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那件事情沒有挑明
這些日子以來，他清晰的意識到，如果今年的除夕和過去九年相比他的身邊若是少了一個囍眉嫵，那麽，囍家和趙家之間的世交，便算是要麵臨真正的轉折。
時至今日，他不得不認真厘清自己，是否真的願意麵對這樣的結局？趙家又是否能夠麵臨的了這樣的局麵？
他是什麽時候，開始意識到趙家需要仰仗囍家鼻息才能勉強維持與囍家的合作的呢？他與高茉莉的廝混，也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那時起，立誌投身的事業，卻不是經營趙家的那堆破銅爛鐵。
黃聞已經回到楓城快一個月了，至今趙家的人都沒有提過，跟囍家的合作其變化的事情。這顯然不是囍潤塵的做事風格，他能想到的，很明顯地，他跟楚蒹葭的事情還沒有被挑到明麵上來。
隻是此時，囍眉嫵不進劇組已經半月有餘。他不知道囍眉嫵或者囍潤塵這麽做有什麽意思？……
海釣俱樂部，為了做到客戶體驗最佳，郵輪在第二天夜裏安排了夜釣，海釣中最具有挑戰性，和神秘性，以及尾現性的項目。港市屬於人口密集的城市，冬季，整個天都為霧霾籠罩，想看幾粒星星，當真是奢侈。
不過到了這海上，燦爛星河倒映海上，天上地下可以看個夠。
他們又來海釣了，不過這一次不是宿寄寧主動要來的，而是昨天同船出來釣魚的周立偉力邀宿寄寧一同出海。因為兩個人比較談得來，周立偉和他帶來的女伴他們四個人還一起吃了晚餐。宿寄寧拒絕不掉，囍眉嫵也就跟來了。
囍眉嫵照舊吃了牛排，沙拉，外加一份意麵。桌上的海鮮，連牙齒都沒有沾。
……
此時，兩個男人下了釣鉤，將魚竿安置好，坐在甲板上喝著威士忌閑聊。囍眉嫵在小型郵輪的船艙頂上，仰躺著看漫天星河。兩個男人的對話就徐徐傳入耳中。
周立偉的脖子裏，有一枚黃色的鑽石項鏈。在下釣鉤的時候，隨著彎腰的幅度，從衣服裏滑了出來。引起宿寄寧的注目。
因為，那枚黃鑽足有男人的手指甲蓋那麽大，加上周圍鑲嵌，屬實矚目，是地球上的稀缺品。目測，市場價值超過三千萬。
“我母親的頭發做的。”周立偉將脖子裏的項鏈扯起來給宿寄寧看了看，不避諱的解釋。“從我十三歲離開家鄉直到五年前母親離世，陪她的時間太少了，加起來連一百天都不到。
去世的時候，我將她滿頭白發剪下來，在朋友的實驗室裏做了一塊鑽石掛在心口處了！這些年，不論走到哪，心裏都感覺暖暖的。”
男人之間的交談，不需要多綴飾以語言，幾聲感歎就已深入心髓。宿寄寧想起自己七歲那年，母親溘然長逝，他連她的一點遺物都沒有收存，未免心裏遺憾追念。
……
“抱歉！”男人們舉杯對酌，相顧沉默，此時船艙頂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一瞬不瞬看著甲板上坐著的倆人。“可以打斷一下嗎？”
周立偉見始終沉默的囍眉嫵，主動攀談，自然不會拂了她的麵子，順著她投來目光的方向舉了舉杯。“囍小姐請講。”
“我想說，頭發真的能做鑽石？”
“頭發中有大量的碳元素，提取出來後，隻要經過結構重組就能成為鑽石。”宿寄寧不等周立偉說話便主動解釋。
從昨晚的那一片生魚片開始，她便對周立偉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戒心。他心裏似乎隱隱約約的有點了解到她情緒如此反常的原委，隻是還不能證實。
雖然不能證實，但是盡量減少她跟周立偉的談話總是沒錯的。所以宿寄寧打斷了。也是因為，自從自己答應了要跟周立偉一起出來夜釣後，囍眉嫵也沒有跟他好好說過話。
“宿總說的有道理！”周立偉對囍眉嫵報以一笑。不介入他們肺腑之言。年輕人談戀愛，總是熱情又黏膩的。
“哦。”她恍悟一般點點頭。“他們都是碳元素的同分異構體。”中學課本裏說過的，滿足了好奇心，轉身又躺下，繼續盯著漫天的星鬥看。偶爾伸手撈起身邊的紅酒呷一口。
周立偉帶來的那位女伴，一刻也不願意離開他，因此船艙頂上始終就隻有囍眉嫵一個人。
睡得正好時，囍眉嫵隻聽見一陣興奮的呼和，從晨曦裏爬起身，看到周立偉和宿寄寧，剛剛將吊起的一尾鮪魚放到了甲板上。她睡眼朦朧的盯著看了一眼，那大魚嘴角直流血，挺著身子在甲板上翻滾。
畫麵過於衝擊，她不忍直視，重新的又躺回到了船艙上，再度閉上了眼睛，繼續未完的夢。
天色發青，將亮未亮。宿寄寧看到囍眉嫵睡眼惺忪的伸出腦袋，懵了一瞬，然後又縮回去。原本漁獲的那些興奮被她冷不丁的一眼，逼將了回去。
就在周立偉跟舵手和船長歡呼的時候，宿寄寧已經三步並做兩步，進了船艙然後到了倉頂囍眉嫵睡著的卡座裏。
海風吹得四周一片冰涼，正是淩晨四五點最冷的時候。又是這樣的環境裏，寒風冷冽刺骨，她蓋著自己的羽絨服縮成一團打哈欠。
“囍眉嫵！”男人的聲音，是已經開始有些陌生的冷冽。最近已經很少拿這樣的語氣來跟自己說話了。
她從羽絨服的包裹裏抬起頭來看著宿寄寧，一臉困惑，當然，因為出來海釣的原因，心情不好，火氣也有點大，忍著沒有頂撞回去。人多的場合，他不能不給宿寄寧麵子。
“你怎麽回事？！”宿寄寧聲音是難見的冷冽，比第一次去找他給和塵光討公道的時候還要冷的那種。她有點被嚇到，從善如流的從卡座裏爬起來，一臉困惑的看著宿寄寧，低眉順眼，一臉討好。
他臉部線條緊繃，看著她清亮的眸子，忽然間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他不知道她到底睡了沒有，一整個晚上，隻要喊她她就會回應，永遠及時清楚。他怕她在冷風裏睡著，還囑咐她要是困了就去船艙裏休息。她總是回答他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