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片羽毛·格羅特拉/小慕
在簽售會結束後，喬安娜帶著幾本專門給留給小瑪麗的新書。
專門簽上名字，還有“給我的頭號粉絲”之類的話。
格羅特拉也不拉下，兩人互相交換了書。
兩人撫摸著書集的封麵，相視一笑。但格羅特拉還是顯得有幾分心事重重。
旁邊兩個挽著手的女工作人員經過，笑著在說類似於如何處理格羅特拉賣剩下的書的話題。
兩人說道，這些賣不掉的可以作為娟言新書的贈品送出去。
格羅特拉聽了，眼神一暗，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你沒事吧。”喬安娜注意到了格羅特拉的表情，有些擔心地問道。
格羅特拉搖搖頭小聲道：“沒。”
喬安娜在這方麵總是很敏銳。她和格羅特拉一直關係談不上很好，總是尖針對芒鋒一般，說不上兩句就要吵架。
而且格羅特拉一向有些大男子主義。往常喬安娜問這類的話，格羅特拉免不了一頓吐槽。
但此時隻是淡淡回了一個“沒”字。喬安娜琢磨著，別說了，肯定是有什麽心事。
“小南瓜派，和姐姐說說你到底有什麽煩腦吧？”她一把摟住格羅特拉的肩膀，笑著喚格羅塔拉的昵稱。
“我真的沒事。”格羅特拉沒有甩開喬安娜的手，而是扭過頭道。
喬安娜更是覺得問題不對勁了。格羅特拉一向反感被表姐歐若斯以外的人喚做“小南瓜派”的呀。
喬安娜隻得調笑道：“沒事就好，還以為你是因為新書成績不好，從而覺得焦慮呢～”
“你閉嘴！”格羅特拉一把甩開喬安娜的手。
喬安娜嚇得倒退了三步，雖然她總是和格羅特拉鬥嘴，但從未那麽嚴肅過。
也沒互相說過任何一句狠話。
格羅特拉不顧旁邊工作人員的目光，朝喬安娜咆哮道：“你根本就不懂！天才小姐。你能第一次書的出售就能和希德勒斯出版社的傳說們相提並論。而我呢？我努力了那麽多年，才得到一次出版的機會。並且！”他指著那些沒賣出去的，堆積著的書，“還剩那麽多！”
他推開想要以一個擁抱為安慰方式安撫他的喬安娜：“你根本就不懂！不要假裝一副聖母的樣子在著裏可憐我了！我知道你很想笑，笑話我是個廢物。”
喬安娜委屈極了，一行淚水從眼角滑落，她沒有想過格羅特拉居然是這樣想她的。
格羅特拉的爆發，像是積怨已久，又像是用喬安娜作為借口，抒發自己的不滿。
喬安娜看了一眼格羅特拉，用衣袖抹掉淚水：“是，我不懂！那麽我們別再說話了！反正我就是假惺惺的聖母！”
她推開書店的木質鑲嵌玻璃的大門，跑開了。
周圍的工作人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小聲對格羅特拉議論著。
“看什麽看！不關你們的事情！管好你們自己！“格羅特拉朝著工作人員們吼道。
喬安娜跑開後，也不知道應該往哪裏走，隻是遊蕩在街上。
她不是很想回到小兔子麵包店去。
走著走著，她在一個街心花園停下了腳步。
花園裏有一個在賣鴿子私聊的年輕女孩，喬安娜總覺得那個姑娘有些眼熟。
姑娘從手裏挎著地，裝著鴿子飼料的籃子裏抬起頭，倒是首先認出了喬安娜。
“喬·伯曼利亞小姐？”
“小慕·千？”喬安娜認出那個女孩是上次在孤兒院見過的，有一頭枯橘黃色頭發的少女。
這個姑娘為了補貼孤兒院的吃穿用度，打了好幾份工。
但她比上一次看起來更健康些了，黑眼圈也淡了一些。
喬安娜在小慕的身邊坐下，買了一包鴿子飼料。裏麵是一些幹掉的豌豆和玉米。
“你怎麽會在這裏啊。”喬安娜問小慕。
小慕笑了笑：“我在這裏賣鴿子飼料。算是工作啦。”
她解釋說，雖然孤兒院的債還得差不多了，但20多口人吃飯了壓力還是很大。
她工作日需要去一家花房上班，周末就做些小買賣再掙些零錢。
“但最近不知道為什麽，來的人不是很多。”小慕歎氣道，“我這一籃子鴿子飼料，就賣出去幾包。這都一整天了。”
喬安娜安慰她說沒關係的，會好起來的，但她自己卻自言自語道，真的會好起來的嘛？
這句話被小慕聽到了，小慕或許是做姐姐的，也沒多問，隻是覺得或許喬安娜遇上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琢磨著想要給她打打氣。
“對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小慕道，“我給你唱首歌吧？”
喬安娜點點頭。
小慕放下手裏的籃子，開口唱道：
“翻爛的童話書，未曾見過日出，
清晨玫瑰花露，林間小道迷路。
琴為你彈，歌為你唱，
四目相對，我心蕩漾。”
小慕的聲音很甜，又尖。唱著這首聖光國膾炙人口的情歌，別提有多適合了。
喬安娜覺得自己仿佛遇到了天使，整個人似乎都被治愈了。
歌曲的曲調是偏空靈的。喬安娜一沒注意，沉浸在小慕的歌聲裏，手裏的鴿子飼料撒了一地。
於是，一個橘色長發張開雙臂正在唱著空靈，精靈般歌聲的女孩，在鴿子們的包圍下引來了附近遊人們的注意。
小慕穿著一身洗到潔白的淺藍色連體裙，閉著雙眼，越唱越動情，越唱越大聲。
“清風一縷，晨光微稀。
柔聲細語，斟酌字句。
這是一封情書，
充滿了少年對她的傾訴。
這是一封情書，
寫給這世間美好的情書。”
當她唱到最後一句，身邊已經圍滿了人群。
喬安娜和人群一樣被小慕的嗓子震撼到了，感覺心理都被洗幹淨了。
回過神來，周圍的掌聲響起。
小慕終於睜開眼，朝大家一笑。
喬安娜見狀倒掉籃子裏的鴿子飼料，衝正在喊安可的人群搖搖籃子。
她走到人群中央，給小慕一個鼓勵的眼神。
周圍的觀眾們掏出錢包，給喬安娜的籃子裏開始丟上銅幣和銀幣。
錢幣在籃子裏鋪成薄薄地一層，於是喬安娜也加入了喊安可的行列。
“安可！安可！安可！”
小慕垂眸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