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花精
林薔薇沉默地看著他……她苦笑了一聲：“我不知道。”
季白羽抿了下唇。
“其實……我喜歡的是夏侯淨老師。我喜歡的人，就像夏侯淨老師那樣像妖精一樣的人。那天我第一次看見夏侯淨老師出現在操場時，我就覺得心動了。他穿著淺色的襯衫，就像漫畫中的公子一樣。我像個傻瓜一樣看著他，想起小說裏的巧合。於是就把排球打到了他的身上，第一次沒擊中，我就將手裏所有的東西都扔了過去，想以此為機會認識他。後來……後來知道了夏侯淨老師和滕狩雲老師是家屬關係。我就沒了那種心動的感覺。舞台劇的事情……是我出的主意。我當時很興奮，想看你和夏侯淨老師站在一起的畫麵，明知道你會生氣的。我……我很抱歉……”
“你還記不記得，最初你向我告白的時候。那個時候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你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的，英俊高大，目光銳利的像能看透我的心髒一樣。但是當時你的眼神那麽認真，我無法開口拒絕你，就隻好說我們先做朋友吧？你雖然沉默了一下，但是還是笑著答應了。一直以來，我沒有把你放在心上，隻是將你當成一個普通的朋友。但是相處越久，我就越來越離不開你。無論發生什麽事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因為我知道，隻有你一直在我的身邊，看著我，幫著我。”像是將所有的話一口氣說完似的。林薔薇一旦開口，她就無法停止。
“我喜歡畫那些讓你討厭的漫畫，你也從來都不阻止我，請你幫我招募社員的時候，你臉色不是很好，但是還是一口答應下來。那時我仍然沒有意識到你對我的重要。直到你說不想再見到我的時候，我才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做的太過分了。”
她慢慢靠近他，輕輕握住他的手。季白羽動了下眉頭，因為他可以感覺到她的手指在輕輕發抖，就連她的嗓音都夾雜著細微地顫抖。
“看你生氣的時候，我很慌張，眼淚都差點出來了。心裏一陣陣的刺痛。我知道你對我很好，所以我沒有想過改變朋友關係的狀態。但是現在容不得我不想了，我不想讓你離開我。我想要你一直一直對我好，可是……”
“我們是不可能的。”她流著眼淚說。
五月份正在花開的季節，在學校裏的生活簡直美好的可比天堂。就連一直萎靡不振的精神都在這種環境下舒緩了下來，來學校裏休息這個決定真是太明智了。而且她還可以從新體驗大學校園的學生生活滕狩雲不由得為自己的聰明決定沾沾自喜。
夏侯淨的私人辦公室裏，滕狩雲端著一杯夏侯淨煮的香茶，捧著茶杯盯著辦公室窗戶外的那道牆。
“那是什麽花……月季？不太像啊……”
夏侯淨拎著水往她的茶杯裏加水，掃了一眼外麵的滿架薔薇，開得茂盛無比，張揚肆意。“是薔薇花。”
滿滿一麵牆的薔薇花，是滕狩雲從未見到過的花海。
那嬌豔的顏色，似乎僅僅隻是看到，就似乎可以聞到那花瓣散發出的誘人香味。
“開得那麽囂張，也不怕惹來麻煩。”夏侯淨教授搖了搖頭。
他奇怪的話惹來滕狩雲地回視，聽他的語氣，那薔薇似乎是……
“這學校裏有妖怪？”
夏侯淨沒有否認，隻是徑自喝著自己的泡的茶。
“我沒感覺到有什麽不同啊……”滕狩雲側著頭思考著，圓潤的眼睛有著一絲疑惑與不解。如果夏侯淨發現妖怪，他的眼神一定會有所變化。她回想起，剛進這所學校的時候，夏侯淨回過頭看著一個少女奔跑的背影。
她看到夏侯淨盯著對麵那嬌嫩的薔薇花。嬌豔的顏色，堪可入詩入畫。
“林薔薇！”她脫口說出了一個名字。
夏侯淨含笑看著她，讚許地點了點頭。
輪到滕狩雲目瞪口呆，一口水含在嘴裏，差點噴了出來。
“那個女孩子……她……她怎麽會是妖怪！”她好不容易從萬水千山裏挑選出來的盟友，竟然是妖怪，她怎麽可能不吃驚。
“不僅僅是林薔薇……那個季白羽，似乎也有些不對，不過，他的氣息太純淨了……隱藏得很深，我險些都沒有發現到……”
夏侯淨耳尖，聽到朝辦公室前來的腳步聲，他停住談話，回過頭看向辦公室的門口，一個男孩子的身影出現在那裏。滕狩雲看到季白羽，連忙收回吃驚的模樣，擺出一副和善的表情。
“季同學……啊……你和林薔薇談的怎麽樣了？”她不免像個喜好探聽八卦的三八婆一樣追問，眼睛亮閃閃的。
季白羽不發一語，臉色發白，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夏侯淨的麵前，就這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我失戀了。”
夏侯淨皺眉：“我不擔任心理老師。”他不慌不忙地說完，接著一扭頭，擺了個手勢。“窗戶在那邊，請。”這裏是六樓，大頭朝下跳下去，絕對會死得徹底。
“我不明白原因。”他的聲音幾乎有些發顫，茫然的視線沒有焦點。他注視著林薔薇那麽久，心底對她的喜愛與日俱增，然而林薔薇為什麽拒絕他，他明明可以感受到她的情意與對自己的依戀。
不該是這樣的。
“你沒有問林薔薇原因嗎？”滕狩雲捧著茶杯“咦”了一聲，之前林薔薇去追季白羽的時候，她還以為兩個人會互相坦露心聲，沒想到季大帥哥被拒絕了？
“問了。”
“她說什麽？”滕狩雲微微靠近他，側耳傾聽林薔薇的原因。
“她說，我喜歡的不是她。”季白羽覺得胸口發痛，就連呼吸都有些難受，他雙手支撐在辦公室的桌麵上，幾乎是有些哀求地請夏侯淨幫忙。
“幫我找出原因。”他隻能向夏侯淨求助了。
夏侯淨沒有馬上答應下來，隻是看向滕狩雲，似乎在等待她的意思。
滕狩雲結巴了一會兒，“你……你知道……林薔薇是什麽人嗎？”
“知道。”哪知道季白羽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她是？”滕狩雲故意問道。
“花精。”
竟然答對了。
“那林薔薇知道你的身份嗎？”這時，夏侯淨插進來一句問。
季白羽低了下頭，他緩緩地，慢慢地搖了一下腦袋。
“他的身份？他什麽身份？”滕狩雲吃驚不已。難道季白羽也是妖怪？
“林薔薇的道行很淺，你又隱藏得那麽好，我想那個笨丫頭也看不出你的真身。”夏侯淨施施然說著，就連他，一開始險些都被季白羽給瞞混了過去呢。
“季白羽到底是什麽身份？”滕狩雲緊追不舍。
“你聽過四大神獸嗎？”夏侯淨不答反問。
“聽過啊。”她點點頭，喃喃說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你既然提到四大神獸，那季白羽一定就是四大神獸中的其中一種了？”
“我身上有白虎靈獸的血脈。”最終，還是季白羽公布了答案。
原來季白羽的家族所有人延承的是四大神獸白虎的血脈，家族中的每一個人，或多或少，精通著與生俱來的法術。每隔一百年，家族中就會出現一位白虎血統最純淨的年輕人，那個年輕人，心中藏有白虎神獸，可以呼喚出白虎神獸，成為家族中的靈魂人物。
對季白羽來說，林薔薇散發著馥鬱濃烈的香味吸引著她。
對林薔薇來說，他算什麽呢？這個問題困擾住的不僅是他，還有滕狩雲。
“季白羽，他很好啊。”
“那你為什麽不喜歡他呢？”
滕狩雲不顧林薔薇的沉默寡言，看著她用手指輕輕搔著臉蛋的樣子，眼珠子一轉，見林薔薇似乎要轉移話題，不過她可不會給她機會。
“說出理由吧。”
“其實……其實我是妖怪噢。”林薔薇左右看了一眼，沒有人，故意一副神秘兮兮的語氣說著。那促狹的表情，說明她是在玩笑。
“有人告訴我了，你是花精。”既然她提及自己的身份，滕狩雲反而鬆了一口氣，這下子她也不用顧及什麽了。
林薔薇的嘴巴張開，都忘記了合攏。“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夏侯淨告訴我的。”
“啊？”夏侯淨教授怎麽可能看穿她的身份。
“他的本職其實是個道士啦，不過他的職業比較雜，什麽都做，最近剛巧接到這所學校的邀請，就來當一段時間的老師。”滕狩雲簡單地解釋著。
“原來夏侯淨老師早就知道了啊……”林薔薇發出呢喃似的低語。
“可是季白羽同學，就不知道啊。”她托著腮歎氣道
“呃……”滕狩雲不知道是否該把季白羽的真實身份告訴她，不過她覺得，這種事情應該讓季白羽親自告訴林薔薇比較好。所以她含糊著沒說什麽。
林薔薇先是苦笑了一下，然後振了陣精神。“既然連你都知道我是花精，我也就不隱瞞了。”
“嗯，我想知道你拒絕季白羽真實的原因。”