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開封府尹的人選

  見到趙旭有些詫異，柴昭微微一笑，道：“劉大人身亡，開封府尹正缺，這個位置並非尋常人能夠坐得上的！”


  趙旭自然知道，能夠成為開封府尹的王爺，多半會成為儲君。太宗、景宗、宣宗，以及皇帝老爹都曾當過開封府尹，尤其是太宗和宣宗，是直接從開封府尹的位置上，直接坐上皇位的。


  “便是父皇讓我來查此案，與開封府尹之位又有何幹？”雖然能夠猜出其中的緣由，趙旭還是故作不知地問道。


  “若是官家真得令殿下查案，總是要給殿下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趙旭無言，能夠成為開封府尹的人，向來是不怕得罪王公貴族的，要麽是身份比王公貴族更為高貴的親王，要麽就是像劉冒那樣為名譽而戰的清官。


  以他如今的身份來說，成為開封府尹自然沒有問題，唯一的短處隻是年歲太小，隻怕震不住人。


  當然，以父皇對他的寵愛，隻要他能夠很好的查辦此案，令父皇滿意，也許皇帝老爹真得會讓他來擔任開封府尹一職，等案子判完之後，再擇合適的人來擔當。


  忽然，趙旭想到了一個問題，就算是柴昭向皇帝老爹提出了建議，但是卻沒有得到皇帝老爹的應允，而是被皇帝老爹提前趕出了勤政殿，留下的卻是左相慕容京等人。


  他搖著頭：“隻怕這是柴大人的一廂情願！父皇就算是想要將此案交與我，慕容丞相也會反對的！”


  “慕容京一定會推薦宋王來擔任開封府尹！”柴昭十分肯定地說著，卻又一笑，道：“隻不過，陛下也一定不會同意，反而會更加忌憚！”


  趙旭一怔，已然明白他的意思。


  老五趙改的王妃是慕容京的女兒，若是這個提議由其他的大臣提出來，皇帝老爹或許會加以考慮；但是，此時由慕容京提出來，自然會讓皇帝老爹有些想法。


  而今天的這個案子事發突然，皇帝老爹初始的想法是要讓柴昭來主查此案，卻被柴昭婉言回拒，同時又給他出了一個由皇子督辦的主意，為了穩定京城局麵，這個主審官勢必要在今天派出來，這也是皇帝老爹之所以今日一直沒有離開勤政殿的原因。


  這些也都是突然發生的，已經容不得慕容京示意他人來保舉老五了，他隻能硬著頭皮推薦老五趙改。


  殿裏還有刑部尚書馮忌與大理寺卿裴鬆，這兩個人都是觀望派，輕易不會投向哪位皇子，皇帝老爹說誰好，他們一定會隨聲附和。


  老大和老二肯定不會被皇帝老爹選上了，剩下的幾個皇子裏麵，老三和老六會被皇帝老爹直接排除，因為這兩個兄長在皇帝老爹的眼裏，就是廢物的代名詞。


  老七和老八與自己一樣，還沒有成年，肯定也不會被皇帝老爹考慮的。


  最合適成為開封府尹候選的人隻有老四、老五和自己了。


  自己雖然也未成年，但是此時正得皇帝老爹的歡心，再加上之前的宮中謀刺案和北河驛北國副使被殺案中的表現，以及成功的完成了接待北國使團的任務，還有滿城的才名，已然不是老七和老八可以相比的，便是往上書房上學，其實也沒有什麽好學的，用康老夫子的話來說，他已無術可教了。


  老四和老五雖然精明，但是前些時卻在劉冒調查案件時說謊，皇帝老爹還特意讓他們每日往開封府報道，也不知道那些京城紈絝衝擊開封府的時候，他們為什麽沒有在那裏。


  即便是老五落選，以慕容京的所作所為，也不會把老四推到開封府尹的位置上去的，畢竟老四也是太子有力的競爭者，還不如推自己呢！

  想到這一層，趙旭忽然有了些期待。


  他看向柴昭，柴昭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麽，向著他深深一揖，然後轉身快步地離去。


  望著柴昭離去的背影，趙旭忽然覺得這位柴大人才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幕後推手。


  直到柴昭走遠消失了，趙旭這才轉身準備離開。


  才走了幾步，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叫著：“九殿下留步！”


  他轉過頭，便看到從勤政殿裏走出來的劉公公，對著他道：“陛下詔九殿下入殿！”


  他隻得跟著劉公公走進勤政殿，隨行的管鵬被留在了大殿之外，與李衛相視。


  勤政殿要比朝會的金鑾殿小了許多，而且蒲團放在地上，大臣也不必一直站立，可以跪坐於蒲團之上。邊上有一個書記官，對於朝議進行記錄，皇帝老爹依然坐在正對著殿門的龍椅上，那個龍椅其實就是一張胡床，可坐可臥。


  趙旭進來的時候，皇帝老爹坐在龍椅上，顯然有些累了，斜倚著身體，手杵著脫了龍冕的頭。在他的下麵，慕容京、馮忌與裴鬆三人坐在地上，雖然努力地想要挺直腰杆，卻又有些力不能及，迤邐歪斜。


  趙旭十分自覺地向皇帝老爹行禮之後，又向三位大人行了晚輩禮，三個老家夥連忙起身還禮，同時也是為了活動一下筋骨。


  “老九怎麽在勤政殿外徘徊？”皇帝老爹當先地問道。


  趙旭實話實說：“兒臣在養心殿等父皇一起用膳，一直未見父皇身影，聽聞父皇還在勤政殿，故而前來察看！”


  皇帝老爹臉上露出了笑意來，卻又好似開著玩笑一樣得道：“莫不是你餓極了吧？”


  趙旭也笑了起來，道：“兒臣便是真得餓了，也可以吃些糕點，實是沒見到父皇，心裏有些不安！”


  馮忌顯然看出了皇帝老爹看向趙旭目光的溫柔，笑道：“陛下與九殿下父慈子孝，為朝中楷模！”


  明知道他是在拍馬屁，皇帝老爹和趙旭都有些受用。


  “老九，你來了正好！”趙靺道：“以你的聰明，且來說一說劉冒遇害一案！”


  趙旭心頭一動，轉頭看了看身邊的三位大臣，馬上明白這其實是皇帝老爹要自己在這三位大臣麵前表現一番。他想了一下，還是道：“兒臣也聽聞了劉大人遇害一事，隻是具體的經過，兒臣並不清楚，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那就先說說此案應該如何來斷！”


  “按照流程，應該先驗屍，確定了劉大人的真正死因，才好判斷！”


  馮忌與裴鬆一起點著頭，這兩位大人原本就是跟辦案有關的人物，自然願意脫離政治，純以案件來進行。


  皇帝老爹也點了下頭，道：“適才你與柴昭在殿外談了些什麽？”


  趙旭道：“我向他問了下劉大人遇害的經過，他也是道聽途說，並沒有說得太清楚！”


  “除此之外，他還與你說了些什麽？”


  想了一下，趙旭還是如實地道：“他說此案牽扯的京中權貴太多，他不適合，希望兒臣以皇子的名義來主辦此案！”


  “你可願意？”


  “兒臣聽父皇的，父皇若是叫兒臣來辦，兒臣定當萬死不辭職！”


  趙靺點了點頭，揮了揮手，道：“好，你先下去吧！”


  “諾！”趙旭躬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