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發覺
此前紫金聯邦那副氣勢洶洶的追殺樣子就像是想要血濺當場，此刻卻又體貼關懷的要給她先治療。
顏挽隻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在被吃下肚前還要為了品相先洗刷幹淨，不幹不淨的、受傷的還不行。
她心情複雜的不行，卻沒有一點情緒是覺得自己有被關懷後的感動。
“可以。”遊星的領隊人幹脆的答應了，而後就看向其他被迫圍觀的無辜群眾，“你們還在這看什麽？”
其他尚未離場就因為門口被堵住而無法離開的被迫圍觀者擠在了角落。
雖然會場空曠，可是他們統統站在了最邊上，雖然依舊依舊保持著領導人的矜持風度，卻不免顯的外強中幹。
顏挽看了覺得他們就像是一群瑟瑟發抖的小雞仔，被無辜禍及。
可顯然遊星與紫金聯邦這兩方皆不會如此覺得，甚至還不饒人的覺得他們十分礙眼與不識相。
但聽聞遊星領隊人此言的他們如蒙大赦，自再次打開的門口魚貫而出。
顏挽注意到這些都是些小文明的領導人，因為有序的排隊離場時，走在前頭的都是高等文明，而後是實力稍次的。
在遊星跟紫金聯邦發生衝突以後，走在前頭跟中間的飛快溜走了，隻剩下這些運氣不好，實力弱的直接被關在了裏麵。
被迫的看了一出並不想看的、可能會要命的熱鬧。
果然實力弱小，不管發生什麽都是最先遭殃的。
顏挽在心裏默默地歎了一口氣，鬆開了她不知何時抓住的衣角，平靜的接受治療，餘光中她看見了依舊牢牢盯著她的黑色機體。
每一位、每一位紫金聯邦的機體都在盯著她，那黑色的機械人心口的圖案像真的心髒一樣跳動了起來。
久久看著那個圖案的時候，她忽然感受到一點縹緲而微弱極的喜悅。
顏挽可以感受到他人的情緒與情感，實力越強者耗費的精力越大，直至塔耳塔洛斯會長這種實力她就無法感受到了。
而帶著固心鎖的紫金聯邦的機體本不該有情感，即使這喜悅微弱的就像是風中殘燭。
可她卻忽然感受到了這缺少掩飾的喜悅。
在此刻，她忽然明白也通曉理解了什麽。
她一身的能力雖然在塞維爾那時進由塔耳塔洛斯會長教導，梳理與貼合了這個世界的規則，但在本質上。
她的核心依舊是那個源自於邪神力量的儀式之力，並且從未改變。
而邪神力量的最本質特點是霸道的不遵循規則的侵蝕繁殖之力。
她的儀式之力源自於邪神力量，卻又脫胎換骨的更為無害跟無法察覺。
因為世界法則不同，她的能力被壓製，對於本就有七情六欲的人來說，一點喜愛是如此的平常。
魔女般愛欲的能力從未俘獲信徒，使人對她狂熱，更多隻是讓人對她友善許多。
顏挽也就隻當這個能力是個被動能力，就像是長的好看的人更能招人喜歡，長的可愛的小動物會獲得愛憐與投喂一樣。
可是對於石頭一般，從未有過感情的機械來說，渴求已久的突然出現，那陌生微弱卻又格外觸動心弦的感覺對他們再明顯不過。
固心鎖固然限製他們自主產生情感的方向，顏挽不明白為何自己的能力沒有像邪神力量一樣被抵製。
可是顯然，固心鎖沒有抵製她的能力，讓他們有了通過外部環境擁有情感的渠道。
直到她想到為什麽的前一刻，習慣了一切的她都沒反應過來，這一切發生的根源原來源自於她習以為常、組建骨髓與靈魂的能力。
她怔了怔，對著黑色機體那雙石頭般的眼睛，而後，露出一個與她慣常的朗麗活潑的露齒笑截然不同的、諷刺般的笑容。
矜持到接近吝嗇的唇角弧度讓她具有並不誠摯的笑意，橫生出了強烈的攻擊性。
顏挽很想知曉，這點微弱的情感，對於紫金聯邦的機體，有何等的分量，又是否足夠動搖它們。
被注視的黑色機體麵對著這個笑容，鏡框一樣裝載的眼睛部位閃爍了兩下，似在眨眼睛一般。
“也許你已經做好交流的準備了。”
這個笑容就像是一個信號。
顏挽聽到那黑色機體似在眨了兩下眼睛後，以沒有語氣的平直聲線對她說話。
在她要說話之前，身前一個金色的身影已經跟護崽的母雞一樣擋住了她:“當然，請講。”
很明顯紫金聯邦的黑色機體是對著顏挽所說的，但金星隻當作不知，十分自然的接上了，就如同它在跟他搭話一般。
而他高大的身軀卻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的將人類少女擋在身後。
黑色機體沉默了兩秒，卻沒有解釋，隻是繼續說:“請將你身後的前代文明遺族交出，為此，我們可以付出代價進行交換，同時我們可以保證她的生命安全，因此不必過分擔憂。”
“而若是不交出，我們會不得不采取一些強製手段，屆時會發生一些不愉快的衝突，而在現在的這個時期，這會導致很多麻煩。”
“所以，希望你們配合。”
很禮貌的語氣，甚至還帶敬語，可在遊星一方聽來全部都是屁話，那保證生命安全不必擔心的鬼話毫無誠意，簡直就像是在哄小孩子。
而之後的威脅更是讓人火冒三丈。
顏挽其實覺得他們會保證她生命安全那句話未必不是真，畢竟她是個珍貴的沒有前例，之後也不會有後例的例外。
紫金聯邦在沒有其他樣本的情況下，絕對不會讓她死去，隻是活成什麽樣，顏挽就不知道了。
因為這取決於紫金聯邦的良心，但是紫金聯邦它們好像沒有良心這東西。
而之後的威脅更讓她有點擔憂，會不會被直接交出去了，但是環顧四周，都沒有任何動搖，少數還麵露怒色。
顯然被紫金聯邦激怒了。
而遊星的領隊也口氣冷硬的拒絕:“販賣一議我們絕對不會同意，若你們隻有這種態度，那就沒的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