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片羽毛·妹妹

  安東尼覺得自己鼻子一酸，眼淚就要下來了。


  伯曼裏亞家族的教育，就是無論任何事情，都不能對家族有所隱瞞。喬安娜和安東尼，都是受這種教育的。


  所以安東尼覺得，這位姐姐有必要知道。但喬安娜的理解，與他而言，仍是意外之喜。


  但他更擔心的，終究還是父母和伯曼利亞家族。喬安娜一再的拒絕，讓安東尼不知所措


  當坐在家庭會議室的時候。喬安娜的舅母身後站著伯曼利亞家的家庭醫生。


  一家人神情嚴肅。


  她不緊拽緊了安東尼輪椅的推手。


  “喬安娜……安東尼。”外祖父坐在長桌的最端，“我有事情要宣布。”


  他摸摸胡子，露出一絲慈祥的微笑：“你們，就要有妹妹了。”


  “妹妹？”安東尼驚訝到，他看向母親的小腹。


  外祖父點點頭：“剛檢查出來的。果然，喬安娜真的是我們伯曼利亞家的福星啊。”


  “這樣，你放心了嗎？”喬安娜小聲用隻有安東尼能聽到的聲音，和安東尼說道。


  “安心了。”安東尼抓住喬安娜的手，激動地回答道。


  外祖父慈祥地看著兩個孩子：“我們商量了一番。決定，把這個取名字的權利，交給你們兩個。”


  “啊？”喬安娜表示不理解。


  安東尼小聲地解釋道：“伯曼利亞家族的規矩是，隻有長子和長女的名字是由長輩取的。而長子和長女是有權利取名的。”


  “但我不姓伯曼利亞啊。你這個未出世的妹妹，才是伯曼利亞家族的長女。”


  “伯曼利亞家的人，都不善言辭。老爺的意思是，他們已經認可你為伯曼利亞家族的一員。並且，是以長女的身份。”女仆長翠西又一次看不下去了，隻好解釋道。


  “外公……”喬安娜聽到這番話，眼淚在眼眶裏不斷打轉。


  安東尼倒是沒什麽特別的想法，隻是笑著和父母說，需要和姐姐稍微商量一下。他示意喬安娜把他推出去。


  “姐。你是小說家。這樣吧，你想幾個名字，然後我來選，好不好？”他拉住喬安娜，半開玩笑地撒嬌道。


  “不好吧。”


  “姐～”他搖搖喬安娜的手。在喬安娜眼裏，他和跟想要多吃一個布丁而和瑞安撒嬌的小瑪麗差不了多少，心裏一軟，就點了頭。


  “太好了，我就知道，姐你最好了。”安東尼開心的叫出聲，卻因為太激動，不禁一陣咳嗽，“咳咳咳咳。”


  “我的名字，在古語言裏是神明的誓約的意思，”安東尼道，“姐姐你的呢？”


  “神明仁慈的贈禮。”喬安娜道，“懂了，那麽我們，不如就選一個一係列的名字吧。”見安東尼激動地準備表示讚同，喬安娜趕緊安撫他，“別激動。冷靜，等會你又要咳嗽了。”


  “好。”安東尼點點頭，不知道他是想要讚成哪一句。


  “傑西嘉，神明的恩寵，怎麽樣？”


  “不好。我的妹妹要獨立且勇敢，這個名字太像小白花了。”


  “瑪可欣。效忠於神的王。”


  “獨立是獨立，但是太過了。太過了。妹妹是個女孩子來著。”


  “麗諾比麗。神的光榮。”


  “感覺還差點意思。”


  “蕾娜塔。被神賦予的新生。”


  “這個好。”


  “為什麽？”喬安娜不明白安東尼剛剛挑挑揀揀，最後選中了“蕾娜塔”。


  “我覺得，這個時候妹妹對於伯曼利亞家來說，就是新生。一個新的機會，也是神賜予的。所以，很合適不是嗎？”


  喬安娜點點頭：“我也覺得，蕾娜塔就應該是咱們妹妹的名字。”


  等喬安娜再一次推著安東尼到了進入家庭會議室，伯曼利亞家的長輩們都迫切地希望得知兩個孩子的決定。


  “我們決定，妹妹就叫做蕾塔娜了。”


  外祖父點點頭：“好名字，被神賦予的新生。好名字。”


  “蕾塔娜·羅德·伯曼利亞。”舅舅也重複地念道，“很好。很好。”


  舅母把手搭上自己的小腹道：“那昵稱就叫小娜吧。蕾塔娜，小娜。你一定要好好的，健健康康的長大哦。”


  “沒錯。你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姑娘。有愛你的祖父母，父母。還有很優秀的表姐。”安東尼湊過去，很溫柔地說道，“並且，哥哥也會在天上守護你。陪伴著你。以後，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星，就是哥哥。”


  “安東尼……”舅母一隻手搭在安東尼的背後，語氣間那是無限的酸澀。


  “最亮的那一顆嗎？那我的母親，又會是哪一個星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