，黎若毫無睡意，又心亂如麻，臥室裏連燈都沒有開，黎若坐在窗口的桌前，雙腿曲起靠在椅子上，整個人像是縮成了一團，一雙杏眸卻又直直的盯著窗外，隨後，點燃了一根煙。
指間夾著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帶著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她都好久不抽煙了，可是這個時候又莫名的想要點一根，橘紅色的光在漆黑之中尤為顯眼，像是一片長河之中的小舟，載滿了什麽人的希望。
黎若垂眸看了一眼，忽然扯著嘴角輕笑了一聲。
把煙這種東西比喻成希望，未免也太可笑了。
煙味不濃，尼古丁卻又很好的麻痹了自己的內心，讓黎若冷靜了下來，隻是這樣的冷靜，並不是讓她逃避，而是在黑暗中打開了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好久，視線還是落在了慕南的對話框上。
【黎若：你沒有受傷吧？】
【黎若：言肆說你沒事，還在忙。】
對話框遲遲沒有動靜，上麵顯示的時間已經是深夜兩點過了，黎若卻坐在椅上上看著手機發呆，指間的煙都燃的一大半。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說什麽，也不知道想幹什麽，就隻是忽然想給慕南發個消息，本來沒指望他回複什麽，可是自己卻又好像在等。
黎若滅掉了煙，說到底也沒抽幾口。
抿了抿唇之後，她才又發了兩個字出去。
【黎若：晚安。】
消息石沉大海了，直到她洗漱完了，手機也沒有動靜。
黎若心裏空落落的，卻始終沒有打電話，就像前幾天慕南一樣，偶爾會給她發一條消息，但是卻不會主動打電話過來。
兩個人別扭青澀的樣子，就像是青春時候想要在一起卻又邁不出那一步的懵懂少年少女。
誰都怪不了誰。
黎若在床上輾轉了一晚上，始終沒睡著，一閉上眼睛就是之前慕南緊擁著她的時候那種溫暖，和看她的時候，深情無虞的眼神。
男人那張俊美的臉，和眼裏藏著的情緒，在黎若的腦海裏倒帶重複了很多遍，於是，她失眠了。
一直到了天快亮了，才有了睡意。
一覺也沒睡兩個小時，黎若起來卻很精神，絲毫沒有受到前一天晚上輾轉難眠的影響，隻是醒來之後，想到的還是慕南，所以在第一時間，她拿起了手機，但是上麵沒有任何一條消息回複。
應該說，沒有慕南的回複消息。
想打電話又不敢打電話的這種思緒一直困擾著她，直到看見了安諾恢複了血色，出現在了樓梯上之後，黎若才像是忽然有了底氣。
……盡管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樣的底氣是從何而來，但是她還是給慕南打了個電話。
隻是這個電話打得不太是時候。
慕南剛忙了一宿，回家的時候他都覺得自己一夜之間油頭滿麵胡子拉碴的了。
到家的時候，外麵天都已經亮了，畢竟是夏天，天亮的特別早，而且也沒什麽緩衝期，好像就這樣從黑夜變成了白晝，好在一切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
從這一晚上之後，過去的那些愛恨糾葛，都算是塵埃落定了。
慕南習慣性的兩腳一提，連燈都懶得開了，渙散著眼神徑直回了屋，家裏的窗簾沒有拉上，外麵的光亮灑了進來，雖然清清冷冷的，但是好歹還是能看得清這是個窩。
他揉著自己僵了一晚上的脖子，一邊打哈欠一邊撲在了沙發上，拖鞋被甩飛出去老遠。
原本以為累了一晚上就可以倒頭就睡的，畢竟在回來的路上感覺腳步都飄了，眼睛也像是睜不開了似的，結果一撲在沙發上，反而睡不著了。
腦子裏迷迷糊糊的，原本的困意在他撲在沙發上的一瞬間，全都轉化成了黎若那張臉，眼眶緋紅，淚眼朦朧的樣子，直擊心髒最柔軟的地方。
慕南的眼睛動了動，視線恢複了清明，他翻了個身平躺在沙發上，外麵的天雖然已經亮了，但是總比不得午間的刺眼，所以慕南就隻是抬起了一隻手抵在額間，堪堪的遮住了光亮。
閉著眼睛越想睡覺，就越是想黎若。
最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也開始越來越清醒了，但是昨天心力交瘁的，要是再不好好補個覺，他得猝死不可，所以慕南一個鯉魚打挺又坐了起來。
他怔怔的看著前方好一會兒之後，才起身進了浴室，衝了個澡。
洗完一個熱水澡出來，隨隨便便把頭發擦了一下，困意反而來了，鋪天蓋地的，擋都擋不住。
慕南半閉著眼睛，跟夢遊一樣，把毛巾隨便扔在了沙發上，拿著手機就飄回了臥室。
那種疲累，腳步真的可以說是飄然，就像是整個人都要成仙了一樣，手裏握著的手機都好像有千斤重，現在就算是讓他拿一張紙，他都嫌費勁。
就算是把黎若給他放在床上，他都想先睡一覺……
好像不對——
要是真有那個時候，他還光想著睡覺的話，簡直就不是男人了。
慕南眼皮動了動，薄唇泛起一個笑容，直接把手機給扔在了一旁，栽倒在床上，帶著那個流氓思想睡了過去。
隻是在半夢半醒之間，慕南接到了黎若的電話，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反正還抬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看見是黎若之後，才接通了電話。
——要是換做平時，這電話早就被掛斷，手機也被關機了。
所以大概在潛意識裏，慕南還是算清醒的，隻是不怎麽想說話，而黎若也沒有說什麽。
隻是用著一如既往的溫柔而又平靜的聲音，輕輕的叫了他一聲。
慕南翻了個身，抱緊了被子，把手機壓在了耳朵下麵，聽筒緊貼著耳朵，那溫柔的聲音就貼在自己的耳邊輕輕響起。
渾身的血液都好像在一瞬間被點燃了一樣，有些沸騰的不能自持，甚至慕南當下想的都是，如果以後每一天醒來，都有這樣一個聲音就好了。
然而這樣的想法沒持續兩秒，就被睡意和疲倦給壓了下去，他連多說一個字的力氣都沒有似的，黎若也察覺了，聲音都變得更小了一些。
“你很累？”
“有點。”慕南薄唇無意識的張合著，“忙了一晚上。”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那你先休息吧。”
“再聯係。”
黎若的聲音就像是催眠曲一樣，原本還有些迷糊混沌的腦子，就這樣在她的聲音中被困意席卷了，最後那三個字慕南說的極輕，卻又是下意識的回複——
如果黎若沒事的話，不會這個時候主動給他打電話的，而且還欲言又止的樣子。
但是他現在沒精力追問，尤其是在聽到黎若的聲音之後，那種輕鬆和溫暖好像就席卷了過來，鋪天蓋地的，讓他閉上嘴的一瞬間，就進入了夢鄉。
而這個姿勢，一保持就是好幾個小時，一直到了下午，他都沒挪過窩，隻是手機滑到了側臉和脖子之間，半立在枕頭和床上。
隨後，就瘋狂的震動了起來。
睡的正香的慕南被這個震動嚇得一激靈，猛地坐起了身，下意識的抓緊了麵前的被子，活像一個強行被嫖了的良家婦男，一臉恐懼和驚悚。
他剛剛才夢到自己終於下定決心給黎若告白，結果那傻姑娘不知道從哪兒突然摸出來一根電棍，直接就給他戳腰上了。
慕南驚魂未定的揉了揉自己的老腰，那一幕還真是……慘絕人寰。
床上的手機震動個不停，回過神來的慕南右眼皮跳了一下，抬頭瞥了一眼窗簾的縫隙，外麵天色都已經暗下去了，他這才把視線落在了手機屏幕上。
一串陌生又熟悉的電話號碼。
慕南猶豫了兩秒，才把手機拿了起來，剛接聽，就忽然察覺這是個燙手的山芋。
沒等他扔掉，電話那頭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說著標準的法語跟他打著招呼，“親愛的慕南！”
“……”慕南這回是真的驚恐了，想裝死掛電話已經來不及了。
“你猜我在哪兒！？”那頭的女聲很是興奮，帶著滿滿的期待。
慕南薄唇微動，幹巴巴的問了一句，“Amy？”
“對！是我！我現在在S城呢~”Amy笑嘻嘻的，“剛下飛機來找你，驚喜嗎？”
“……”慕南臉色變了變，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
剛剛那個夢比起這個，好像也沒那麽慘絕人寰了。
Amy突然給他打電話說在S城，他恍惚間還以為是自己沒睡醒，使勁擰了一把自己大腿上的肉，疼得齜牙咧嘴的，而電話卻沒有掛斷。
那頭的人繼續說著，“你來接我一下嘛，我剛過來，人生地不熟的。”
“那你來幹什麽？”慕南無動於衷。
“找你啊。”Amy理直氣壯的說道，“你回國這麽久了，我想你了啊，就過來找你了，我飛了這麽久過來找你，感動嗎？”
“不敢動……”慕南麵露難色，“所以你還是回去吧。”
“誒！你這個人怎麽這樣！”Amy嗔怪了一聲，“你要是不來接我，我就去電視台找人了啊。”
說著，她輕咳了一聲，一口標準的中文就吐了出來，“反正你也是個豪門公子，找個知道你地址的人，總不是什麽難事！”
“……”
慕南那張俊臉都變成了苦瓜色。
Amy真的做得出來。
她也不過是跟大部分人一樣，最開始覺得他長得帥，加上本身就生在一個開放而又浪漫的國家，自然對於慕南的追求就開始了。
對於Amy來說，女追男並不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反而樂在其中。
慕南本來第一時間就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她，結果Amy表示‘哦我知道了’，然後繼續樂此不疲的跟著他，隻要沒有親眼見到他結婚，她就好像不罷休一樣。
偏偏她又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頂多就是每天纏著他說說話，扯扯皮，甚至在外人麵前都是豪言壯誌的說她還沒把慕南追到手，承認的理直氣壯，讓慕南無話可說。
Amy也不管慕南的臉色到底好不好看，反正大不了就是兩個人都不說話坐在那裏，要不然就是吃個閉門羹，第二天再來。
有句話叫做，人不要臉鬼都害怕。
Amy就是那個沒臉沒皮還沒心沒肺的人，讓慕南一想到她就恨不得從這樓上跳下去。
事實上，他真把窗簾給拉開了，從15樓往下看了一眼，扯了扯嘴角，“那我還是去接你吧……”
Amy長得其實很好看，瞳仁是藍色的，眼睛深邃，五官立體，棕色的頭發被燙成了大卷，穿著一條修身的長裙，顯得……波濤洶湧。
然而慕南接上她之後，連一句親切的話都沒有，直接就給人叫上車了。
Amy不是沒有追求者，相反，這樣的長相和性格，追求者一大堆，可是偏偏她就是喜歡慕南，喜歡了一年多，現在還幹脆直接追到他的故土來了。
如果慕南真的想談一段戀愛的話，Amy不失為一個很好的人選，可惜他對於Amy沒有那種感覺，即便是Amy看上去比黎若成熟、有女人味的多。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慕南竟然也開始下意識的把身邊出現過的女人跟黎若做對比了，而比較之後，他始終還是覺得黎若最好。
慕南是絕不可能把Amy給帶去自己的住所的，那跟引狼入室沒什麽差別，最多也就是幫她安排了酒店，兩個人挑了一個咖啡廳坐著，準備再一次把話說清楚。
結果沒想到，遇上了黎若。
你看，好死不死，平時想著辦法等偶遇的時候，怎麽都遇不見，恨不得把這S城切成好幾塊給分割出去，結果現在，就這麽自然而然的遇上了。
大概是慕南有些糊塗了，竟然忘了多問小祈一句，他是被誰給帶過來的。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Amy還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做了個自我介紹，“我是慕南的女朋友，叫Amy。”
慕南幾乎是從凳子上彈了起來，像是屁股上被裝了彈簧一樣，猛地起身否認了。
可是黎若滿腦子，卻都是Amy那句話。
她看上去平淡如常，沒有因為Amy或者慕南任何人的任何一句話泛起波瀾，可是心裏早就已經掀起驚濤駭浪了。
明明剛剛才動搖了的心，又被她不知道從哪裏挖來了土，在四周給加固了。
一個人的自卑是從骨子裏就有的，即便是現在看上去光鮮亮麗，可是她始終還是不敢邁出那一步，對方越是優秀，她就越是膽怯。
以至於這樣的膽怯，都被安諾給看出來了，黎若一路上渾渾噩噩的，跟著安諾一家人去了餐廳，在進門之前，安諾拉著她去了角落裏。
“小若。”安諾一臉正色的看著她，“我開門見山了啊，你剛才看到慕南是什麽感覺？”
“什麽什麽感覺？”黎若一臉茫然。
“別裝傻！”安諾嗬斥了一聲，“剛剛看到慕南和Amy在一起，你什麽想法？”
“郎才女貌。”黎若給的評價很中肯。
安諾快被她給氣死了，臉上表情變了又變，最後才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她，“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喜歡慕南！？”
黎若對上她的視線，沉默了幾秒，忽然扯著嘴角笑了一聲，“幹嘛這麽問？”
隻要她沒有正麵回答，那肯定就是心裏有鬼。
兩個人做了這麽多年的朋友，要是安諾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那也就真的沒有做朋友的必要了。
“你要是喜歡他，就跟他在一起唄。”安諾擰著眉，說的語重心長的，“反正你以前也談過好幾次戀愛了，如果真的合不來的話，那就像以前那樣，分手告別，各不相欠。”
“感情你現在要嫁出去了，就琢磨著給我當紅娘了是吧？”黎若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推著她的肩膀往裏走，“你趕緊省省吧啊。”
“……”
她就是在逃避這個話題。
因為黎若覺得，慕南好像對她來說，跟以前談過戀愛的那些人，並不一樣。
至少她是真的動了心，也是真的幻想過……跟他在一起，走下去。
可是躲開了安諾的問題之後，她卻突然間沒有了胃口，最後隻能匆匆的扯了個借口，轉身徑直離開了。
這些話不是不能跟安諾說，隻不過是……她不想說。
黎若漫無目的的晃悠在大街上，車水馬龍的，四下的霓虹燈閃著絢爛的光，這S城夜裏終究還是比白天熱鬧。
可是她還是孤身一個人，就連心都好像空落落的。
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徹底拉回了她的思緒。
【方少俊：妹妹，現在孩子正在長身體，這個月是不是該給我們多打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