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停駐的蝴蝶
顏挽是在睡夢中被轉移到研究所的，她錯過了路上的風景，也錯過了一次了解這裏結構的機會。
這讓她有些後悔。
在那次智力測試後，她始終待在研究所的白色房間內完成黑發半蛇人布置的學習任務，沒有什麽空閑時間，更別提外出了解外麵的消息。
但蜥蜴人常來看她，透過那隻名叫帕斯的蜥蜴人口中，她知道了自己待著的地方是b區。
a區——珍獸，極富潛力跟前景的項目，現在由臨時執行所長洛特薩引領。
b區——良品，具有不錯潛力的研究項目，現在是科耳·塞克爾這位一級正式研究員為所有項目主管與審計。
“哥哥我也是在科耳手下被差遣的小蜥蜴呢，被呼來使去。”說到這的帕斯漫不經心的調笑著，肢體動作中透露了點不以為意的感覺。
顏挽不知該如何回答他這一句話，他看上去並不是需要安慰的樣子，倒不如說這就像是隨口一提的、別人的笑話一樣。
因此人類少女最後隻是喵了一聲，以炯炯有神的目光督促他繼續說下去。
可帕斯卻像沒看懂人類少女的眼色一樣，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的頭，就岔開話題絮絮叨叨的說著別些事情。
如果是別的時候，顏挽是很樂意聽的，她很樂於了解這個世界的事情，可是剛剛才說了關於這所研究所的情報。
很清楚先後輕重的她被這說一半不說一半的舉動鬧的難受極了，著急的搜索著自己對這個世界語言匱乏的詞庫，含含糊糊半天終於說出一句結結巴巴的繼續。
很清楚他對自己的喜歡，人類少女主動拉進了距離，眼巴巴的靠在他身上望著他，重複又著急的說著繼續，果不其然看到了狂喜亂舞的蜥蜴人。
他尾巴拍的地板啪啪啪作響，一雙剔透的灰色眼眸發著微光，裏麵盛滿了驚喜，伸手抓住顏挽微用力就把她舉起來了。
“麗婭會說話了！？麗婭真聰明！！！超棒！”
“不過為什麽不是說的我的名字啊！？明明我教的最多的就是我的名字！！麗婭來，跟著哥哥說。”
“帕—斯—，帕—斯—”
滿目殷切期盼的蜥蜴人真的很難纏，顏挽無奈又順從的跟著他念了兩聲，得到了一隻傻樂的蜥蜴。
她不得不再次提醒他，繼續說之前沒說完的話，好在被喜悅塞滿腦袋的蜥蜴人還記得之前說的什麽，記得說到哪。
“c區研究方向是戰鬥方向，多是量產型，雖然訂單最多，不過沒什麽意思，而且都是些長的很醜的東西。”
比起前兩區詳細的說明，帕斯對c區的不以為然溢於言表，“d區比較特殊，通常是些很特殊，但是目前有沒辦法實現的項目，當然，開始是這樣。”
“現在已經變成放置有些價值廢案的地方。”
項目、廢案，這一個個詞語根本沒有將生物當成一個活生生的生命，而是量化的物品，用換取交易貨幣那個數字。
即使早有準備，顏挽還是覺得脊背發涼，喉嚨難忍的幹渴，但她隻是警告著自己然後拉開了一個笑容，微有些僵硬的笑容很快恢複如常。
可愛、甜蜜又乖順，就像是一隻漂亮的蝴蝶輕輕停駐在其上，望見蜥蜴人柔和的神態，顏挽就知道自己表現的很好。
她從未發現自己有此等偽裝水平，有這樣的天賦，對比前半生的記憶經曆，這撐的上可圈可點的優秀之處。
可是比起天賦，她覺得自己這一笑起來就能迅速冷靜下來的本領，更像是銜刻在身體裏的本能，是不知在何時點到滿級的技能。
始終注視著人類少女的蜥蜴人目光溫和，眼眸剔透的灰色清晰的映照出了她的身影，那抹灰色溫柔之餘還帶著顏挽所不察的東西。
“麗婭害怕d區？”
帕斯微帶疑惑的說，還帶著點忍不住的笑意，就像看見幼子害怕與自己同等大小的貓咪一樣，帶著愛憐的愉悅。
他忽略了人類少女心思被看穿的慌張，或者說看見了卻不以為意，隻摸了摸她的頭安撫道:“麗婭不喜歡研究所吧？有用的被榨幹價值利用，無用的被銷毀的隻剩下那些字符的記錄，這就是研究所。”
“但是在我這，麗婭不管有沒有用，我都不會拋棄麗婭的。”
充滿誘哄的意味，他聲音低低的、耐心的誘勸著手背上停駐的蝴蝶，進入他準備的玻璃瓶中。
黑色的蝴蝶振振蝶翼，撲閃了一下，卻沒有進去，隻是在瓶口徘徊著。
“喵。”與他相處的時間太短了，顏挽沒有辦法直接相信他，信任是需要時間建立的，但她確實有些動搖。
在退讓後，她的底線已經一低在低，比起在研究所裏當試驗品，隨時可能被進行反人類的實驗。
當一個家養且被重視，沒有生命危險的家寵……
確實更好。
人類少女站起來輕輕抱住了蜥蜴人的頸脖，靠了過去，冰涼的鱗甲貼在沒被衣服包裹的皮膚上，顏挽呼出一口氣，就感覺到自己被輕輕摟住。
小心翼翼的態度，彰顯了他對自己的喜歡。
隻是這種喜歡，能不能長久維持，她還想在觀察觀察。
“麗婭還想聽故事嗎？”
就像是怕驚擾了施舍了些親近的野生小動物，帕斯試探著小聲問。
“喵。”
他就將這叫聲當做答應好了，隨口抱怨了一句:“麗婭怎麽不說話了，初學者要多說才行。”
“算了，今天科耳也準備了一個故事，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也忽然對這個感興趣。”
“不過我看過他準備的故事了，還不錯。”
“這是關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