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5 冒牌老太爺
柳風平靜地道:“大哥,我三年前已經是念師。”
“什麽?”雷天生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麽快!”
“大哥,這念球術似乎不僅可以吸取對方的念力,還能迅速拉近與對方境界上的差距,我隻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成為三級念士,後麵全是我自己修煉的,用了整整六年時間才進階念師。”柳風道。
雷天生一呆,他想到了自己,難道自己十年就修成身外化身是因為燕青青不止給他提供了念力,那些精煉的念力中還含有她的某些成分?
這恩情可是有些大了。
盡管燕青青自己可能並不知道,但雷天生卻不能不感念。
“這麽說,那何博是你假冒的?”
“是,我進念師塔時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擾,當夜就悄悄離開,將何博藏在湖底,我化成他的樣子處置了那些念士,然後割了脖子跳進湖裏,雖然不會死,倒真有些痛。”柳風撫著自己的喉嚨。
“何博是你殺的?”雷天生皺眉。
“一個凡人,殺了就殺了。”
柳風有些疑惑,在他看來殺上十個八個的凡人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主人何必大驚小怪。
“算了,你有你的方式,我不能怪你。”
雷天生歎道:“難為你了,這念球術絕對是個禍害,不能留傳下去,我擔心搜魂術也不能徹底抹除記憶,才不得不行此絕戶計,此事不能被燕青青知道,現在,我要彌補一個巨大的破綻,教你搜魂術。”
“是,大哥,我也想到了,也想到了應付的措辭,隻是不一定瞞得過青青姐,幸好她沒有想到這方麵。”
“恐怕她不是沒想到這方麵,隻是守著我不方便問罷了,她向東飛應該是去了何家。”
“你是說青青姐並沒有打消懷疑?”
“應該是。”
雷天生隨口應著,突然一怔:“燕青青什麽時候變得精明了?”
細想不久前燕青青問得那些問題,以及反應的速度,與原先那種好唬弄的情形相比,差距非常明顯。
“難道身外化身修煉得能與本體一般?”雷天生又驚又喜,但他隱隱覺得或許是另外一種可能:“或許她從我這裏也得了一些好處,才會這樣,隻是我的天罰之體領域的優勢早已不再,隻是一個普通的修者而已,她從我這裏能得到什麽?”
想不通,雷天生便不再多想,將搜魂術細細地講解給柳風。
柳風凝聚心神,將每個字給牢牢記住。
不管出於什麽目的,這都是主人的恩賜,這是其他人不可能得到的機遇。
現在,他已經是念師,已經突破了壽限,可以有無限的生命,這一切都是拜主人所賜,在他的意念中,主人的強大遠不是他能想像的,隨便一個法術都能讓他受用無窮。
搜魂術雖然隻是為了應付燕青青,但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肯定是一個強大的法術。
雖然將來還有機會再問主人,但柳風此時絕不想漏聽一個字。
雷天生沒有藏私,搜魂術是他買來的法術,在他看來隻是一個特殊的法術,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而柳風是他的得力手下,將來還要多有依仗,當然要下力氣栽培,在一些關鍵之處和一些不容易明白的地方,他都根據自己的理解詳加解釋。
講解完畢,他便悄悄離開,讓柳風自行消化。
雷天生四下為自己本體尋覓隱居之地。
不能在南湖城,這裏太繁華,是非也多,也不能離南湖城太遠,否則柳風不方便暗中照應。
南湖城西南,鍾家鎮,依山傍湖,是一個小山鎮。
這裏道路不便利,隻有一個崎嶇的小路相通,雖然鍾家鎮離南湖城隻有百裏,但鎮上住戶並不多,運輸交通大多全靠水運。
鍾家鎮大多數居民姓鍾,鎮長鍾長雨便是鍾家大房的長子,兄弟四人,三個弟弟也都經營水運和水產養殖,鍾長雨膝下三個兒子,其中次子鍾連豐在南湖城水軍衛隊中任什長,鍾家也借勢興旺起來。
三年前鍾連豐卻因守備何博事件被關押,生死不知,鍾長雨花了無數的錢財托關係走門子,卻沒有任何的成效,連一麵都見不著。
百餘士兵的性命全在後海大帝柳風的一念之間。
柳風奉念師印吉的旨意管理後海星,將後海星按固有勢力劃成上百個國家,國主稱王,並規定念士可為國師,但不能任具體職務,並規定念士之間定期進行交流,嚴禁相互爭鬥。
曾經有不服柳風的念士就會玩失蹤,從此再無音信,有人猜測被關進了密牢,但更多人相信他們已經被殺。
有一個國主因對柳風的所做所為發了句牢騷,就被周圍數個國家蠶食滅國,柳風甚至都沒有下旨,隻是讓手下侍衛傳了個話。
半年前,柳風在南湖城稱大帝。
原來三帝並立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念師印吉越來越少現於人間,據說是隱居修煉,漸漸淡出了民眾的視線,現在隻剩下新的大帝柳風一人,沒有人敢對念師柳風大帝提出質疑。
鍾長雨隻能無奈地等待命運的宣判,這一等就是三年。
他能等,但鍾家老太爺卻等不及了,鍾長雨的父親鍾蘇正因為長期憂慮一病不起,眼看就不行了。
鍾蘇正還不到七十,但因患有風濕病早早地就把鍾家傳給鍾長雨來執掌,鍾蘇正則每日養養花,曬曬太陽,悠閑自在,但遇到家族興亡的大事,鍾長雨也會向老父親請教,有鍾蘇正在,鍾長雨兄弟四人也能和睦共濟。
這三年來鍾家的生意江河日下,越發艱難,那些老主顧都不敢明著與鍾家打交道,鍾連豐如果被處死,鍾家必然也會受到牽連,鍾蘇正因過分憂慮倒下了,飯食難咽,請來的醫官束手無策,暗示鍾長雨準備後事。
鍾家上下,一片愁容。
雷天生四下尋覓合適的隱居之所,轉了半日,到得鍾家鎮,便看上了鍾蘇正的身份。
雖然鍾家鎮離南湖城稍遠了一些,但這裏很清靜,如果用鍾蘇正的身份,正適合隱居,沒有人會對一個老而不死的閑居老人感興趣。
雷天生立即返回國師塔,對柳風說了他的計劃,讓柳風下令釋放那百餘士兵,然後匆忙趕回青霞峰本體,展開重力術,直奔鍾家鎮。
是夜,鍾蘇正終於在睡夢中咽下最後一口氣。
雷天生在暗中等了多半日,早就等這一刻,盡管鍾蘇正垂死,但能不殺人雷天生不願出手殺人,但如果鍾蘇正遲遲不死,他也不介意將之丟到深山之中任其苟延殘喘。
將守在鍾蘇正房間內的鍾長雨和兩個仆人催眠,已經改換容貌身形的雷天生與鍾蘇正對換了服飾,然後魂魄離體身外化身將鍾蘇正提著遠遠地飛到一個山坳裏掩埋。
次日,鍾長雨從夢中驚醒,急忙探看老父,然後舒了口氣,父親仍然有氣息,正在熟睡。
不久,急訊傳來,大帝柳風宣布,已經將何博之事調查清楚,被關押的士兵無罪釋放,並官升一級作為三年牢獄的補嚐,鍾連豐升作佰長,獨掌一艘戰船。
佰長是南湖城守軍的中堅將官,而南湖城又是大帝柳風居所,南湖城守軍比其他王國軍隊更是尊貴了數倍,鍾連豐的身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鍾長雨聽到後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消息傳開,鍾家一片歡騰,時來運轉,家族興旺可期,沒有人不笑逐顏開,就算有老太爺的病情也壓不住鍾家上下臉上的喜色,就連鍾家的仆人走路都輕快了許多。
鍾長雨急忙回到父親的床前,靜等了一個時辰才見老父睜開昏黃的雙眼,鍾長雨輕聲將喜訊說給父親聽,就算老父自此而逝,也讓安心而去。
“鍾蘇正”當然不可能死,隻怕鍾長雨死了他仍然健在。
“鍾蘇正”聽到喜訊後,精神漸旺,開始進食了。
不幾日,“鍾蘇正”已經能下地行走,氣色越來越好,又恢複了每日養花曬太陽的生活,隻是耳朵有些背,眼睛也不太好使,而且健忘,就算對鍾長雨也是愛理不理。
老太爺變得老糊塗了,但鍾家上下並不怎麽在意,鍾長雨在請教了老父幾次無果後,有事也不再來詢問,隻是偶爾來問問安。
為鍾蘇正後事準備的棺木和服飾都被封存了起來。
漸漸地,附近都知道,鍾家有一個糊塗的老太爺,越活越硬朗,老而不死。
雷天生將自己的本體安置好後,就回到青霞峰頂,等燕青青。
他知道燕青青肯定會回到這裏來找他。
他沒有等多久,燕青青便回來了。
顯然她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之處,隻是對柳風按前園星來管束後海星薄有微辭,但也對柳風培養了許多新念士稱讚了一番。
雷天生當然明白柳風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更好地得到信力,這必然會影響到燕青青對信力的吸取,好在燕青青已經對信力不怎麽依賴,隻是發發牢騷而已。
“離開後海星,你放心嗎?”雷天生問,意語雙關。
“有什麽不放心的,我師門是我師門,我是我。”燕青青說道:“隻要你放心,我就放心。”
“柳風是我的兄弟,有他在我很放心。”雷天生盡力為柳風爭取燕青青的認可。
“我知道你們背著我做了一些事情,你們不說我也知道。”燕青青不滿地掃了他一眼,然後歎道:“但是,既然認你作朋友,我不計較了,柳風,他既然是你兄弟,也是我兄弟。”
雷天生有些澀然:“青青,我保證,今後絕不負你。”
“什麽呀,說得好象我是你的情人似的。”燕青青白了他一眼:“咱們走吧,我早想離開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