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朝拜
他走到床邊,小心翼翼的坐下,打量著小丫頭那褪去稚氣的麵龐。心中不禁泛出一絲柔軟。
兩個月不見,恍如隔世。他心頭日日思夜夜想,生怕他自己一個不留神他的女孩就像是斷翅的紙鳶,再也找不到家的方向。
許是男人特有的氣息觸動到了欣溶的某個神經。她懶散的打了一個哈氣,翻了個身睜開了眼睛。
“陛下”欣溶怔了下神。她定了定眼睛半天才緩過神來:“陛下怎麽來了?”她默默的退後了一點,刻意的與男人拉開了一點距離。
“我難道不能來嗎?”楚瑾有些心痛的看著她,他從兩月前就開始日日期盼,沒想到今日卻吃了個閉門羹。
“沒有”女孩有些尷尬的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別過頭去。
“隻是陛下突然前來,溶兒或多或少有些驚訝”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感覺連說話的底氣都不複存在。
楚瑾覺得心中酸澀無以複加,他忍住滿滿的失落良久才開口繼續說話:“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瑾哥哥”她是唯一一個令他不自稱朕的人。她是他唯一的特殊。
欣溶怔了一下,今日教導嬤嬤才教育她要在陛下麵前尊卑有序別,千萬不可直呼其名。若是現在這樣無理豈不是犯了大忌?
“欣溶不敢”
“我說你可以你就是可以。”
“”女孩抬起眼來一時間無言以對。
“瑾哥哥滿意了?”她別別扭扭的叫了一嘴。真是怪自己以前多嘴,腦子一抽叫了句他瑾哥哥,這家夥似乎上了癮。獨獨喜聽她這樣叫他。
“滿意。”楚瑾昂起頭來,女孩悅耳的聲音像是春天裏唱歌的夜鶯,沁人心脾。
“過兩日我要前去百裏覲見。你在宮裏好好的,我會讓國師照看你的。”
“去百裏?”欣溶勾起一絲起興趣:“聽聞百裏的京都是九州最繁華和熱鬧的地方,那兒的美食天下第一。雲錦的款式和樣式也是天下一絕,鍛金工藝也是巧奪天工。”說這她的臉上泛起了一朵美麗的祥雲。
“溶兒喜歡?”
“沒有女子不喜歡好看的衣裳和好吃的東西吧。”
楚瑾的心中不禁有意思的發緊:“那回頭等我回來,定帶給你。”
“可我想去那自己轉轉,溶兒這一輩子還從來沒有離開家呢。”她有點哭腔的看著男人,心中有些委屈。
“京都雖繁華卻不安全,它怎麽能比得上我們這兒?”楚瑾張口拒絕,他不允許小丫頭胡亂冒險,他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她的打擊。
“我隻想去開開眼界原來我還是一隻籠中鳥,沒有自由沒有未來。”
欣溶泄氣的垂下手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說出這些話來,隻感覺那些是自己本能,沒有經過大腦就脫口而出。她背對著男人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陛下不如先走吧,溶兒今日旅途勞累,恐怕是不能盡了陛下的興致。”她一口一個陛下,一點一點的拉開與男人之間那微妙的距離。
楚瑾瞬間感覺一瓢涼水從頭到腳將他澆了個透,就連心都冷的發顫。
“你就非得去嗎?”
欣溶沒有說話,她總感覺是一種特殊的使命在召喚著她去探究,無關美食,衣服與金釵。
“那你必須要答應我一件事。”男人默默的攥緊拳頭,看著那漸漸褪去稚氣,顯露女人魅力的女孩心中不禁有些發癢。
欣溶立馬提起了興趣,她故作沉靜的問了一句:“什麽?”
“回來後和我成親吧”他知道這件事小丫頭已經逃避了三年,他自將她帶到身邊起的那一日就在期盼著這一日的到來,隻可惜她每每都是逃避。
一次次的期望換來的都是一次次的失望,不過那又如何。他這些年來失望又少了麽?
“好。”
突然一聲清脆的女聲打破了室內的尷尬。就像是一陣風刮入凝固的空氣中留下淡淡的清甜。
“我答應你。”欣溶慢慢的回過頭去,不像是以往的逃避,反而更多的是一種釋然。
成親也好,不成親也罷。所謂的不過都是一種生活方式罷了。他與她要說是有緣那也是必然存在,可要說是愛,她不知何為心動,何為心醉
啟程的那一日,楚國文武百官,黎明百姓夾道歡送。看著一車車運送出城的貨物,欣溶不由得有些憤憤不平。這些東西說實話都是百姓的血汗錢,如今卻要用它們去朝拜一個隻能給他們帶來威脅的男人,說多少有點像是不平等條約一樣。
“不過是登基三年而已,有必要這樣大費周章勞命傷財麽?”
楚瑾歎出一口氣來,自古以來弱國無外交,他們楚國亦然也是這樣一個道理。這百年來,他們都被南宮王朝壓製,好不容易到他父親那一輩有要崛起的勢力,卻不料到頭來還是一場空,自己反而被交換去當了質子。他本來以為南宮的皇宮最終會是他暗無天日的牢籠,是他最後的墳墓。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小丫頭是他暗淡無妄人生中以後的一抹陽光。照亮他前行的道路。盡管她現在什麽也不記得,就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般。
“百裏皇帝勤政愛民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明君,他這幾年新修水利,大赦天下,利國利民。百姓上下無不讚歎九州大陸上出了一位不可多得好君主。而我給他朝貢的東西也是他指定要的東西。不過是幾車特色的大米。這東西要是百裏皇帝覺得好就廣泛的在民間種植以提高他們的口味和生活水平。”
說完,欣溶餓臉上掛上了意思不可思議的表情。她可從來沒有聽過一位君主可以這樣的勤政為民。當真是這樣的好?
“你怎知他不是虛偽之人?”
“我與他接觸過。”
楚瑾停頓了一下。可他的腦海裏卻冒出了另一個不同的聲音。
百裏嵐軒你再怎麽的彌補,再怎麽的受人讚揚,你也換回不了一個她,就算是你傾盡一生你也別想再得到她,哪怕是見上一麵。
自你將她逼下懸崖的那一刻你們就已經回不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