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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軒煙肇始

  武帝一行乘軒而來,帷幕高掛。擋了些陽光的車裏,武帝放下書簡,有些累了,揉著頭。自己爭來的朝堂,已是穩固,便有些人又生了女人不是當天子的話頭。這些年她睡不好,常會想起年輕時的事情。越是有了孤獨的感覺,越發對諫言的人恭敬。


  車隊晃晃悠悠進了一處叢林。大路兩旁樹林蔥鬱,夾雜幾棵銀杏樹,樹上的的葉子油黃,霎是炸眼,使人精神一定,秋天來了。


  茂密的大樹下有了人躲著秋日烈焰休憩,武帝也是想聞聞草木的清香。


  馬車停下來,隨從人員做了些準備。竹幾上擺了些點心,還有養胃的蓮羹。武帝優雅大氣的坐下,一旁的人退出幾米。她喝著蓮羹,手指挑起一旋轉落下的葉片。笑笑放下羹碗,臉上露出深笑看著乘涼的幾人。


  幾人一身簡樸衣著,有的靠樹站著假寐,有的蹲坐著瞌睡。身膀都是結


  實粗壯,幾個柳筐有布簾遮掩的放在一旁。離他們稍遠點一個男人正要掰開幹糧遞給身邊的一個孩子。感覺這邊的不一樣也是楞楞地看著馬車下來的人,看著她雍容華貴的坐下。


  那個看似年歲小些的男孩執著背簍走過來,臉上斤斤兩兩的計算著看著武帝的羹碗:“是不好吃嗎?吃我的吧,經得餓還解渴。”說完在背簍裏掏出一種像是瓜薯的東西,“這個雪蓮果可甜了,我娘說帶在路上吃的。”武帝臉上笑容祥瑞,眼睛裏有些潤澤的看著男孩。心裏想著若是自己的孩子也是這般的與我親近,我也是會這樣給他打點好行裝的。


  那個掰餅的大人有些慌亂的站起來,看著高大的車馬,這陣勢真沒見過,莫不是哪家郡守?他張著嘴想要喊孩子回來,又怯怯的看了眼四處。這四周雖沒有狼牙虎衛,但也是有些森森的冷。各個板著臉,眼睛不眨的看向四方。他伸了伸手,又摸著腦袋蹲下掏出煙袋吧嗒吧嗒嘴,也是忘了點火的。


  “你叫什麽名啊?幾歲啦?”武帝一臉的微笑,沒有去接那個叫雪蓮果的東西。


  孩子小小的囧態微露,臉紅些回道:“我叫臥魚,今年十五了。我出生時爹恰好出海打魚,說是要打些海鱔給娘補身子。後來我娘說爹去打很多的魚,回來要很久的,但名字是該有的,就請大伯起個名字。大伯說爹是打魚的,以後就叫臥魚吧”一邊說回頭指著那個嚇呆了的男人。


  “哦,是沒回來嗎?”武帝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和他的臉,這身子骨單薄的像十五嗎?心裏有了些觸動。她瀲瀲心緒,想是自己越來越愛動心是不是想他啦。


  “嗯,我知道娘是不告訴我,怕我難過。其實娘會比我更難過的,她常常看著落日,數著打魚回來的人。”臥魚使勁的點頭,倔強的忍住眼睛裏的淚掉下來。


  “你有什麽想法不讓她難過嗎?”武帝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一個也是如此般大的孩子。


  “我沒有,我不是不懂她,我也想每天在娘的身邊陪她。可是我的陪伴不能代替爹,爹是娘心裏的天,是娘心裏的念想。娘要的不是我能做什麽,是我們家一家人快樂的活著。”武帝點點頭看了眼那幾個人,眼睛抬起。樹冠大的藏起個人,都是有餘的。


  “你大伯是做什麽的?”聲音裏有些冷音。


  “他也是打魚的,我們會把鮮魚醃漬起來,趕集市去換糧穀。今天那幾個人要大伯帶路,說是要熟悉一下附近的路。”


  武帝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摸了一下他的頭。


  臥魚眼睛亮亮的看著武則天,感動的看向遠處的陽光。


  兩個人一大一小的在樹下,一站一臥的看著對方。這種和諧看在幾個隨從的眼裏,是不相信還是忘了自己是誰。


  做一件事永久是要毅力,做一件事持久是有原則。臥魚隻是想的很簡單,他很喜歡娘,喜歡看娘去做自己。


  武帝笑的婉婉接過來那個雪蓮果,心裏很是溫暖。臥魚的真誠就是把自己喜歡的東西送給人,臉上是欣悅的笑。


  樹葉又落下來旋轉,武帝鼻子哼了一聲。霎時紛飛的樹葉像落花流落在兩個人周身,驚恐的臥魚被武帝擁進懷裏。


  遠處的人一時來不及過來,驚呼聲也憋進嘴裏。很快幾個錦衣人忽現,執劍互看四周,那些挑擔的人臥在地上,一時隻剩下抽搐。樹葉落完人已經處理完了,什麽都沒有的刺殺就這樣的結束了。煙袋斜落地上已是兩段,有一銀錐恰好釘在那個大伯男人的眉間,他死前的姿勢半手伸出。他旁邊的刺客是推著他的,手心裏扣著短箭,想是要拿他擋著什麽的。


  臥魚的眼淚涼涼的流,心裏難按悲傷。埋怨的低下頭,自己躲過的不是死亡,是沒有保護大伯的愧歉。


  武帝完好的看著臥魚,:“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臥魚淨白的眼神裏透著驚奇,搖搖頭:“我不,我娘已經習慣等我在海邊,現下大娘也會這樣的。您有您的孩子等您,您的習慣也是不能隨便改的。”


  武帝又是笑了,淡淡的揚了手,衣袖旋了一個圈。有人帶著臥魚走了,還有他大伯的柳筐。地上的血腥味還沒有散去,樹葉又恢複了原初,不動。


  武帝要在此處等一個人,一個說突厥王子找到了的人,正在路上。而這個找到的人是鳶都慶王齊玉琛,他要用頑抗抵賴的突厥餘孽換回小北的生。


  這片樹林旁原本是有一座土地廟的,也不知為何土地廟隻剩下一點殘土。想是不靈了沒了香火,就被人們遺棄不在照拂。


  武帝看了眼四周,想著臥魚。自己早就記不得還有一個孩子是誰,這些年的南征北戰,朝堂內患怎記得一些瑣事。但偏偏有人總是要用這種的事提醒自己,提醒自己年輕時的氣盛。


  年輕時的自己要想站穩朝政,需要犧牲的太多,否則就是自己的死。可誰能懂的一個死過多少次的女人是有多怕死嗎?武帝想起那個孩子,穿著像自己年輕時的衣服,配飾上也是用了心的。偏偏自己的那個男人又貪了人家母親,訂製的首飾居然送給人家母女兩個。荒唐!想起武帝心裏就火大,狠狠的拍了座椅。嚇得幾個隨從又是退了一步,眼睛目不斜視。


  武帝已經不在有多年前的戾氣,隻是她越是想表達的親和越是使人寒冷。這也許就是伴君如伴虎吧,隻有那個宮皖還是可以親近些的。


  侍衛處理完那幾個人,回來說給一個蒙麵的的人。蒙麵人是剛才在樹上發了暗器的,他落下一枚葉子提醒武帝。然後就等武帝的意思,武帝攔住臥魚不讓他回去,也算回了那個雪蓮果的情。


  蒙麵人貼近,小聲的說:“是江湖人,不能排除那個人。”


  帳篷支起來,帳外火焰灼亮樹幹,鬼魅幽幽。沙辰一點一點漏,武帝接著看剛到的信報。有些頭疼的皺了眉,依舊是峨眉秀麗的額上淺淺的生了憔悴。風進來時,燭光更是光亮。兩個年輕人站在那裏,傅子睿和小北。


  箐蘭居裏有些醉了的宮皖看著眼前的傅子睿,情不自禁的說:“慶王,今天謝謝你留下…”倒在一邊,喬瑜快速的扶住她,把她抱起送回屋裏。轉回來笑看他們兩個,他們身上的味道是一種使人易醉的草藥,這就是小北臨走時告訴匪波回來要喝酒的意思。


  “你們有事要辦嗎?那就去吧,我想她是累啦。睡個安穩覺養養就好,我在這。”小北感激的看了他,認真的說:“我若能回來,我會在這給你當一輩子夥計,我會看病的。”眼圈紅紅的轉身走了。


  馬車裏小北換上了青衣帶回來的衣服,戴上齊玉琛給她的那隻金簪,那隻修好的金簪是娘留下唯一的東西。


  帳篷裏武帝看著小北,眼睛裏全是震驚,這是賀蘭兒嗎?她想要抱抱她,想說你怎樣啦?很快她就明白這個不是她,她死在自己的手裏,這個是她的孩子,可能也是要報仇的人。


  武帝心裏竟然有些靜寂,舒展的輕鬆。


  這些年提醒她的人也會派人捉拿這個孩子,她也是讓那個不良人不動她別殺她,就讓她做一個簡單活著的孩子。可是偏偏有些人用她作餌,挑起突厥人的**,這裏也有傅濟敏和淄州侯。


  淄州侯是個貪婪的人,陰奉陽違的人。他一麵假裝對自己恭敬,一麵使人煽風給突厥信息。他一麵聽從傅濟敏的安排,一麵給傅濟敏信息,鳶都不能安逸的等十五年後的屠城。而傅濟敏的聰慧利用了淄州侯,促使突厥有了野心多次挑起戰事。傅濟敏也看得明白,突厥才是鳶都屠城的殺手。


  隻不過傅濟敏聰明的想到用大周裏的人分裂自己,那時的自己的朝堂還不穩固。後來還是鳶都的年輕人提出計策,助大周打敗突厥的計劃,緩解自己有些左右為難的時節。自己心裏對這個慶王也是很讚成的,想著會見見這個年輕人。


  有些時候政權的穩固是要有代價的,這就是彼此的妥協。


  武帝不想自己一直活在過去,放一個孩子的活,也是放自己曾經裏的遺憾。


  武帝定下神,看著這個像自己的孩子。“你是小北?他是慶王。”


  傅子睿和小北也是看著武帝,心裏驚訝的想,她真好看。


  武帝的周身是富貴,有著不怒而威的氣場。眉眼清楚神色高貴,嘴角微起似笑非笑。不濃妝卻灩麗,不著紅的唇色似丹朱,豐滿如荼。


  兩個人呆呆地看著武帝,這個就是收複十幾個國家的女皇帝嗎?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嗎?不像嘛,這麽好看。這個呆相使武帝也不好意思些,又問了一遍。


  倆人恭敬的回話,然後靜下。


  武帝著人上了桌椅,擺些碗箸。幾個隨從陸續的上了飯菜,倒退下去。


  武帝冉冉微笑,看著他們的模樣:“你們是要一直這樣下去呢?還是坐下一起吃點?”


  倆個人中午喝點酒,也是腹內空空。想著怎樣的結果也不過做個死飽,不客氣的吃起來。


  小北好奇的看著武帝吃的東西,這是果子嗎?再細看桌上的菜式,一碟蠶豆清炒,藕根素煮,茭白清拌,還有一碗菌湯。很是驚奇,一個皇帝吃的如此,好像都不如傅相家錢管家吃的好呢。


  武帝看他們的眼神,笑著說:“這個是雪蓮果,是剛剛一個與你般大的孩子送給我的。”說完示意人也切一塊給了他們。看著他們吃的好看的樣子,心裏也是想自己越來越喜歡年輕人啦。


  小北近前一步,甜甜的笑著說:“我原以為你見到我會想要怎樣的殺我呢,現在看來你也不是愛殺人的人。他們都說你是一個獨權者,想著你定是凶神惡煞模樣。看來別人說的話也是不可聽的,是不是?”小北說完不忘拉著傅子睿的手,兩個人在一次的點了頭。


  傅子睿也是站起來,清亮的不失憨憨的說:“看您吃的東西也不像叱吒四方的皇帝,這和傳說的也不符合啊。”


  武帝好笑的望著他們,想了一下說道:“我曾經在一座廟裏差點死去,那時的我發願,誰能救得我出去我願為他做任何的事。我曾差點死在生子的時候,有一個人給我下了毒。我醒來的時候感謝救我的人,可是那個救我的宮女死在荷花池裏。我曾差點死在燒香還願的路上,一個侍衛拚了命救了我,我發誓我要報仇。


  我就這樣的學會了保護自己,保護了保護過我的人。可我還是幾次三番的差點死去,你說我死啦誰會記得?不會,在這個人雲亦雲的地方死就是一個被風吹散的土。我想活著就先於別人殺掉他,可是殺人也不能解決問題,還要有人肯為你去殺人。


  我要有權,我能做好的事不是別人說的,得自己說好才算。我必須有一個別人仰慕的位置,我得去做事讓人服氣的事。這些年我看了太多的國家的**,都是王者先作死了自己。若要做事,我不能睡的比別人多,吃的比別人好。我要時刻保持清醒,讓擁護你的人知道你在做事,他們才肯為你赴湯蹈火。我也不能吃飽,饑餓的清醒是我能保持一個清晰的判斷力。”


  武帝說完又細看小北,眼睛一點一點的看:“你的鼻子長得像他,我的丈夫。”


  傅子睿有些驚慌的握住小北的手,雖說武帝一直是溫溫淡淡的說話,可是那些殺字怎麽聽都有些陰森。


  小北鬆開她的手,臉色純淨的看著武帝:“我今天知道你的不容易,這也是你心裏的**多啦。人如果能選還是要家人在一起的好,不管吃的東西,穿的東西,就是住的地方漏風也是心裏最好的。”


  武帝想起臥魚說的娘,放下手裏的雪蓮果等著她說。


  “我若能選就選韓冗是我親爹,魏小娘是我親娘!因為我們在一起的日子裏是笑得最開心的時候。但是你不能選,是因為你一開始就被放在一個生死的地方,你不得不學著麵向人麵,藏起心裏的自己。也許殺人不對,可是你說的對,你得保護自己就要強大。要殺你的人是你擋著他們的需求了,這就是亂了規則。這是一個要有方有圓的地方,要有規則的地方。”有些口渴的使勁咬了一口雪蓮果。


  “你若要殺我,我不怨你。這樣今後就不會有人用我對你蜚短流長,用你做過的事譴責你。你說你殺人掌權,其實你做的事別人也會做,甚至會更狠戾。但是現在好些的地方人們都是生活的安逸,也不管誰當皇帝,活得好就行。更不會問你是男人還是女人,況且他們也沒見過你是這麽的美的人。”哎,賬內幾人心裏都想到一個字"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傅子睿也是趁機站起說:“我們找到突厥王子劉斯古,他願意帶領剩下的人投誠,不在回草原。這樣您就放心啦,您是知道他是阿史那家族的,在草原上很有威望。”說到這抱拳躬身等著。


  武帝眼睛眯眯看著燭花,色彩嵐嵐。


  “你相信嗎?我已忘記你啦,在追上你母親的那刻我就不想殺她啦,想著那個孩子不過模仿了我些,又被別人串掇隻有像我才會被永久的寵愛。我並不在意你的存在會影響我掌握大周,可偏偏有人一直想用你挑釁我的耐力。偏偏有人讓我知道我的親人都是我一個一個殺掉的。我讓不良人尋你,也是最近開始的。你想想我既然要殺你為何還不動你,他們到處散發你的畫像,哪一張是你本人的?都不是,因為我從沒有讓人去尋你。不管你是有還是一個傳說,對於我都是過去的事。


  我要做大事,不能在這些小事糾纏。大周要強大,我必須先強大。先掌握先機,才能更好的讓自己贏。而你是我在這個世上血緣最近的親人,你在也好不在也罷,我都是要做皇帝的。”說完看著傅子睿,有些了然的戲弄。


  “你是要娶她嘛?那就用鳶都做聘禮吧。”話音未落下,外麵已是混亂一片。武帝一貫習慣靜的,眉頭有些不爽的看著賬內那個低著頭的人,就見燭花忽閃,那個人移出去啦。小北張著嘴看著傅子睿,倆人在次呆住。心裏想著這就是皇帝,那人都沒抬頭就懂了。


  稍後帳外說:“鳶都慶王求請,允武皇一麵。”這個聲音真像齊玉琛。倆人互看了一眼,乖巧的站好。


  武帝笑著看倆人,要熱鬧啦。嚴肅的說:“進來!”


  有人進來,是一個幹淨男孩,二十左右,眉眼深邃,一掃幾人有些微寒。武帝心想,這個是像多年前的鳶王。


  傅子睿有些慌亂,眼前的女人再好看也是大周皇帝,殺人如麻的。剛才那些赴死的心氣也是弱了些,隻是怕累了小北和齊玉琛。他是沒見過齊玉鉞的,以為慶王就是齊玉琛。“撲通”的跪下,:“我是傅子睿,我本想你若殺人就殺我吧,反正我也隻是一個人啦。不怪小北,是我想的主意。您若覺得突厥王子還不夠解恨,就帶我一起好了。”


  小北也有些慌亂的跪下,口吃的不如剛才:“我,我,就想你既然不喜歡我殺了便是,和鳶都沒多大關係。他們也不知道我會逃到那討活的,我,我就想你若不殺我也是可以的,就把我嫁給他好了。這樣你也可以不動一兵一卒,有了一座城。”


  武帝實在想笑,這麽些年的生死征戰,與人勾心鬥角的爾虞我詐,都抵不得這幾個年輕人的熱血。自己年輕時都做了什麽,難不成就像小北剛剛說的,是我爹娘把我放在了選擇上的。還是我就願意去做有選擇的事,就願意看別人的尊拜。


  武帝讓人加了些稀粥,熱了小菜。又一次坐好,看好戲的望著他們。心裏也是笑自己,真是老了。越來越有了看戲的心態,難不成自己也是不想在征戰了。


  齊玉鉞看了小北一眼,回首又望著武帝:“我給您寫了一封信,鳶都給您,我可以不做慶王。救一個人和救一座城是一樣的,小北無過。她這些年過得是不像人的日子,不能洗淨臉,不能穿花衣,不能學習,不能有朋友,甚至她都忘了自己是個活人。”齊玉鉞的眼睛紅了,聲音也是哽咽。


  武帝看著小北,小北笑眯眯的看向齊玉鉞很幸福的笑著。


  齊玉鉞繼續說:“小北不能因為鳶都城裏的人就來送死,她也是一個人。有活力的人,她不欠誰的。因為她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也不應選擇替誰去死。她的存在不是秘密,也不是一個笑話。那是上一代的恩怨,不能記在她身上。她即無辜也無過!”


  武帝想起那個好看的男人,他是喝了三杯毒酒的人!他問自己的話偶爾也會在耳邊響起。


  我要這個天下不是沒完沒了的紛爭殺掠,是百姓的安康。


  小北笑眯眯的流下眼淚,齊玉鉞你來了,是不是齊玉琛出事啦。


  武帝看向燭花的方向,陰影處的波動。那是暗衛等她的信息,她拿起雪蓮果繼續吃了。


  “小北,我剛剛說的話你可聽清?”


  小北睜大眼睛看著武帝的眼睛,淚珠大滴大滴的落。傅子睿和齊玉鉞有些害怕,難道武帝鐵了心要殺小北。一時慌亂地站起,想要抱小北。


  小北猛地跪下,頭觸著地說:“您是準了!”


  武帝不在吃東西,有人遞了熱巾淨手。威嚴散發,猶如塑像的立住,緩緩說:“我是何人?”


  小北也不管鼻涕眼淚的跪著匍匐過去,抱著她的腿哭得稀哩嘩啦。武帝也任由她哭,一手摸著她的頭,一手背過去擺了一下。有人請傅子睿和齊玉鉞出去了,帳裏暖了些。


  小北窩在武帝的腿上,講著自己和花妞的故事,小娘的草藥,奶娘的不好聽的歌,最後還講了有一個人教自己怎樣學計謀。就要睡著時,她糯糯的喊了聲:“姥姥,你是個好人!”


  武帝也是一時愣了,是啊自己是這個孩子的姥姥。這是武家人沒有的親呢,他們除了索要就是期滿。這個孩子在磨難裏懂了什麽,是這些人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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