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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重回長安城

  大皇子宋祁陽剛從皇帝寢宮出來,朝著自己宮內走去。


  此時已經夜半三更,整個皇宮都靜謐無聲,今夜的月亮不僅亮還格外的圓,照著白日裏紅牆金瓦的皇宮陰森森的。


  宋祁陽遠遠就瞧見不遠處的房頂上有個嬌小的身影在飛速移動著,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宮裏亂竄的野貓到了夜晚在屋頂上蹦躂,後來越看越不對勁兒,哪有野貓這麽大的!


  宋祁陽命侍衛們不動聲色地包圍住了那個黑影,然後將黑影一舉拿下。


  “殿下,是個擅闖皇宮的女子!”


  他正朝著那邊走去,就聽到侍衛稟告說是個女子。


  宋祁陽眉頭緊皺,心想是哪裏來的狂妄之徒,竟然趁著夜色私闖皇宮內院!


  當他走上前,看到那縈繞心頭多年的熟悉麵容後,整個人徹底驚呆在了那裏!


  許長歡?!


  “你……”


  “你竟然還活著?!”


  宋祁陽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被俘的女子,他上前一把奪過宮人手裏提著望路的燈籠,舉到許長歡的臉旁,仔仔細細看著她那對自己來說既熟悉又陌生的容貌!


  “真的是你!”宋祁陽的話語裏難掩狂喜。


  許長歡一臉灰敗地撇過臉不去看他,“大皇子,沒什麽事兒的話,能否放我離開?”


  離開?


  宋祁陽被這兩個字炸得震耳欲聾!

  他怎麽可能再讓許長歡離開,他如同看什麽稀世珍寶一般上下不停打量著許長歡,嘴上笑道:“我不會再放你離開了!”


  “來人,把她給我帶回我宮內。”


  宋祁陽囑咐那些侍衛,“不要弄傷她。”


  “是,殿下!”


  宋祁陽怎麽會再輕易放手,他有好多話想對許長歡說,他還想問許長歡是如何死而複生的,又為何出現在這裏。


  天華宮那邊他一直命人留意著,平日裏宋子清不是在宮內待著,就是出宮去白府或者和白翊澤一起在長安城四處遊玩。他對宋子清的行蹤了如指掌,宋子清不可能見過許長歡。


  況且,宋子清已經娶了那個瘋子……


  許長歡不情願地劇烈掙紮著,那些侍衛聽命於宋祁陽的吩咐,怕弄傷許長歡就都沒有強行動用武力將她製服,許長歡憤恨地瞪著宋祁陽,口中怒道:“宋祁陽,你放開我!你要帶我去你宮裏幹什麽!”


  “我想和你敘敘舊。”


  宋祁陽的麵上帶著和煦溫暖的笑容,但這笑卻令許長歡不寒而栗。


  “我不想和你敘舊!”


  “為什麽?”宋祁陽帶著笑問道,他的笑容在許長歡看來十分令人毛骨悚然。


  “我們要敘什麽舊?”許長歡反問,她連連冷笑,“回憶回憶你當年是如何見死不救,眼睜睜地看著我命喪黃泉嗎?”


  這句話顯然是戳到了宋祁陽的痛處,他原本一直帶著笑的麵容因為內心波動而使得笑容變得有些扭曲。


  他直直地望著許長歡許久,沒有說話。


  “放開我!”許長歡也不服輸地瞪著他,絲毫不畏懼他神情中透露出的那股陰冷氣息。


  “把她給我帶回去,嘴堵上!”


  宋祁陽眸色暗了暗,毫不帶感情地冷漠說道。


  “是!”


  “宋祁陽,你!唔唔……”


  許長歡的話還沒說完,嘴就被人給堵上了。


  她身旁一左一右兩個侍衛把她架了起來,往宋祁陽的宮裏抬去。


  到了宋祁陽宮內,宋祁陽吩咐侍衛,“去將暗牢騰出來,偏殿的所有東西都搬進去。再來,將我書房裏的東西全都搬到暗牢去。”


  “是。”


  宮人們手腳很快就將暗牢給收拾出來了,許長歡被帶進去的時候,這哪裏還像是暗牢!


  正詫異間,宋祁陽趁她不備,捏著她的下巴,朝著她的嘴裏硬灌了一口白花軟筋散。


  白花軟筋散的功效很快就發揮了出來,許長歡覺得自己手腳無力,內力一點兒都使不出來!

  宋祁陽將渾身無力癱軟的許長歡抱到書桌的椅子上前,讓她觀賞書桌上擺著的一幅畫。


  “你看,這是我這麽多年來為你所做的畫。”


  許長歡看著桌山的那副畫,頓時微微一愣。


  他畫的乃是當年剛進宮時候的自己,常年在山中被太陽曬得紅潤健康有光澤的膚色,修長的柳眉下,一雙眸子靈動異常,墨色的瞳仁不大不小,平日裏看上去水汪汪無辜的很,但卻經常透著可愛機靈的調皮。


  畫像上的女子身著鵝黃色的衣裙,臉上洋溢著明媚的笑,十七八歲的如花年紀。眉目間散發著不同於尋常女子的清新脫俗氣息,仿佛是那天宮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一般。小巧翹挺的鼻子下是一張粉嫩如桃花瓣的雙唇,整個人笑意盈盈地站在畫裏。


  宋祁陽畫藝精湛,畫的許長歡惟妙惟肖,乍一看恍若畫中女子會動一般!

  畫中的她多了些嬌憨的小女孩氣,眉眼間皆是柔柔的笑意。


  許長歡望著那副畫,直覺的畫中的女子十分陌生,自己已經離她太遙遠了……


  宋祁陽用貪戀的眼神望著那副畫,他激動地說道,“你可能都沒看過,那時候我為了找到你,聽了宋子清話,畫了幅畫像給他,拜托他幫我在天華宮中找到你。可是,我沒有想到,宋子清他……”


  一想到從前,宋祁陽就心中一痛,他連忙轉移了話題,“罷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許長歡冷眼看著宋祁陽在自己麵前搖頭歎息,連連冷笑道:“以前的事不要再提?”


  “你的意思是,你當年親眼看著我被毒害之事,就這麽一筆勾銷了。”


  許長歡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長劍,狠狠刺穿了宋祁陽的心。


  他一直不想再提起,一直不願意再想起的事,就這麽輕易地被許長歡又說了出來!


  宋祁陽一想到從前的事就覺得自己無顏麵對許長歡,自己都恨透了自己!


  “這筆仇我可是到現在都還記得呢!”許長歡故意這麽說氣宋祁陽。


  宋祁陽聞言一怔,但隨即他恢複了平靜的麵色,甚至還低眉淺笑著對許長歡說道:“那時候的我隻是一具沒有魂魄的行屍走肉,猶如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那時候的我根本沒有能力去保護你,可現在的我不一樣了!”


  說著,宋祁陽就興奮了起來。


  他走到許長歡的麵前,身子緊緊貼著許長歡的後背,距離許長歡極其近,許長歡甚至都清晰地感覺到了他呼吸吐氣的氣息,她一臉的厭惡!


  宋祁陽卻不在乎她對自己的敵意,他伸手輕輕撫摸著許長歡的臉龐,望著畫中的許長歡深情道:“別恨我,我會用我的一生來彌補你的。”


  明明是深情無比的話,從宋祁陽的口中說出來,許長歡卻隻覺得惡心無比,她憤恨地撇過臉,不願去看宋祁陽。


  宋祁陽依舊對她的態度不在意,他緊緊貼著許長歡,一手鉗製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去看眼前的那幅他為她而繪製的畫像。“這幅畫上,你的唇我還沒來得及上色。”


  “看來,是老天有眼,安排你回到了我的身邊,讓我們一起來完成這幅畫。”


  宋祁陽興奮的聲音聽在許長歡的耳朵裏,隻覺得分外惡心!

  宋祁陽拉過她的手,將沾染了朱砂的筆塞進她的手裏,然後他的大手包裹住了許長歡的手,“來,我們一起給你點上朱唇。”


  許長歡雖然被下了藥,整個人使不上力氣,但她還是拚盡了全力掙紮出了宋祁陽的手,然後拿著筆在宋祁陽給自己畫的畫上胡亂地畫了幾筆,將畫給徹底毀了。


  宋祁陽在一旁平靜地看著她,就像是在看一個被寵壞了的驕縱蠻橫的小女孩發脾氣,他的臉上絲毫沒有怒意,反而寵溺地笑道:“隻要你開心,就是你捅我幾刀都沒有關係。”


  “那你現在就拿刀來,讓我好好捅你幾刀!”


  許長歡對於宋祁陽口中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覺得惡心無比,絲毫不為所動。


  “宋祁陽,你既然想讓我開心,那你就放了我!”


  宋祁陽的手指細細摩挲著她臉頰的輪廓線,整個人貼近她,在她的耳畔輕聲呼氣說道:“我已經放走你三次了,可是你次次都回來了。”


  “第一次是在禦花園看到你和宋子清親親我我時,我怒氣攻心轉身離去,你卻又追了上來。”


  “第二次是皇後那日害你給你下毒,我當時無能為力,隻能看著你含冤走上了黃泉路,可我沒想到你居然又複活並且回到宮裏來了。”


  “最後這次就是那日宋子清來時,你們明明就隻隔著一道屏風,你為何不向他求救?我放你走,我讓你捅我,可是你不做,我又有什麽辦法?”


  宋祁陽說完就放肆地笑了起來,笑得許長歡怒火攻心!


  “宋祁陽,你這個卑鄙的無恥小人!”她氣喘籲籲地用勁兒去罵宋祁陽,“你給我下了藥,我怎麽走,我怎麽殺你?!”


  明明許長歡想要怒吼出來,可是被下了藥的她拚經全力說出來的話卻輕柔無比,聽起來毫無震懾力。


  宋祁陽起身走到書桌前,一把撕毀了那副畫,然後轉身強迫許長歡與自己對視,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對著許長歡狠狠地說道:“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放你離開了。”


  “我會一直陪著你,一直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宋祁陽自顧自地說著,他活在為自己與許長歡創設好的美好將來裏,“這個天下,沒有人能再將你與我分開了!”


  許長歡聽到宋祁陽的話,覺得他整個人都令自己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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