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噩夢之下
就算這個人沒有殺死我們這麽多人的本事，但就今天這人展現出來的情況，她想要弄死個十多號人是絕對沒問題的。
那麽問題來了。
警方是否要用這十多條人命，來強行換取一個抓捕大型犯罪組織之中，一個無法確定價值和身份的罪犯呢？
就算但從理性的角度來考慮，恐怕也不會有人做出這樣的選擇。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也看了一眼學校的方向，順帶和呂布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如果警方那邊想不出個辦法，他們絕對要查個一年半載的，真要這麽做，等人抓到，估計也沒了價值。隻是你要說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吧，我是想不到的，這些麻煩事，估計也隻有他們那一類專業人士，才能夠想到辦法解決。”
“專業人士嗎？我也沒什麽好辦法，我本來就不擅長查案。”
“我們就別考慮這種麻煩事了，我們又不是警察，我們能夠做的最大貢獻，也就隻是提交證據，而非主動偵查，我們也隻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繼續看下去了。”
“我當然懂這個道理。隻是小涼，你到現在還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安危嗎？你現在有可能和變態殺人狂同處一個地方的，我看你完全不擔心自己就是下一個受害者。你可不要否認，之前我們家被丟了玩具蛇的時候，你還能騙自己說，這個殺人狂也許隻是路過，而現在，我們可是確定了學校之中就是有這麽危險的人物，你真需要好好考慮自己的安危了。”
“呂布姐，我也沒什麽特別好的辦法，所以為什麽要折磨自己呢？開開心心過每一天不好嗎？對我而言重要的是看清眼前，也隻有這樣才能規避危險，想得太複雜，一天到晚自己嚇自己，這路可是走不長的，就算能走下去，那也注定是心力交瘁的，我可不想死的太早，這點呂布姐也一樣的吧？”
“一樣的，但人總要想著各種可能性的，否則出了什麽突發情況，豈不是隻能坐地等死？你至少應該考慮下怎麽回避最壞的情況，人可不能往火坑裏跳。”
“隨機應變——呂布姐你就別和我說這些了，反正我是絕對不可能找理由請假不去學校的。就算是有那麽點危險，學校也不能不去，不是為了學習，而是——怎麽說呢，唉，我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說。”
我是完全有理由不去學校，可我完全沒有這樣的想法。
難道說我也想要去調查這些麻煩事了？
不可能。
那我為什麽會冒著巨大的風險，還要去學校了解情況呢？
難不成是因為呂布有興趣，所以我就要陪著她發神經？她是有能力自保的，我別說自保了，就是逃跑，都不是特別利索的那一類。
卷進這種麻煩事情裏，我絕對是自討沒趣——可是，我真的能夠這麽看著嗎？
看著巨大的危機慢慢的蔓延出去，看著無辜的人慘死。
我不願意看著，沒有人願意的，可是我又能去做什麽呢？
什麽都做不了，所以我隻需要看著就可以了。
我本應該這麽想的，可現在我的行為，卻完全和旁觀是兩條道路。
現在的我像極了大腦無法支配身體的樣子，我知道要抬腿才能跑起來，可我就是沒有辦法抬起腿，然後就隻能不斷的摔倒，然後爬起來，再摔倒，再爬起來。
旁人也許看著會覺得很可笑，明明隻要停下，就可以不用摔倒，但我就是不願意停下，也許從一開始，我被牽出進去那一刻開始，我就注定沒有辦法脫身了。
隻有走下去，隻有跑下去，隻有到達終點，我才能夠停下，又或者途中摔死，死了那自然也會停下。
真是糟糕的命運，極端化的人生。
就像是我們眼前永遠都灰蒙蒙的天，你永遠不知道天空放晴是什麽樣子。
——
“呂布姐有做過噩夢嗎？”
——
這是我到家之後，才想起來要問呂布的事情。
結果她那給我的答複，是一如既往的奇怪。
“噩夢？那說明你有怕的東西，隻要你什麽都不怕，那就不會有噩夢，就算夢中真的出現了所謂的可怕東西，也隻要擊倒它，那就不可怕了，不是嗎？”
“說的這麽簡單——我要是能擊倒它，我還怕什麽。呂布姐的思維，一如既往的異於常人，也是標標準準的強人思想，唉——我最近天天做噩夢，都到了完全睡不著的地步，要是真能和呂布姐你一樣，把自己夢到的可怕怪物給打倒，也許我還真能從這種噩夢之中解脫了。”
“瞎說，你睡不著隻能說明你精力好，身體不讓你睡覺。你要是累了，那睡得不要太好，我過去認識的謀士們，一個個都是能夠一睡一整天，還都睡不醒的類型，他們都是用腦子的人，小涼你可不像是經常用腦子的人。”
“我再怎麽不用腦子，那也不是不長腦子。”
我和呂布說這些，也真是神經大條，這位怎麽看都不像是會在意這些的人。
更不像是一個會做噩夢的人，要是哪天呂布被噩夢嚇得瑟瑟發抖，那我的世界觀可是會受到巨大衝擊的，人與人是完全不同的。唉——我也就懶得和她描述我看到的東西了，反正所謂的夢，也都隻是人幻想出來的東西而已。
那既然是自己幻想出來的，自己也總能找到解決辦法的，忘掉也好，不去想也好，總能找到正確的道路的，要是連自己都找不到路走，那更沒有人能幫你了。
也許就和玉玉說的一樣，隻是我的想象力太豐富了而已。
所以和呂布還是說點其他的吧。
“呂布姐，如果說學校高層真的是為了利益殺了陳世，我是想不明白為什麽的。陳世可不是家財萬貫的大財主，也頂多算是一個普通家庭，謀他人之財，這肯定是不可能的。”
“——”
“那麽，你要說學校高層有什麽貪汙，又或者挪用經費等等的財政，又或者其他問題，這也是不可能的，我們學校可是公立的，再怎麽樣，也就那麽點利益，就為了這麽點利益，真的能讓整個學校高層密謀去殺人嗎？”
“從來就沒有什麽值不值得，他們想做，並且做了，僅此而已。這方麵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有些事情，就是沒有道理可言的，也許他們做了之後，才會開始後悔。”
確實啊，就和某些遊戲設備一樣，有些人即便用三四倍於發售價的價格購買，他們也覺得值，而這在旁人看來是絕對無法理解的。
利益這個東西，真的隻能說因人而異吧。
誰都不是錯的，同時誰也都不是對的。
人一直都是矛盾的集合體。
不去想了，該睡覺了，明天的事情，明天看著辦吧。
——
睡覺。
想是想的很好，可是躺到床上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昨天夢到的東西，這種情況下我又怎麽可能睡得著？
真就是在床上輾轉反側，我現在還真就能理解被架在火上烤是什麽感覺了。
看著奇怪顏色的天花板，我想了又想了，還是爬了起來。
下樓喝杯水吧。
不知道能有什麽用，但至少能夠緩解一下胃痛吧，也許。
一杯涼水下肚，灼熱的刺痛感絲毫沒有減輕。
躺在沙發上的我，看了一眼電視，也完全沒有想要打開的想法。
現在的我，真的焦慮到了無法思考的地步。
房內燈火通明，房外長夜難明。
一大堆麻煩事湧過來，而我從未見過這種事情，即便過去能見到，顯然這些事情也不需要我去麵對，總歸有大人扛著的，現在——現在哪來什麽大人扛著，真正這樣麵臨生存危機的麻煩事，真的隻有自己勇敢麵對。
不得不承認，自己被卷入危險之中，沒有人保護這種事情，還真是讓人有些焦慮。
也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樓梯上傳過來了腳步聲。
下樓的人看到了我，靠過來之後，也給自己倒了杯水。
“小涼你大半夜不睡覺，爬起來對著電視發呆，想什麽呢？”
“別說我了，呂布姐你怎麽還沒睡？”
“這不是聽到動靜，所以下來看看你。難道是你說的那什麽噩夢，嚇得你睡不著？”
“.……”
“哈哈哈——還真被我說中了？來來來。”
呂布這個人，竟然走過來就抱著我躺到了沙發上。
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更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算了，懶得說什麽了，靠著人，感覺到溫度，焦慮感也減少了不少。
要是我繼續一個人胡思亂想，搞不好過幾天就得進醫院了。
反正——反正躺在沙發上，也是能睡著的。
——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
由於睡在客廳的，鬧鍾什麽的自然是不可能聽到的。
還有，還有麽，呂布這個人竟然也還睡著。
這個人是個蠢貨，絕對是個蠢貨，睡著的樣子，都像是一個蠢貨。
明明是這麽漂亮的人，即便她什麽都不說，可就是給人一種蠢貨的感覺。
我這絕對不是在說壞話！這個人——算了不去管了，該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