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
到了晚上七點,姜悅吃過飯換好衣服去公園籃球場。她剛想出門又被爸爸喊了一聲,「這麼晚還出門?」姜悅說:「我想去公園跑步。」姜父制止了姜悅,她只好在家做題,家教很嚴,幾乎很少出門。
張懷宇在籃球場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姜悅的身影,他有點失望,跟許煜打球的時候打的很激進,許煜說「怎麼了打這麼猛?」張懷宇只是說沒事,許煜也沒再問。好多女孩上來給許煜和張懷宇送水,張懷宇一米七也不矮了,北方男孩長的快很能理解,張懷宇是個寸頭,長得好看但是像個賴皮。是姜悅這種乖乖女不會多接觸的男孩。
許煜有時候似冰清冷,有時候溫暖如陽。張懷宇不一樣,張懷宇基本上一直都是弔兒郎當的。
一天很快過去,轉眼到了開學第二天。在班裡九年級的已經開始上課,七年級的還在處理剛開學的繁瑣的事物,學校要組織開學典禮,需要有兩個主持人,一男一女,男孩定了許煜,女孩暫時沒有人選。九年級的女學生都搶著主持,因為這樣可以跟許煜肩並肩的站著。但是學校要求找一個形象好氣質佳,個子高學習成績還要好的女孩。可是九年級學習成績好的女孩都忙著學習沒人願意主持,反倒是長得好看學習不好的爭。校長把目光放在了七八年級,他說「既然是開學典禮,找七年級新生主持也不是不可以,方便同學們認識交流,新生看到自己認識的同學也會對這場典禮感興趣。」
這句話一出來,姜悅就成了候選對象,因為七年級的成績單上第一名赫然寫著姜悅的名字,她形象氣質又很好,所以非他莫屬。學校籃球場很大,舉行畢業典禮的舞台就在操場上布置,從下午一點舉行到五點,同學們個個都很開心,九年級也不例外。因為這可能是他們初三這一年學習生涯里唯一一次參加集會。學校給姜悅準備了一套黑色禮服,很襯姜悅的膚色,冷白色。許煜衣服自己準備,他穿的隨意,短袖上衣和直筒褲子。
姜悅很緊張,因為這可能是她從見到許煜以來,離他最近的一次。許煜和姜悅在休息室等待畢業典禮開始,他好像看穿了姜悅的心思,他開始找話題。語氣很溫柔的問:「你第一名?」
「嗯」
「熱不熱?」
「有點」
「空調開低點?」
「好。」許煜第一次見姜悅是周哲調侃她,才一句話她就臉紅了。他對姜悅的第一印象就是乖乖女,很聽話,是個小孩。其實姜悅當時是因為許煜在旁邊,害羞才臉紅的,不是因為周哲。鈴聲響了,學校同學一個人拿著一個椅子來到操場,姜悅和許煜在背後看詞卡,姜悅緊張,緊張的不是主持而是離許煜這麼近。許煜說:「我覺得我成績還行,你以後有什麼不會的可以來九年級問我。」
「嗯嗯我知道了謝謝學長。」許煜第一次被人叫學長,他懵了一會「沒事沒事,團委每周要去會議室跟校長開會,這個你知道嗎?」姜悅看了看他,說「我現在知道了」。許煜說「那我每周開會的時候去你們班門口等你。」姜悅聽到這句話心裡誤會了,她心裡想,為什麼要等自己。許煜這次語氣不一樣了,懶洋洋的說:「一個年級八個班,每個班都有團委,二十四個團委是一個組,我是組長。」姜悅情緒突然低落了,原來是因為這個啊。其實還有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卑,她覺得許煜好優秀,自己很渺小,只能遠遠的看著他,望塵莫及既是無奈。
「開學典禮開始」
姜悅和許煜走上檯子,姜悅開始念台詞,人聲鼎沸,許煜一說話卻都停了下來,姜悅感受到了許煜的影響力,第一項典禮內容是校長講話。許煜和姜悅退到幕後,站在側邊聽著校長給同學們灌「心靈雞湯。」許煜跟姜悅說話,可是人太多了,姜悅聽不清。許煜低頭側向姜悅耳朵,溫柔的說「你出這麼多汗等會就脫妝了,我去給你拿點濕巾紙。」姜悅這下聽見了,說了句:「麻煩了。」看著許煜跑著去休息室給自己拿濕紙巾,姜悅開心死了。可是耳朵上的熱氣一直退不下去,分不清是天氣熱還是心裡熱。
許煜和姜悅後來安安穩穩的主持完了開學典禮,分別有老師誇獎姜悅跟許煜。他們兩個這天好像一對金童玉女,一臉般配。一個是清冷臉一個是初戀臉,有男的嫉妒許煜能跟姜悅靠這麼近,女的嫉妒姜悅能被許煜彎腰說話。開學典禮結束后,姜悅主動問許煜:「可以留個聯繫方式嗎?」許煜發愣的看著她,她又說了句「我剛上初中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數學也不怎麼好我可以請教請教您嗎?」許煜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這女孩給自己說話用不用這麼小心翼翼,連「您」字兒都用上了。許煜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倒是反過來問姜悅。「我看起來像是會吃人的樣子?」姜悅整這兩個大眼睛上下大量了一下許煜。點了點頭說「嗯,像。」許煜心裡全是罵人的髒話。
許煜給姜悅留了張紙條,紙條上面是聯繫方式。然後就走了,姜悅像是拿寶貝一樣的攥在手心裡,生怕丟了,或許姜悅也沒想到自己竟然主動開口向許煜要聯繫方式了。
或許這大概就是姜悅因為許煜而勇敢的第二次。
姜悅屬於內向靦腆,所以她很少主動交朋友,許煜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只覺得這個學妹好單純,單純到像是一份小美好。張懷宇今天心情特別不好,因為他看了一整天許煜和姜悅,他不想讓姜悅靠近許煜,也可以理解成他不想讓許煜接觸姜悅,他自己也說不上來這是為什麼。
張懷宇第一次見到姜悅是小學二年級了,一個小女孩拿著手裡的傘哭,嘴裡說著「媽媽怎麼還不來接我,別的小朋友都被爸爸媽媽接走了。」張懷宇看了看手裡的大白兔奶糖,走過去給了姜悅一顆,姜悅吃著糖就不哭了。可是這件事姜悅忘了,她忘了自己以前認識張懷宇,更不記得張懷宇以前給自己拿過糖。不然以姜悅的性格現在還是要還回去的,張懷宇被腦子裡小時候的記憶攪得頭疼,他小學就喜歡看姜悅,姜悅小時候長的特別可愛,眼睛大大的笑起來彎彎的,臉上肉肉的嬰兒肥顯得特別稚嫩。五年級姜悅就一米五五了,同齡人里個子不算太高也不矮,她經常主持升旗儀式,張懷宇就在下面看著她,他不看旗,看她,她比旗杆子好看。
張懷宇越想越心煩,他覺得自己神經病了,誰會去想二年級的事,於是跟許煜一起去打球了。這天很快過去。
到了晚上睡覺,姜悅也沒敢添加許煜的聯繫方式,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怎麼說,乾脆就先放著,洗漱完就躺在床上。姜悅一閉眼就是許煜彎腰側身對著自己耳朵說話的畫面,她耳朵又紅了,臉也紅了。害羞是青春期女生的正常現象,但是姜悅害羞這樣嚴重的女孩基本上沒有幾個。
姜悅是獨一無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