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天地歸途，初始之地
當冰靈轉過身來就發現，前麵的景象已經大變樣，空中飄散著不知名的靈物，毛茸茸的一片，洋洋灑灑，從遠處看去很像她上輩子見過的柳絮。
就連地上也是白茫茫的，但她卻並不感覺寒冷，也不刺眼，即使是路承影，在這裏也能感覺到溫暖，跟待在雪裏的感受不一樣。
最重要的是這裏不是幻境，而是真實存在的，隻是卻少了一件最重要的東西。
“他不在麽？”
路承影有些失。
“不，他在，我感覺得到。”
“你說真的？那我們……”
冰靈興奮的話語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哇！這裏就是你們所說的禁地？好溫暖的地方，好濃鬱的生機，你們是要保護什麽嗎？”
她又繼續在裏麵找了找，然後才疑惑的問。
“可我沒見有什麽生靈？還是隻是這地方有什麽不同，需要保護？不過也是應該，這看起來就像是仙境，我都想住在這裏了。”
“你怎麽知道是保護？而不是看管？”
冰靈聽見這話，衝他們微微一笑“因為我相信你們啊！不是嗎？”
冰靈很高興，不知道為什麽，從進到這裏開始，她的心情就莫名其妙的變得非常好，而地上的靈物似乎也知道她的好心情，無風自動，慢慢向她飄來，輕柔的圍在她身邊，像是要與她玩耍。
“哈哈哈”冰靈玩的倒是很開心，隻是路承影的眉頭就皺的更緊了。
“這裏並不排斥她。”
其實他的疑惑一直沒有解開，有很多事情他都想不明白。
“這明明一切都與冰鳳一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但是家族裏不僅沒人知道，就連大伯都沒有提起過隻言片語，而且典籍中也沒有記載過這裏，現在卻又突然出現，這一切到底預示著什麽？”
“這個小丫頭，修為不高，麵相普通，更不是冰鳳族人，這裏的威壓不僅沒有壓迫她，反而對她很親近，到是比我這個真正的族人更適應這裏。”
路承影最後總結。
“這不是我們家，是她家吧！”
路宵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看著冰靈，可是看來看去，眼前這個在地上踩來踩去，玩的不亦樂乎的女子，和其他外麵的女子也並沒什麽不同。
緣分一事真是奇妙，偏偏是她走到他的身邊，偏偏是她改變了一切，雖然一切因緣並不明了，但是，他相信就快了。
冰靈似是玩夠了，在遠處衝他們大喊“這裏生機彌漫，靈氣充裕，說不定真有什麽天才地寶，你們要不要也過來找找？”
路承影看著眼前的情景很是無奈，一個沒心沒肺，一個默不作聲，就他一個人幹著急。
“我說，你就不說點什麽？”
“她回來了。”
路宵想起了祈跟他說的話。
“什麽？什麽她回來了？”
路承影聽路宵說話沒頭沒腦的，有些不解，然後似是又想起了什麽。
“你發現了什麽？是和他有關嗎？”
路承影有些驚喜。
“路宵！你回話！”
“我要試試！”
“什麽？你說話能不能說明白點，我要被你急死了。”
路宵卻沒有回答，隻是直接飛到那裏的正中央。
“哎！你這是要……”
冰靈看見路宵從她眼前飛過，就想跟上去，卻被路承影一把抓回身邊。
“好好看著，你會看到天底下最美的景象。”
就見路宵站在那裏，像是立在天地之間，他神情嚴肅，氣息沉靜，紫焰自動飛了到他手中，
劍出，風起，雪飄，鳳舞。
冰靈的眼中滿是震撼，這真是一種享受。
路宵不像是舞劍，也不像是在結印訣，更像是在跳舞。
他的身上虛虛實實，周身靈氣翻湧，他的發絲淩亂，紫焰卻隨心而動，構成一幅幅冰靈從未見過的禁製圖案。
地上的飛絮，隨著他都舞動飄到了半空，那樣子就好像回到那時的接天峰，雪地中的他同樣如此，不似人間。
冰靈看得目不轉睛，路宵的動作她從未見過，卻又無比熟悉，而冰靈感覺到他一下子變得遙遠而縹緲，就好像馬上會飛走，消失在這天地之間。
她突然有些恐慌，下意識往前走了幾步，路承影見狀，隻得把她抓得更緊。
“不用擔心，他在祭天。”
“為什麽？”
“難道這裏是你們一族祭祀的地方嗎？可這裏又不是真的。”
“不是，你好好看著，不要打擾他，否則他會受傷。”
“他現在進行的是我冰鳳一族祭祀時的一種儀式，遠古的時候，人們就是通過這種方式來溝通天地，拜謝天恩的，隻不過現在，多數傳承已經斷絕，到如今還如此做的也不過是一些像我們這樣傳承已久古老的家族。”
“那他是在進行天地祭祀？”
“嗯。”
“那祭祀不是要貢品？我們用什麽？”
“你說呢？難道真是靈蔬靈果啊！當然是你家劍尊身上的純淨靈氣。”
“是這樣嗎？”
“不過他在祭祀中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要恢複靈氣卻非常困難，我們不能打擾他，他不能分心，而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看著，這也是你的運氣。”
冰靈聽罷，終於安靜了下來，目光又投注在路宵身上。
“他真漂亮！”
“是吧，隻是可惜，要想再看見，就隻能在萬年祭祀的祭典上了。”
冰靈再也沒有聽路承影說話，因為她的眼裏就隻剩下這一個人。
很快，路宵就停了下來，站在那兒如有所思，路承影感覺奇怪，傳音過去。
“怎麽了，有什麽收獲？”
路宵飛回來搖搖頭。
“不知道，沒有回應，好像缺了什麽？”
“缺了什麽？難道是你跳錯了？”
路宵沒理他，仍然低頭沉思。
“既然沒有錯，那，我們就再跳一次看看。”冰靈歡快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什麽？”
“我說再跳一次看看。”冰靈重複。
“為什麽。”
“感覺。”
“感覺？你不是想忽悠你家劍尊吧。”
“你胡說什麽，我是那種人嗎？”
“對別人可能不是，但如果是你家劍尊，那就很有可能。”
“那就再試試吧。”路宵出聲說。
“哈？你說真的？她胡鬧，你也跟著？我還從未聽說鳳華需要要跳兩次的，而且你此刻應該不剩多少靈力了吧，再來一次，你根本堅持不下來。”
“事關重大，無論怎樣，我們都要嚐試一下。”
聽到路宵這麽說，路承影神情也變得嚴肅。
“雖是如此，那也不能拿你的命去試，嚐試我同意，但晚一些卻也沒什麽，否則把你搭進去，我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路承影有些擔憂，鳳華不是那麽好跳的，它是需要調用路宵全身的靈力為引，來與天地溝通，剛才的一次已經耗光了他所有的靈力，這次沒有靈力支撐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他絕不允許。
“誰說讓劍尊試了？我去。”
“哈？小祖宗，我夠頭疼的了，你就別來湊熱鬧了。”
“我是認真的”
“不說你不會，就是你的靈力也不夠。”
“你怎麽知道？”
“我還用知道？總之……”
路承影光顧著抓路宵，一個沒注意，再轉頭冰靈已經不見了。
他一抬頭，見剛才路宵祭祀的位置，出現了一個人，那人還衝他狡猾一笑，然後就開始了動作。
說實話，路承影著實嚇的不輕，“這個臭丫頭，我就說她沒安好心，她怎麽就過去了，鳳華一旦跳起來就不可能終止，她要是跳錯了，更是會被反噬，何況她還沒有本命靈劍幫襯，靈力還不夠。”
“這可怎麽辦啊？我怎麽這麽倒黴，碰到你們一個個不讓人省心的，我頭發都要掉光了。”
路宵也同樣詫異，隻不過既然已經開始，就不可能隨意停止，所幸冰靈對路宵的事情，總是過分關注，劍法一次學會，舞姿也記得深刻。
隻是可憐了路承影，在旁邊看得心驚膽戰，他擔心冰靈靈力不支，也怕她忘記動作，更不想她出錯。
隻是他越怕什麽越來什麽，冰靈跳的舞，在很多地方跳的都跟路宵不一樣，隻是說來奇怪，她既沒有遭到反噬，也沒有靈力告罄，反而她周遭的天地靈氣越聚越多，就連舞姿也越來越與天道相合。
路承影頓時睜大眼睛。
“難道鳳華真的是這樣跳的？沒有靈力也行？可這麽多年的傳承不可能出錯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冰靈並不知道，跳舞出錯的後果，她隻不過潛意識覺得是這麽跳罷了。
其實冰靈也不知道最近怎麽了，她現在對什麽都感到熟悉，卻又什麽都想不起來，這次也是一樣，她的腦海中突然閃過，路宵跳祭舞的畫麵，不過應該不是路承影說得大祭上，因為畫麵裏沒有人。
終於舞畢，路承影扔下路宵，抱著紫焰跑了過來，他一巴掌扇到冰靈的頭上。
“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有多嚴重，一招不慎，你就得完蛋。”路承影從沒有這麽生氣過。
但冰靈笑的可開心了“現在不是沒有事兒。”
“笑，你就知道笑。”
“你怎麽知道要這麽跳？”路宵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
“我不知道啊，就是種感覺而已，而且你不覺得你跳得雖然好看，但卻很奇怪嗎？跳祭舞拿劍幹什麽？又不是劍舞。”
“隻是，好像還是沒有什麽事情發生。”
冰靈往四周看了看，還是原來一樣。
“這可能真的不管用，我們要不要想別的辦？”
“不用了。”
冰靈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就見前麵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慢慢長出，從發芽到長大，從那麽小小的一點變得越來越高，越來越凝實，等它終於長成，她才發現，這原來是一棵冰晶樹。
冰靈頓時驚歎“這是靈植？好濃鬱的生機，好漂亮樣子，他一定是個寶貝，我們把他帶回去好不好？”說著轉過頭問看著他們倆個。
隻是她怎麽也沒想到，在見到這靈植長大的瞬間，路宵和路承影就同時跪拜行禮。
“你們怎麽了，不過是顆靈植，你們什麽靈物沒見過？”
冰靈越說越慢，要是還不知道他的特別，她就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冰靈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學著他們的樣子，同樣跪拜，見他們起身才跟著起來。
“我不是故意對他不敬的，你們別生氣。”
“嗬嗬，嚇到了吧！沒事，他一向和藹，不會介意。”
“那就好，那就好。”冰靈拍拍胸口，心有餘悸，然後又仔細看了看。
“不過，我總覺得他，在哪裏見過，哎，我想起來了，那天我”冰靈的話隻說了一半。
因為，她看到眼前的這株像冰晶一樣靈樹，突然伸展枝丫，金色的葉脈，發出璀璨的光芒，然後從他身上飄下飛絮，一瞬間就鋪滿整個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