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片羽毛·封麵
格羅特拉從洗手間裏走出來。覺得有些疑惑。從事文學工作的人，總是有奇怪的直覺。當然，格羅特拉並不願意稱之為第六感。
“發生了什麽嗎？”他有些呆呆地問道。
“沒什麽。”沒錯，可能格羅特拉永遠都不會明白女孩子的友誼為什麽會來得那麽突然。就像她們的脾氣一樣。
“沒有人會給你解釋的。因為你洗一張帕子洗了快20分鍾了。”喬安娜笑嗬嗬道。
看吧格羅特拉，我告訴你了。
其實，他也聽不見我的吐槽不是嗎？畢竟看他現在的表情，特別是抽搐的嘴角。哦天呐，我知道可憐的孩子，女人真的太難懂了。
“那……我能和傑妮一樣擁有一束花嗎？”他問道。
喬安娜再次嗬嗬一笑：“一束花？你多大了？16歲的漂亮女孩子？”
“拜托，看在光明女神的份上。你才14好嗎？對長者放尊重一點。”格羅特拉不甘示弱。
“閉嘴吧。”喬安娜也反駁道。
傑妮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一袋爆米花，嚼得嘎吱嘎吱。她和娟言歐若斯不一樣，她很喜歡看這種場景。
“你們繼續，不用管我。”傑妮塞了一把爆米花進嘴巴，有些口齒不清道。
也不知道怎麽了，沒有人拉架，就覺得失去了吵架的興趣。喬安娜和格羅特拉隻是彼此蹬了對方一眼，又繼續回去工作了。
格羅特拉乖巧地去擦自己的桌子。喬安娜被傑妮拉到沙發上，手中又被塞上了一本素描本。
這是傑妮畫的一些草圖。主要是喬安娜故事裏一些重要的場景和角色。
包括莉莉絲，以及詹姆。對，這是咱們從未提過的，莫裏亞伯爵的名字。
傑妮用炭筆畫了很多有些區別的莉莉絲，向喬安娜詢問哪一個最貼近喬安娜理想的莉莉絲。
“喬。在你心目裏莉莉絲是怎麽樣的。”傑妮問道。
喬安娜指向右上角的頭像，道：“這個。”
果然，這個頭像是真的和莉莉絲有七八分相似，不多，至少有九分。特別是眼角的那一抹溫柔的笑容，暖暖的。
還有那一頭卷曲的頭發，就像是曾經奶母和她表示過，或是在那個畫像裏見過的，年輕的莉莉絲完全就是那樣的。
但挑起詹姆的樣子，就是有一些為難了。喬安娜並不是很了解父親年輕的時候是什麽樣。
畢竟沒見過畫像也沒有聽傭人提過多少。她隻能憑靠自己的想象，當然還有中年的詹姆·莫裏亞伯爵本人糅合在一起作為參考。
她盯著那頁速寫，最終目光落在一角的那個莫裏亞伯爵身上。
看起來的確和莫裏亞伯爵本人很相似，但是不得不提道，傑妮是很，這個莫裏亞伯爵吸引掉喬安娜的，是他的顏色。
就是那種隻要你長時間盯著，你就能沉淪在裏麵。而且充滿了愛意。她隱約覺得年輕的莫裏亞伯爵就是如此模樣。
還有那一頭看上去和自己發質很像的短發。喬安娜覺得可能莫裏亞伯爵自己來，都會做同樣的選擇。
其實並沒有出喬安娜的意外，在未來的某一天，莫裏亞伯爵真的看到了書裏的插圖。也被嚇到了，拽著傭人問：“這不是我嗎？我的光明女神哦，這太神奇了。”
“你能把他們畫在一起看看嗎？”喬安娜問道。傑妮的確並不是喜歡問為什麽的人。隻是自然地掏出炭筆，新翻了一頁。
不得不說，傑妮的專業技術簡直是頂級的。三下五除二就畫好了草圖。同一時刻格羅特拉還是沒有擦幹淨自己的新辦公桌。
草圖上，莉莉絲坐在一張椅子上。詹姆站在後麵。兩個人半側著臉。像是一張照片看著攝影師，餘光中有印著彼此的臉。
整個畫麵寧靜，祥和。讓人不禁會起一些雞皮疙瘩。
喬安娜覺得，很喜歡這張吐。是願意用來做封麵的程度。“我……很喜歡這張圖。但是我的書名字叫做《月季之約》。”
“我懂，封麵肯定是要和月季有關。”傑妮翻了一頁，又開始畫了起來。
傑妮繪畫時候的狀態有些奇怪。就像是封閉了五感，聽不見身邊發生的任何事情。
好在喬安娜也不是喜歡纏著別人說話的類型，不然肯定無聊死。
這次的圖，傑妮也很快搞出了草圖。是莉莉絲抱著一束月季，詹姆側臉望著莉莉絲。身邊的月季花隨著風倒向一邊，和莉莉絲的裙角一起。
“美極了。”喬安娜感覺說不出什麽花來。她不知道該誇讚傑妮優秀的畫技，還是父母動人的愛情。
“我真的沒有辦法想像當它上了顏色以後能有多美。它抱著我的文字。我的天呐，像夢一樣。”喬安娜很激動，她很少說這麽肉麻和理想主義的話。
但這也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離夢想那麽近。真正的有一種真的要出版自己的書的實質感。
激動籠罩著她的心。她覺得手心微微有些出汗。
傑妮依舊在一筆一筆接著畫。炭筆在略光滑的紙張上發出的聲音即刺耳，又悅耳。
“哦耶！感謝光明女神。我畫完了！”
“光明女神哦！我擦完了！”
格羅特拉和傑妮異口同聲。其實有點諷刺。一個是有些潔癖的傻作家，一個是認真的插圖師。
在同一時間，發出意義完全不同的喊叫聲。但意思又類似。
傑妮好脾氣地看向格羅特拉，問道：“你的封麵想要什麽樣的啊？因為我還沒有讀過你的故事，你介意先講，我畫個草圖再讀嗎？”
格羅特拉沉思了一下。
這也是喬安娜第一次聽格羅特拉提到自己的故事內容。很有趣，格羅特拉也沒有讀過喬安娜的。
可能是之前有些什麽誤會和競爭的緣故吧。不過現在好了，兩個人關係看上去不錯。
至少別人是這麽覺得的。
格羅特拉內心有些糾結和矛盾。他有點難受傑妮讀了喬安娜的作品，卻沒有讀他的。
不過又對自己的作品非常自信，很有談論它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