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昏睡訣
他廣袖一揮,瞬間滿園桃瓣紛飛。一陣春風弗來,朵朵桃花就像翩翩飛舞的蝴蝶,扇動著美麗的翅膀,天女散花般,靈動輕盈,仿若仙境。
南泠兒驚訝的看著,她緩緩的伸出手接下一瓣飄零的桃瓣,欣喜的望著這滿園春景。
“這是你施了法嗎?”
洛嵐軒也不知怎的忽然手癢癢的,他不由自主的捋了捋她淩亂的碎發:“喜歡嗎?”
她將那瓣桃花放入心口,忘卻剛剛的不愉快點點頭滿眼喜色朝他笑起:“喜歡。我從未見過如此美的景色。”
他目光波淩,宛如一汪春水深不見底,滿眼溺色。輕輕的朝她淩亂的發絲上別上了一朵淡粉的桃花,襯托的她更加的嬌柔。
南泠兒扭頭本想說一些感謝的話,卻見他一臉深意的看向自己,氣氛忽然曖昧了起來,她略帶不解的小聲問道:“我臉上是有什麽東西嗎?”
洛嵐軒看著她一臉稚氣的臉,心髒毫無規律的亂跳起來,自從見到她之後自己總是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低聲輕笑:“沒有……”
眼神柔情似水,潺潺東流。
南泠兒見他這樣一時間竟說不上話來。
兩人就這樣看著滿園紛飛的桃花尷尬的坐了許久。
許久,洛嵐軒見傻丫頭也沒太注意他,便悄無聲息的施了一個昏睡咒在她的身上。
南泠兒忽然覺得神經疲乏,不知怎的腦袋就沉沉的耷拉著他的肩上,安安靜靜,不帶半絲聒噪。
洛嵐軒見她徹底昏厥,於是攔腰抱起摟在懷中,一躍而下到了她的內殿裏。
他本想隔些日子再來探查一下她的宮內,但見今日她宮中守備如此稀少。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就探查一遍吧。
洛嵐軒輕輕的替她蓋上被子。細細密密的打量起南泠兒的臉來。往日都是活蹦亂跳,今日還是第一回見到她那麽安靜過。他忍不住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兒。女孩肌膚柔膩的觸感一陣一陣的傳入他粗糙的掌心。她在夢中不知是被粗糙感刺疼了還是怎的,竟然也順著他的觸摸低吟了一句。
洛嵐軒知道是紮痛了她趕忙收手,又加了一道昏睡咒以防萬一。
他緩慢的走到內殿,仔細的打量起來。殿內造構龐大,藏品無數。他自知想要仔細找一朵靈花,無疑是在增加暴露自己的風險。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找起來那更是麻煩,還不如直接動用靈力尋找。
洛嵐軒站在殿中央,左手翻動起一股強大的氣流,瞬間整個殿內彌漫起磅礴浩蕩的強大靈力。一股橫衝直撞的蠻橫霸道之氣充斥著整個內殿。淡紫色的的氣力順著他的周身不斷的彌漫開來。木質因為他的氣息不斷的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聽得讓人刺耳異常。
他不顧靈力大量耗失,加大了輸出的力度。但氣息總是若隱若現,飄忽不定。像是有人故意隱藏起它的氣息,無處可尋。
頭上冒出的虛汗越來越多,背後早已大片濕透,衣服緊緊的扒在他的身上,透出若有若無的肌肉的輪廓。
忽然!
門外響起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忙收起自己的靈氣。
此時一個身著桃粉色紗衣的男人映入眼簾。他微靠在門邊,目光清冷的看著他,訕訕道:“公子可是走錯了?”
洛嵐軒立馬警覺,他目光森寒:“你是何人?”
見那男子朝他一步步走來,無言而笑,而是不緊不慢的擺正了歪倒的書卷,隨意道:“淩寒。”
洛嵐軒大悟,這是南宮泠汐和洛晴雪的先生,也是本國國師。聽妹妹說起過,此人高深莫測,擅長秘術,且六藝精湛,飽讀詩書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今日一見卻明顯感覺到他隱隱散發出的仙澤。若不是同為修仙之人根本察覺不到這細微的差別,但此人能力絕對遠在他之上。怕是剛剛的靈力他早已察覺到了吧,要不不可能那麽快的趕來……
隻見那人擺正了書籍,依舊麵無波瀾的問道:“先生呢?”
洛嵐軒回過神來,打量著他淡泊的麵龐,鎮定下來:“洛嵐軒,是殿下的武藝先生。”他緊緊的盯著麵前的男人,抓住內襯的裏衣,手指微微僵白。
“我聽過你,都司大人。”
看來自家妹妹是同她說了,想來那小肉丫頭也不是能藏住事的人。
洛嵐軒臉色卻沒有因為他的話而變得舒展起來:“既然先生來了,那我便不久留了,告辭!”他不做過多的停留,匆匆離去。
淩寒看著遠去的人影,眼神中折射出絲絲的寒光。他輕盈的飄到南泠兒的床前。
“嵐軒啊嵐軒你怎麽能對自己的小可愛下昏睡咒呢……”
他搖搖頭來,從懷裏掏出一個形似月牙的玉佩,注入修為。片刻掛在她細嫩的脖頸間。
滿頭細汗,輕歎了一聲,此玉佩注入了他半生的修為,為的也僅僅是掩住小丫頭的氣息罷了。用他半生,渡她一劫也算是無愧於心了。
淩寒抬手一揮,解開昏睡咒。朝她麵前輕輕一吹。片刻小丫頭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從床上吃力的撐起看著眼前的男人不解:“怎麽是你?”
她四下回頭張望:“洛嵐軒呢?”
淩寒見此,不以為然的裝傻:“有了新師傅就忘了我這個老師傅了是吧?”
見他滿臉傲嬌的表情,南泠兒噗嗤笑出聲來:“怎麽堂堂的國師大人是吃醋了嗎?”
淩海痞氣的長腿一敲,調笑:“笑話,我可是法術高強的國師,何時怕過任何人?”
南泠兒撇撇嘴,吐了吐舌頭。又重新躺回床上,撚起一縷發絲:“若是旁人見到平日裏儀表堂堂的國師如今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怕是以後也難以尊敬起來了吧。”
淩寒頓時語塞,他承認,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他倆鬥嘴,自己都沒贏過。轉而沒理的往她頭上一個暴栗,笑罵:“大不敬!”
南泠兒揉了揉額頭剛想反駁,卻觸見胸前一片冰涼的觸感,驚奇。趕忙拾起打量起來,這玉佩何時掛在自己的脖頸間的?
她扭頭看向淩寒。
見此情景淩寒接過,開始摩挲起玉表麵的花紋,臉上淡去了剛剛的嬉笑,轉而變得嚴肅起來:“為師可能要離開皇宮數月,我不在的日子裏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萬年前神魔大戰時的舊傷加之剛剛渡她修為已大大折損了他的氣數。若不趕緊回本體閉關,怕是明日再見自己就是一堆枯木了。
“你要去幹嘛?”小肉丫頭有點沉不住氣,一骨碌從床上爬起,拉住他的手:“莫不是父皇讓你出宮辦事?”通常來說國師一般都是待在宮中,高高在上,每日除了占星,卜算就是喝茶聊天。要是按照淩寒的性格閑暇時還得逗逗鳥養養花教教她們倆,何時聽過有這麽重大的事。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就是替陛下去尋一件寶物罷了。”他頭一扭打著圓場過去。他總不能說自己本體是棵桃樹,回去閉關修煉。怕是話剛一開口,小丫頭就嚇得暈了過去。
他又轉身揉了揉一臉狐疑的南泠兒,開口:“這塊玉佩是為師給你的護身符,任何時候都不能脫下,可記住了?”
南泠兒低頭,摸了摸那玉,觸感溫潤。摸起來水水的,甚是舒服。不過……
她皺起眉來:“這玉佩有何稀奇的?”她左看右看也沒見著哪裏不對。
“這是為師一片心意,你好生帶著便是。”他不容南泠兒反駁又把玉戴回了她的脖頸之間。
南泠兒蔫蔫的把它塞回衣領裏。初到南宮時,她人生地不熟。總被常含燕三天兩頭來的找茬。若不是淩寒以國師身份護著自己,怕不是煩都要煩死了。隻是今日他這一走也不知何時再回來,心裏還是挺不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