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藍星紀元
正如姬昀說的那樣，他們不過就采取了姚元身上的一些血液，看著自己的血液沉澱在透明的玻璃管中，那種晶瑩剔透的色彩在光芒下像是能映襯出亮光來，讓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結果估計需要一段時間。”雖然普通的研究很快就能得出結論，但畢竟他們想要繼續繁衍新的女性，這在從前可是完全沒有的課題，從頭開始要花費的精力幾乎難以想象。姚元雖然沒有從事過科研相關的工作，但也能想象得出其中的工作量：“在結果出來之前，要不要觀察一番未來世界？”
姚元並沒有感覺“觀察未來世界”這句話有哪裏不對，因為機翻過來的話更離譜，聽在她耳中直接就是“結果不那麽成功地才能得出，我們可以很好地看看這個世界，在一切終結之前”，要不是之前已經聽了這麽久的機翻，她估計都不太清楚什麽是“一切終結之前看看這個世界”。在心裏自動翻譯成“結果出來之前去外麵逛逛”的姚元一邊點頭一邊在心中腹誹自己以後說不定會習慣這種說法了，這感覺還真是有些可怕，還是將學習新東方聯邦通用語提上日程吧。
“我確實很想去看看，不過你作為少主應該很忙吧？”雖然立刻就想要迫不及待地出門了，但姚元不喜歡麻煩別人，更何況眼前這個還是整個星際東方聯邦姬家的少主，她就更不喜歡摻合進去了。
“沒關係，未來世界總不至於還是996吧？”姬昀笑了笑，竟然和她開了一個玩笑：“如果什麽事情都要我去做的話，我手下那些人又為什麽要留在聯邦裏？”
他的聲音依舊含著笑意，但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還是帶了幾分屬於上位者的氣勢，這種氣勢是之前姚元從未接觸過的，此刻就有些瑟縮。很顯然姬昀注意到了這一點，迅速就轉變了氣質，又變成了之前溫和有禮的模樣：“不用在意這些，我本來每天工作的時間就不多，現在也沒什麽大事，就更不需要我每天都在了。”說著他從一旁拿上了外套，然後披在了姚元的肩上：“這件衣服可以暫時保護你不受病菌的影響，等他們研究了你的血液後很快就能做出針對你的疫苗，到時候你就不用擔心被這個時代的細菌影響到了。”
“謝謝你。”姚元沒想到他竟然想到了這麽遠，頓時就有些感動，在從前的生活中她屬於基本上沒幾個朋友的狀態，和所有人都相處的不鹹不淡的狀態，在這種情況下最多也就是見麵打個招呼，這種關心是從未有過的。雖然姚元知道姬昀對自己的關心更多的是擔心自己作為唯一的女性也死了，但她還是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
“我是東方聯邦的管理人之一，你作為東方聯邦的居民應當享有被保護的權利。”姬昀搖了搖頭表示她不用在意，接著就拉著她的手腕帶著她向著外麵走去：“走吧。”
“我們就這樣出去？”姚元剛走出門就突然意識到哪裏不對，有些驚訝地扭頭看著姬昀，卻發現他麵對自己的詢問一臉迷茫：“也許你想要乘坐什麽器具？”
“我不是這個意思。”姚元有些好笑，這個大少爺在某種程度上還真像是一張白紙一樣：“你是姬家的少主，認識你的人應該很多，在這種情況下我和你出去難道不會被很多人注意到嗎？”
“注意到？”姬昀“明白了”：“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不論如何我作為姬家少主的身份作為你的導遊應該也算是夠資格，其他家族的人不會說什麽的。”說完還對著她輕輕笑了笑，就像是在安慰她一樣。
姚元：“……”
姚元算是明白這些人的腦回路確實都和她不一樣了，對於他們來說唯一女性人類這個身份非常珍稀且高貴，姬昀還以為自己問這問題擔心的是其他家族的人要是看到後質問他怎麽辦……她擔心的是自己被找茬好麽！要知道姬昀的粉絲可不少，她才不想被極端男媽媽給網絡暴力。
不過這樣的想法對於姬昀來說完全就是天方夜譚，他非常堅定地認為姚元是基因序列最高級的人類，怎麽還會有人覺得她不配走在他的身邊？麵對姬昀這種像是固定了一樣的思維姚元也無法再解釋什麽，不過就算姬昀認為不會如何還是再三保證她的安危永遠在第一位。
“如果有誰真的對你做什麽，我不會放過他的。”姬昀拍了拍她的頭安慰她，淺金色的瞳孔閃過一絲殺意：“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危險。”
真是太犯規了。
姚元感覺自己的心髒又開始不規律地亂跳，一向混亂的翻譯在此刻竟然就這麽按照原話翻譯了出來，本來麵對這樣一個帥哥就讓她差點沒一見鍾情，現在還說出這樣的話，要不是她心態夠穩定估計馬上就忍不住撲上去了。
“咳咳。”咳嗽一聲掩蓋自己的情緒，姚元點了點頭，然後跳過了這個話題。
“那我們現在就出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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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之前來的路上已經看到過了，不過那個時候姚元整個人都處於恐懼和慌亂的狀態所以最多也就是看了幾眼並沒有記在心裏，現在雖然才過去了不到一個小時但她的心態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此的情況下看東西自然也變得開朗起來。就連之前覺得怎麽看都莫名怪怪的建築此刻也是那麽的順眼，好似所有的感觸都隻不過是幻覺一樣。
“其實之前你應該也注意到了。”姬昀帶著她走出高樓大廈，腳下的街道平整而幹淨，在夜晚的光芒下呈現出一種不規律的虹光，映襯的頂端的暖白色燈光也顯得有些迷離起來：“街道上的人很少，不止是因為留在藍星的人本來就不多，還是因為很多人更喜歡在光網裏，雖然科技日新月異變化極大，但人們或許還是更喜歡快捷而隨心所欲的生活。”
“光網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地方？”之前也聽薑卓東提起過這個光網，那個時候她沒怎麽注意，但現在聽起來好像人也能在那裏麵，感覺還真是神奇：“人也可以在裏麵嗎？”
“準確的來說不是人在裏麵，而是意識處在其中。”姬昀說著示意姚元看他的脖子，姚元抬頭就看到他白的有些病態的脖頸上戴著一圈黑色的好似項圈一般的東西，如此黑白的色調造成了一種極強的視線衝擊，他伸手拉開自己的衣領露出脖頸，長發順著白色襯衣滑落，帶著一種惑人的性感：“這就是連接光網的中樞客戶端，它能讓人的意識沉入到虛擬之中。”
“……這種感覺還真是像全息網遊。”雖然看起來是個很正常的動作，但被有著如此容貌的人做出來感覺完全不一樣，她偏開視線，完全搞不懂明明脖頸上已經能清楚看到中樞的情況下姬昀還要扯開衣領，簡直就是暴擊。
“其實也差不多。”姬昀像是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這樣做給她帶來的困擾，重新將衣領的扯回去，他麵色如常：“雖然現實裏也可以乘坐飛船等工具在很短的時間裏到另外一個去，但光網中隻要一秒，並且隨時都能把想要了解的東西迅速灌入腦海之中，而且因為是虛擬的光網中的世界構造的比現實更加宏大和奇妙。在這種情況下人們更喜歡待在光網中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聽起來就感覺很不可思議。”姚元感歎：“之後有機會我一定要去看看。”
“會有機會的。”姬昀笑著回答。
地麵隨著兩人前進的腳步不斷變化著流光，抬頭的高樓層層疊疊卻並不奇形怪狀，大街上偶爾能看見有一輛載具經過，飛速離去後帶起一陣虹光。
姚元就這麽興致勃勃地打量著未來的街道，剛開始還想著要禮貌一點，但後來就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開始問東問西，而姬昀也很是耐心地解答了她所有的問題。
“這種浮在建築表麵的流光是什麽？裝飾物嗎？”
“那其中是一種特殊的材質，因為非常堅固的原因高樓一般都會選擇用這種建材。”
“話說未來世界還有地震海嘯這種自然災害嗎？”
“這是肯定的，藍星還在運轉，這種自然災害肯定少不了。”姬昀說到這裏的時候眯起了眼睛，閃爍的光芒讓他的神情時隱時現，顯得神秘莫測：“雖然我沒經曆過那個時代，但在記載中藍星紀元的最後一段時間曾經爆發過10級的地震。”
“10級！？”姚元驚呆了，她曾經知道的最大的地震也就是60年的那一場，地震海嘯火山爆發造成了難以想象的損失。
“其實這還不是最大的災難。”姬昀搖了搖頭：“這場地震隻不過是另一場災難的附加產物。”
“附加產物都達到了10級地震，那得是什麽樣的災難？”姚元沒想到藍星之後竟然會有這樣的災難，忍不住就問了下去：“發生了什麽？”
“火山爆發。”
姬昀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是平穩，路邊一輛不知道是飛船還是個人小型載具的東西一閃而逝，尾端泛起一道虹光，拉扯出絢爛的色彩。
“其實總會有那麽一天的，時間到了也就爆發了。”姬昀的聲音平穩：“應該慶幸那次的規模還不算是全麵爆發，不然估計整個世界會直接重啟。不過就算如此還是造成了極大的破壞，地震、海嘯、酸雨、極寒以及鋪天蓋地的火山灰……”
雖然姬昀的語氣平淡，但姚元還是感覺聽著都有些膽顫心驚的感覺，她簡直難以想象出那種世界末日的場景。
“關於人類到底是如何抗過這場災難的記載很少，大多數都在穿越蟲洞的時候消失了。”姬昀抬頭看著夜空，絢爛的城市光芒隱藏了天空的晦暗，而在至高處看不到一顆星星，藍星外界的屏障攔截了那些光芒，於是城市也就變得更像是一座孤島：“在那之後人們就意識到隨著太陽不斷擴張災難也會越來越多，於是他們開始向外尋求發展，停滯了許多年的航天項目終於被重新撿起來。事實證明在生命威脅之下發展的確能得到極其迅猛的發展，之前人類一直沉浸在互相對抗和各種戰爭威脅之下，自登月後幾乎停止了對航天的探索，但一旦重新開始的進度卻極其可怕。”
“之後人類開始向外擴展，人們也分為了飛船派和藍星派兩個派別，雖然沒有詳細的記載，但就算從隻言片語上也能看得出當初估計因為這件事又折損了不少人命進去。”
“直到太陽進一步擴大溫度上升到難以忍耐地步的時候他們才反應了過來，最終決定兩派一起進行。”
姚元聽得入了迷，雖然這種科幻小說的設定其實並不少見，但她此刻站在這樣一個未來世界之中，再聽到這些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那之後呢？”在姬昀停下後她就忍不住問到：“現在藍星還是好好地待在銀河係裏，難道太陽沒有氦閃嗎？”
“所以說，人類的智慧是非常可怕的。”姬昀停頓了一會，他收回了看向天空的視線，低低地笑了起來：“走出宇宙之後人類才意識到宇宙中確實不隻有人類一個種族存在，整個宇宙的各種生命體無窮無盡，但很快人類就闖出了名頭。你知道他們稱呼人類什麽嗎？”
“什麽？”姬昀說的和她問的完全是兩件事，這讓姚元有些回不過神來。
“掠奪的種族。”姬昀吐出了這幾個字，嗓音似乎還含著幾分笑意：“也有說是宇宙中的搶劫犯。”
“他們做了什麽？”姚元倒沒有感到被冒犯，畢竟各種小說都總喜歡自黑人類是最低賤的最愚蠢的雲雲，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姬昀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才說——
“他們把太陽給抽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